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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心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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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念方起,四五丈外的奇異建築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悽慘的高呼,跟著又是一陣鐵冠道長所發的“桀桀”獰笑。

那聲慘呼聽來已覺髮齊豎,遍體寒生。而那陣獰笑卻更為兇狠無倫,攝人神魄。

柴無垢自被“薔薇使者”告知“龍飛劍客”以假為真的那段秘密之後,整顆芳心不為了意中人的安危驚憂碎,如今聽得這陣獰笑及這聲慘呼,又復自然而然地猜疑到司徒畏身上。

當面既有“紫焰天尊”雷化率領門下虎視眈眈,柴無垢遂只得利用那道高牆隱身,悄悄繞向側面。

行走之際,獰笑及慘呼聲息依然陣陣傳來,並覺獰笑越來越暴戾無儔,慘呼卻越來越悲悽無比,得這位久走江湖、見過不少大風大的“凌波玉女”心神難安,狐疑滿腹,中宛若小鹿亂撞般地“騰騰”狂跳。

約計繞過十來丈後,柴無垢輕輕縱身,雙手攀住牆頭,微雙睛一看,果然繞到側面,雷化等人已為牆角所掩,難於發現自己。

因對方系屬武林一高手,為恐萬一衣襟帶風,易被發覺,柴無垢遂不用輕功飛縱,只是悄悄溜下高牆,一步一步,躡足潛蹤地走到那座無門無窗,又無屋頂的奇異建築之下。

剛剛貼近奇異建築牆,又復聽得一聲慘呼;但這聲慘呼,音質雖然悲厲,聲量卻已低微,彷彿那慘呼之人已被折磨得只剩下了奄奄一息。

柴無垢的一顆芳心狂跳得幾乎躍出膛,急忙提氣縱起丈許,仍用雙手攀牆,慢慢長身,偷窺牆內動靜。

原來這座奇形建築是以一層堅韌異常的密密銅網代替屋頂,頂網下燈火通明,一覽無遺,但那驚心怵目的慘狀,使得“凌波玉女”柴無垢魂魄飛,雙手亂抖,幾連牆頭都有些抓攀不住。

網下室內地勢,倒有七八丈廣闊,但除了一爐熊熊炭火以外,絲毫陳設俱無,人數共只三人,一名青衣小道,一名點蒼掌門鐵冠道長,另外一人則上身赤,下體僅存短褲,背後烙傷累累,皮焦爛地暈絕伏地。

柴無垢雖然看不見這慘遭酷刑之人的面貌,但從背後觀察,身材卻與意中人“龍飛劍客”司徒畏極其相似。

就在“凌波玉女”驚心絕之際,那位狠毒無比的點蒼掌門鐵冠道長又發出一陣冷冰冰、陰惻惻的獰笑說道:“師弟既然不肯與我同心,且羅浮派已有人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彼此便當大別。但在尚未成全你解脫以前,還要讓你嚐嚐掌門師兄的手段,藉以向逆我者立威示儆。”鐵冠道長的這一番話,字字均無殊銳利的鋼針,刺得“凌波玉女”柴無垢芳心碎,幾告當時暈厥。

因為鐵冠道長雖未直呼司徒畏之名,但從話意之中,已顯然可聽出慘受非刑的正是點蒼派唯一正大光明的“龍飛劍客”這時鐵冠道長又向青衣小道略一揮手,小道便提了一桶冷水澆向受刑之人,然後伸手把他翻過身來。柴無垢尚存萬一希冀地注視這慘受非刑之人的面貌,但目光才觸,越發心驚顫,咬碎銀牙。因這人臉上同樣滿布烙痕鞭傷,既腫且破,血狼藉,哪裡還分辨得出五官面目?

