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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陽喝酒喝的滿屋子酒味，特臭，踢了踢他，“你能不能別來煩我了。”周向陽自顧自地悲傷，大口喝酒，“你說老許怎麼這樣，結了婚就不怎麼搭理我了，我說出國玩，他說不行，陪老婆，我說去擼串，他說不行，陪老婆，以前當兄弟的時候，我們天天玩，現在呢？！現在呢！？”

“一切都變了！我們的友誼淡了，不再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了。”葉禾這幾天聽這幾句話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翹著腿玩手機，“那你也找一個啊。”周向陽哭得不行，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世上就沒有真正的！一輩子的！從一而終的！男人的友誼嗎？！”

“葉小禾，你說！”葉禾嘆氣，“我哪知道啊，反正我把我兄弟搞了。”周向陽要昏過去了。

“行了趕緊走吧，我得去接江落了。”周向陽抱著酒瓶子，了鼻子，“這不還沒到五點嗎？江落沒下班呢。”葉禾:“他這幾天生病，我早點去。”周向陽:“你早點去他病就能好了嗎！”葉禾:“我叫你助理進來拖你。”周向陽:“老子自己走！”最後還是助理拖著走了，一臉苦大仇深，攤上這麼個主。

葉禾笑著搖了搖頭，關窗戶關空調，“同學們，今天提前關門，快收拾下啊。”坐角落裡的女大學生收拾得很慢，就剩她一個人了，慢地纏著耳機線，葉禾看的著急，恨不得幫她纏了。

“今天怎麼提前了啊？”她說話也是慢慢的。

葉禾靠在桌子上，“以後還會不規律提前關門，視另一個老闆的身體情況而定。”女大學生笑了，“這樣，那希望他永遠不要生病。”葉禾:“謝了，承你吉言。”葉禾關門趕到學校，他有特權，直接能進去，還剩十分鐘才放學，江落站在講臺上一口破嗓子音，艱難地講題，葉禾皺眉，走進去，“我來我來。”江落就笑著退到了一邊，眼神溫柔。

“還剩哪題？”江落聲音嘶啞，“最後那一大題。”葉禾又是皺緊眉，“知道了，你趕緊別說話了。”他拿了截粉筆，開始在黑板上寫公式講題。

之後幾天，有個膽大的學生在快下課的時候問江落，“老師，那天那個叔叔講的真好，他也是老師嗎？”江落正在撿盒子裡的粉筆，聞言笑了笑，聲音還是有點啞，他喝了口水，葉禾給他泡的菊花茶，保溫杯也是他買的，好幾百，敗家。

“他是18年的狀元。”底下學生一片譁然，興奮道:“怪不得講的那麼好啊！老師也很厲害，認識狀元！”江落笑，不答話了。

-女大學生很喜歡葉禾開的店，大學四年經常去，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時候是角落的位置，有時候是靠窗，很少坐中間。

她看出來兩個老闆的關係了，開始是好奇，後來習慣了，還是好奇，這好奇是善意的。

幾年光陰不經意過去，書店還是書店，老闆也還是老闆，而大學生卻從做事說話都慢的女孩，變成扎利落馬尾，雷厲風行的白領。

這天她出差出來，經過書店，想了想，走進去，快半年沒來過了。

竟然有點悵然。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輕聲敲鍵盤，窗戶乾淨明亮，光在樹葉間來回跳動，連帶著也在她身上跳了起來。

眼睛上，頭髮上，衣服上，手上。

葉禾從二樓下來，懶洋洋的，顯然剛睡醒，他看見年輕女人，轉過身對後面的江落說了句什麼，然後去衝了杯咖啡，放到女人桌上。

“老顧客啊，這杯請你了。”他的書店不賣吃的，連水都要客人自帶。

女人微微點頭道謝，端起杯子。

葉禾又閒聊了句，“好多年了吧，怎麼好像也沒見你帶過對象來？”女人喝完了咖啡，合上電腦，笑，“我獨身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