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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嗯了一聲，問，“什麼？”謝斂不好意思，頭深深地低下去，聲音微弱，結結巴巴地說，“誇我，誇我乖呀，我都沒有動。”他有些著急，或者說還是不安，所以迫切地想要聽到有人誇他，就像是傅韶每次說的那樣，會讓他產生些許的勇氣，用來抵抗他的害怕。

顧言愣了一下，謝斂言行像孩子一樣，誇他倒也沒什麼違和，只不過他在傅明玉面前軟慣了，還很少充當要哄人的角，說這些直白的表揚。但謝斂希冀的臉近在眼前，眼巴巴地等著他，顧言跟他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後妥協，拍了拍他的頭髮，低聲說，“好乖。”謝斂彎起眼睛笑，手指指著自己的頭，“哥哥要說，斂斂好乖！”傅韶也是這樣說的！

顧言沒了脾氣，只想讓他快去睡覺，揪他的臉，唬聲道，“斂斂好乖！”

“快去睡覺。”謝斂被他送到客房，顧言開了盞壁燈給他留夜，又喂他吃了冒藥怕他生病，做完這一切，他推門走了出去。

謝斂窩在柔軟的被子裡看他，門被輕輕關上，他卻沒有動。過了好一會，謝斂才翻了身，趴在上，把臉深深地埋進自己的胳膊裡。

房間陷入黑暗，周邊寂靜，但片刻後上有嗚咽動靜響起，是謝斂在哭。

“傅韶…”

“傅韶…嗚嗚…”他的哭聲蚊蠅般微弱，連泣都不敢大聲，怕被顧言聽到。他早上從家裡跑出來，一天都沒見到傅韶，而且…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謝斂咬著胳膊，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他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哭聲，心裡像不過氣一樣的窒息。

他真的很想很想傅韶，可是也很怕見到傅韶。

他怕傅韶難過，怕傅韶傷心，又怕自己的亂跑讓他生氣，他的害怕千奇百怪，由各種理由堆砌起來，拖拽著匯聚成一件事。

膽小鬼謝斂，他不敢回家。

第69章謝斂哭了小半夜，最後哭累了，縮在被子裡糊糊睡了過去。等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發酸發澀，睜開都有些疼。

房間裡的窗簾沒關嚴實，透進來不少的刺眼光亮，他小心摸了摸自己紅腫的眼睛，思緒開始慢慢回攏，想起了昨天的事。

他的手指在眼皮上停頓，房間裡連空氣彷彿都靜止，謝斂抿著嘴坐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地發著呆。

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天的駭人照片，還有那些緊緊拉著他盯著他看的路人，謝斂瑟縮著抖了一下，睫微顫，蜷緊了手心裡的被子。

他的照片…他最怕的事情…除了傅韶，還被好多人好多人知道了…

顧言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小孩呆愣地坐在上，低著頭動也不動，顧言皺了眉，敲了敲他已經半開的房門。

“飯放在桌上了，待會自己起來吃，外面的門會鎖上，等我中午回來，家裡帶電的東西都不要亂碰，我的號碼也放在桌上了，遇到什麼事都先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亂來，知道了嗎？”他看著謝斂抬頭出的懵懂眼神，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中午想吃糖醋排骨嗎？”謝斂的難過情緒被強制打斷，聽著顧言長長的一段話呆滯點頭，被他拐跑了道，小聲辯解，“斂斂不會亂來的。”顧言嗯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但又不知道怎麼停了下來，又問了一次，“所以排骨要不要吃？”謝斂啊了一聲，指頭纏繞糾結，最後嚥了咽口水，點頭說，“要！”顧言瞪他，“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謝斂委屈，他剛才還在害怕，哥哥就突然進了門，還說了那麼長的話，他哪裡反應的過來。

但是…

謝斂鬆開了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從被子裡跪坐起來，仰著頭對顧言出個柔軟的笑。

但是，他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

“我忘了。”謝斂眼睛彎起來，又問他，“排骨，哥哥做嗎？”顧言難得出羞惱表情，偏著頭說，“我不會。”

“我們叫外賣。”謝斂在家很乖，顧言走後他就起了，自己去客廳吃飯。他記著顧言的話，著電的東西一個沒碰，吃完飯就乖乖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玩顧言拿給他的拼圖。

顧言中午回家的時候，他還在拼，趴在地毯上愁眉苦臉，被顧言拎了起來。

“去洗手，吃飯了。”顧言把外賣放到桌上，見謝斂還念念不捨地對著那拼圖，偏頭催他，“快去。”顧言要上學，又怕他在家無聊，拿了一堆東西讓他玩，謝斂偏偏看中了這個。他有些尷尬，這拼圖是他之前和傅明玉吵架的時候買給傅明玉的，讓傅明玉沒拼好前不許和他說話，結果傅明玉拼了四分之一就失去了耐，半夜偷了鑰匙進了他的房門。

後來這拼圖就再也沒拿出來過。

謝斂哦了一聲，慢地從地毯上爬了起來，顧言擺放好餐具，他也洗好了手，坐了下來。

“拼圖玩久了頭暈，下午自己睡會覺，別一直盯著。”顧言說。

謝斂咬著嘴裡的排骨點頭，軟綿綿地說，“好。”兩人安靜地吃飯，謝斂掀起眼皮偷偷看他，他的漂亮哥哥吃飯時也很專心，低著頭半出的眉眼，卻比初見時的豔麗平添了幾分溫柔。

是因為真的和漂亮哥哥說話了吧，謝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