鐵冠道長真似鐵鑄的心肝?見了如此慘狀,依然絲毫無動於衷,冷冷向那青衣小道發話說道:“你且再用一次烙刑,我便送你四師叔早歸天界。”

“四師叔”三字,粉碎了柴無垢的一切希冀,心頭茫茫然萬念皆空,只有一個“死”字獨存,想運用“般禪掌力”口手猛震天靈,殉情自盡,與意中人“龍飛劍客”共圖來世緣會。

並非柴無垢懦弱無能,不敢與點蒼人物拼力一戰。只因目前情勢,對方防範得太以嚴密,既不能破網直下,又無法在頃刻之間,戰退雷化及其所率的四名弟子,從小進入室內。何況外面只要略有動靜。室內的鐵冠道長必然立下毒手。

本決無任何搶救途徑之下“凌波玉女”柴無垢才傷心絕地死志高萌。但她“般禪掌力”方凝,右掌微翻,尚未自震天靈之際,忽又想起自己寧可跳蒼山,投洱海,但卻不能死在此處。因萬一這幹窮兇極惡的無恥好徒,若對自己遺體妄施卑鄙手段,則不僅九泉含羞,連羅浮門戶也將同坫奇恥大辱。

思念及此耳邊一聲“嗤”的微響起處,立有皮被炙的焦臭氣味襲入鼻端,分明網下慘殘的烙刑,又在開始。

柴無垢哪裡忍心再看意中人臨死之前遭受如此折磨,銀牙猛挫,提氣飄身,便離卻這人間地獄,往來路高牆撲去。

她身形才動,負責警衛的“紫焰天尊”雷化便已發覺,目光微注,一陣得意異常的厲聲狂笑叫道:“柴無垢賤婢慢走,你千里遠來,一明一暗,兩進步虛觀,怎不留下幾手羅浮絕學?”柴無垢如今既決心甘為情死,又企圖保持清白,遂不再理會雷化的挑戰之舉,只是提足真氣,施展“八步趕蟾”絕世輕功,撲向高牆,口內卻厲聲答道:“昭昭天道,朗朗無虧,來早來遲,善惡必報。司徒畏及柴無垢生為人傑,死為鬼雄…”話音未了,人也尚未撲登高牆,牆頭卻已“颼颼颼”竄上三條黑影。

柴無垢以為又中對方埋伏,銀牙咬處,方待拼力一戰,但忽然發覺來人竟是自己的援兵“商山隱叟”賽韓康、“三手魯班”尉遲巧及小俠夏天翔等三位。

情勢一緩“凌波玉女”柴無垢鬱積已久的傷心痛淚立即奪眶而墜,滾滾泉,向賽韓康等悽然叫道:“三位既來,柴無垢死無所憾,但務請把我的遺體帶出步虛道觀,或加毀滅,千萬不可落於這幹狠毒無倫、神人共憤的惡賊手中,則羅浮一派及柴無垢九泉幽魂,均盛德。

“盛德”二字一出,便即悽然微笑,凝聚“般禪掌力”口手拍向天靈百會死

夏天翔身形疾閃,一式“排雲捉月”托住柴無垢的右腕,劍眉雙蹙,訝然間道:“柴姑姑,你為什麼要想自盡?”柴無垢起初被夏天翔問得臉上一紅,但旋即目中出湛湛神光,朗然答道:“我與‘龍飛劍客’司徒畏曾有同生共死的深盟,他如今業已死在他毫無人的掌門師兄手上。”夏天翔聞言也自大吃一驚,又復急急問道:“柴姑姑,‘龍飛劍客’司徒大俠死在何處?你是怎麼知道的?”柴無垢回身一指那座宛如人間地獄的奇異建築,悽然垂淚道:“我適才親眼目睹司徒畏在這密室之內慘受烙刑,如今大概業已氣絕!”這時“紫焰天尊”雷化並未前來答話,只是極其冷靜地向那剛自密室小中鑽出的鐵冠道長低聲數語。但賽韓康、尉遲巧、夏天翔、柴無垢等周圍,卻出現了十餘名不知從何而來的點蒼好手,各抱兵刃遠遠默然肅立,阻斷了一切退路。

