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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江湖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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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分明記得在荊門山絕頂“峨嵋四秀”中年齡最長的秀朗道姑曾向自己保證,必在一年以內,設法砍下佟巨或吳榮的一條右腿,再向“天涯酒俠”慕無憂報復。

“峨嵋四秀”自視絕高,言出必行,除非祁連派中人物整年都像今夜這等成群結隊,佟、吳二人只一走單,冤家路窄,遇上存心尋他們晦氣的“峨嵋四秀”則怎會逃得出她們那變化巧妙、威勢強大,並可借力歸元、生生不息的“四象追魂劍陣”?

思念方了,背後突起一聲忿怒已極的獰厲怪嘯及一片攝人心魂的金石擊的巨響,夜沉沉之下,並有無數火墾,四濺飛

原來那位祁連派掌門人戚大招生平高狂驕暴,對他門派中人,頤指氣使已慣,哪裡受過今夜這等頂撞譏嘲?偏偏又顧忌那枚“乾天霹靂”致對夏天翔無計可施。盛怒難遏之下,揮起九鵬展翼鋼拐,生生砸裂崖角一塊千斤巨石,聊作洩憤。

夏天翔對於身後這等驚天動地的巨響,竟彷彿未曾聽見似的,連頭都不回,青衫飄拂,緩步走往來時之處,但心頭卻在極度懷疑、盤算二事。

第一件事是自己與祁連派內這五位煞星鬧得如此天翻地覆“凌波玉女”柴無垢怎未聞聲趕來?這位柴姑姑是往東南方去會何人?會不會又遭遇到什麼艱危險厄?

第二件事則是祁連派這等高手盡出、勞師動眾,難道僅僅是為了尋找一箇中有金鵬遺骨的古而已?這算得了什麼重大秘密?怎的“白頭羅剎”鮑三姑上再主張要把自己殺掉滅口?

反覆思忖之下,夏天翔認為“凌波玉女”柴無垢既然至今尚未見,則定已遭遇困難。自己不應如約到那峰古樹之下等她,而應趕往她所去的東南方面加以接應。

至於祁連派把發現金鵬遺骨古之事看作重大秘密一節,夏天翔則判斷為中若無罕世靈藥,便有神劍仙兵等武林中人視如拱壁的前古異寶。

他這第二個判斷,完全錯誤,而第一個判斷,卻完全正確。但“凌波玉女”柴無垢所遇的艱難困厄,若等夏天翔此時方往馳援,則早已茹恨埋憂,永淪孽海。

原來柴無垢這等冰心玉骨的高做俠女,輕易不會對人鍾情,但既已鍾情,卻又必會盡力做到地老天荒,此情不二。

故而縱然柴無垢容貌曾被“龍飛劍客”司徒畏用紫焰神砂所毀,並又在岷山回頭峰前,親眼見到司徒畏移情別戀,對“桃花娘子”靳留香那等親呢戀,卻仍然心未全灰,企求寄望於聖潔無邊的薔薇願力,能使自己與司徒畏缺月再圓,殘花重好。

西北方升起九朵九幽磷火,東南方卻傳來三聲“龍飛劍客”司徒畏昔與自己約會的彈劍暗號“凌波玉女”柴無垢遂命夏天翔往西北方去探聽祁連派集眾聚會的秘密,自己卻奔向東南,要看看司徒畏怎又突邀自己相見?

彈劍之聲是發自東南方十來丈外的一處淺谷之內。

“凌波玉女”柴無垢才到谷邊,便看見那位俊美滯灑、風神英的“龍飛劍客”司徒畏,在谷中負手卓立。

柴無垢瞥見這位昔與自己山盟海誓、情深愛重之人,心頭自然而然地立覺奇酸,一雙妙目之中,珠淚盈盈,悽然滴。

但柴無垢生高做,心中雖對司徒畏尚有餘情,表面卻仍有所矜持,不願被對方看出,勉強一定心神,縱身飄下淺谷,半空中並將盈眶珠淚,悄悄拭去。

“龍飛劍客”司徒畏見“凌波玉女”柴無垢縱落身前,半語未發,只把兩道銳利的目光,凝注在她那片自額問下垂的覆面黑紗之上。

柴無垢見他仍是這副冷冰冰的神,不由心頭又是一陣淒涼,幽幽問道:“你彈劍傳聲,把我約來作甚?”司徒畏冷冷說道:“我把你約來,是要告訴你,以後休要單單怪我移情負義,你也…”柴無垢未曾聽懂司徒畏語中含意,接口問道:“我也怎麼樣?你說話為何吐吐?”司徒畏俊目一張,狂笑說道:“你也另外有了新結的心上人兒,相陪相伴,以後切莫再向我纏繞不清,自找無趣。”柴無垢知道司徒畏所說的自己“新結的心上人兒”是指夏天翔,不由氣得嬌軀微顫,銀牙緊咬,沉聲叱道:“司徒畏,你休要妄肆雌黃地含血噴人。他是後輩,叫我‘姑姑’…”司徒畏不等柴無垢話了,又是一陣狂笑說道:“姑姑,姊姊,妹妹,哥哥,無非俱是些拿麻當作有趣的稱呼掩飾而已。你們同往四川岷山,進入金玉谷,參拜薔薇墳,夏天翔並對我裝作與你不識,又復孤男寡女,萬里偕行,其中難道還會清清白白?”柴無垢委實被司徒畏氣得珠淚泉,自覆面黑紗之中,忍不住滾滾而落。

冤屈、氣憤、傷、痛心等惱人情緒集之下,頗思舉掌自盡。但忽然想起掌門師姊冰心神尼平素對自己的期許愛護之深,十二月十六又有黃山天都大會,需人為助,自己如若為情自殺,未免有點愧對師姊,何不乾脆從此斬斷塵緣,等黃山會了,求師姊剃去三千煩惱絲,貝葉金經,皈依我佛?

柴無垢正在塵念漸消,禪念漸萌之際,谷中突然拂過一陣山風,把她覆面黑紗吹得略微飄起。

“龍飛劍客”司徒畏瞥見柴無垢覆面黑紗之下,仍是昔的絕代容光,不由訝然問道:“你頰上的紫焰神砂傷痕竟痊癒了麼?”柴無垢想起上次他用紫焰神砂暗害自己之事,不又是一陣痛乙,索伸手揭去面紗,冷冷說道:“我這頰上傷痕,便是薔薇使者親到大雪山玄冰原、雪山派掌門人‘冰魄神君’申屠亥處來半朵硃紅雪蓮,又命那位夏天翔賢侄尋見一缽神僧,求得一滴千年芝,再由‘商山隱叟’賽韓康合藥調治,才告痊癒。你昔下此毒手,今又出此汙言,倘若尚存半分天良,豈不應該羞煞愧煞?”

“龍飛劍客”司徒畏目光盯住柴無垢業已恢復絕代容光的玉頰有頃,突然長嘆一聲說道:“你只怪責我負義薄情,卻不知我別有難言隱痛。總之,點蒼、羅浮兩派夙怨太深,絕非你我區區微力所能化解。你且打開這隻金盒看看,或可明白大概。”話完,伸手入懷,摸出一隻大約三寸方圓的八角金盒,向“凌波玉女”柴無垢遞了過去。

柴充垢聽司徒畏如此說法,不愕然接過金盒。

只見這隻八角金盒通體花紋,雕鏤極工,遂慢慢揭開盒蓋,想看看盒中藏的是什麼關係點蒼、羅浮兩派恩怨之物?

誰知盒內竟空無一物,僅僅騰起一股談淡香氣。而柴無垢在鼻中聞見這股淡香以後,腦際略暈,頹然昏倒。

司徒畏俯身拾起那隻八角金盒,在其中添了一撮藥未,揣回懷內。然後目注昏倒在地的柴無垢,獰笑自語說道:“賤婢一向高做倔強,守身如玉,不肯隨我共效于飛。上次因有靳留香暗中監視,才只得僅用紫焰神砂,毀去容貌,未便藉機消受,一償夙願,今夜卻是天賜良緣,等我盡情享受一番以後,仍用紫焰神砂將你容貌二度毀去。倒看那薔薇使者能有多大的薔蔽願力,再替你去找第二朵硃紅雪蓮及第二滴千年芝,”說完,滿面的笑容,剛剛走向柴無垢,俯身加輕薄之際,突然似有所覺,微一傾耳凝神,趕緊飛起一足,把個“凌波玉女”踢得接連兩個翻滾,隱入深草之中。

果然“龍飛劍客”司徒畏方始掩飾完畢,谷口便飄落一條人影,正是那位“桃花娘子”靳留香,舞眉飛,好似滿面風的模樣。

司徒畏心中頗覺靳留香來得掃興,但表面卻仍含笑相,柔聲問道:“香姊,你不是與‘辣手喪門’焦乾同去尋那鵬屍古,怎又突然來此?”靳留香眉頭送媚,眼角含情,向司徒畏蕩笑連聲說道:“我特意趕來,讓你高興高興。”司徒畏誤會靳留香語意,劍眉微整說道:“在這樣的荒山野谷之中,風悽冷之下…”靳留香伸出右手食指一點司徒畏額頭,俏聲罵道:“死冤家,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來告訴你,那鵬屍古業已被我和焦五哥湊巧尋得。”司徒畏大出意外,驚喜問道:“你與焦兄居然尋到了鵬屍古中可如傳說所云,有我們要找的東西?”靳留香媚笑連聲答道:“有,有,有!不過土壤氣候兩皆懸殊,在靈效威力方面,可能要略微遜而已。”說完,便自懷中取出一樣小小的物件,遞與“龍飛劍客”司徒畏。

司徒畏接過手中一看,點頭笑道:“果然正是此物,至於靈效威力稍遜,卻倒無妨。這一趟伏牛山總算未曾白跑,終於實現了我大師兄鐵冠道長與你二師兄‘九首飛鵬’兩位掌門人的雄心大願…”話方至此,突見“桃花娘子”靳留香桃腮帶笑,媚眼如絲地瞟定自己,銀牙微咬下,知道她已動情蕩意,遂假意執著靳留香一雙玉手,含笑說道:“香姊,我方才看見你二師兄戚大招以祁連掌門人身份彈起九朵九幽磷火,似在聚眾議事,香姊是立刻就去,還是先與我溫存溫存…”靳留香聞言,不等司徒畏話完,便即銀牙一咬,無可奈何地皺眉說道:“我們只一溫存,便非到天光大白不可,未免在掌門師兄之前不好代。鵬屍古既得,東西又已到手,明晚當可無事,再和你好好親熱親熱便了。”說完,又向司徒畏問道:“我方才是經行一條峽谷來此,兩側都是高峰,故而未曾看見九幽信火,你所見信火是在何處彈起?”司徒畏明明看見“九首飛鵬”戚大招的九朵九幽信火是起自西北,卻故意指得略微偏西說道:“我也朱曾十分注意,大概不在西方,便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