夏天翔聽得柴無垢曾目睹司徒畏在這密室以內慘受烙刑,不由與賽韓康、尉遲巧等換了一瞥詫異的眼,向柴無垢異常鄭重地正說道:“柴姑姑,人生在世,難得知音,倘若司徒大俠真已遇害,則夏天翔決不敢阻攔柴姑姑的殉情壯舉。”柴無垢聽出夏天翔的語意,不詫然問道:“夏老弟此語何意?莫非司徒畏之死其中還有溪蹺?”賽韓康在一旁神情凝重地接口說道:“柴女俠不妨忍死須臾,等我們向這位點蒼派掌門人間一個水落石出以後,再作定奪。”話音至此略頓,目光一掃四外,雖知已人重圍,但仍神自若,按照江湖規矩,微抱雙拳,向鐵冠道長叫道:“武林未學賽韓康、尉遲巧、柴無垢、夏天翔等夤夜妄闖寶觀,尚請道長曲諒。”鐵冠道長兩道濃眉之間殺氣高騰,冷然說道:“點蒼山步虛觀,不比黃山天都峰頭,無殊刀山劍樹,虎龍潭,你們來雖好來,走卻難走。”夏天翔聽得縱聲狂笑說道:“既敢闖龍潭,便總有幾分降龍手段。我們來時揚長直入,去時還不是悠然自如?來來來,夏天翔有幾句話兒,要向你這點蒼派掌門人請教請教。”鐵冠道長怒視夏天翔幾眼,獰笑說道:“我曾聞密報,你這小娃兒一再與本派作對,今夜寧可開罪於‘北溟神婆’皇甫翠,我也不會放你生出步虛觀。”夏天翔大笑說道:“彼此真章未見,你這老牛鼻子何必先吹大牛?我有兒句話向你問完,便領教領教點蒼武學究竟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處!”鐵冠道長冷笑說道:“點蒼絕學是否驚天動地,少時自知。你有何事相詢,還不快問!”夏天翔伸手一指那問奇形密室問道:“在這室中慘受烙刑之人,是不是‘龍飛劍客’司徒畏?”鐵冠道長因自己身為一派掌門,是當世武林舉足重輕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適才雖可設計哄騙“凌波玉女”柴無垢,但如今對於夏天翔這當眾公開相詢,卻為了保持身份,不便再復謊言,只得搖頭,示意室中慘受烙刑之人並非司徒畏。

鐵冠道長這一搖頭,卻宛如使柴無垢吃了一劑靈效無比的清涼藥,芳心大定,喜極之下,反自目中垂落幾滴珠淚。

“紫焰天尊”雷化見夏天翔滿面得意神,不怒火中燒,憤然叫道:“你們不要得意,司徒畏他身受,定然比這室內之人更慘。”夏天翔冷然問道:“常言道得好:‘同室莫戈,兄弟不同牆。’你們為何要對‘龍飛劍客’司徒畏如此殘酷?”鐵冠道長看了“凌波玉女”柴無垢一眼,應聲答道:“武林中講究敬重尊長門規,司徒畏自行其是,獨倡異說,不服我這掌門師兄之命,自然罪有應得。”夏天翔靜聽鐵冠道長話完,忽然劍眉雙挑,發出一陣極具曬薄意味的縱聲狂笑。

鐵冠道長佛然問道:“你這等狂笑作甚?”夏天翔怒目答道:“我笑你居然還懂得‘敬重尊長’四字。”他這句話,是據自己推測“慈心羽士”慘遭割舌剁指之事,可能是這陰險毒辣的點蒼派掌門人所為,才特意藉機加以試探。

鐵冠道長因心中有愧,果被夏天翔此話說得深吃一驚,不敢再從正面問答,竟佯裝盛怒難遏,沉聲叱道:“小賊出語不遜,誰耐煩再與你絮絮叨叨!你們既敢擅闖步虛觀,總算是有備而來,打算怎樣動手呢?””夏天翔見鐵冠道長避開話頭,逞兇鋒,便知自己與賽韓康、尉遲巧等所料,必定無甚差錯。遂又是一陣縱聲狂笑,豪情十足地朗然說道:“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