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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隱瞞，勢必需要用更多謊言來圓。湛陵知道真相，他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戰書到金烏宮的時刻，就是水落石出的時刻。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該欺騙神尊。

真相幾乎要脫口而出，昭崖猛然轉過身，卻見凜安也已起身離案，正向門口走來，離他僅有一步之遙。

相對而立的瞬間，他窺見了神明無波無瀾的眼，心中掙扎要出籠的猛獸忽然偃旗息鼓，岌岌可危的牢籠再度固若金湯。

若神尊知道了真相，會失望吧？眸中那片寧靜，都會被打破吧？

“神尊，”他澀聲問，“需要下官將離淵叫進來嗎？”

“不必，”凜安淡淡道，“你忙你的。”語畢，他先昭崖邁出一步，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外，離淵正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見凜安出來，忙上前道:“我有一個猜想……”凜安打斷他:“跟我走。”

“去哪？”

“跟著就是了。”眼見凜安步履不停地往太始殿外走，離淵急忙跟上，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打個招呼:“諸位，我先走一步，有情況隨時。”鳳官兒撇撇嘴，沒搭理，扭頭見那小仙官仍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不由道:“昭崖，你別為難他。”

“自然。”昭崖頷首，衝小仙官吩咐道:“我還有話要對神女說，你先回去吧。”小仙官如蒙大赦，鞠了好幾個躬，轉身一溜煙跑遠了。

一時間，偌大的太始殿，只剩她和昭崖單獨相處。鳳官兒有些尷尬，不由清清嗓子，故意抬高了聲音，以此掩飾沒來由的心虛:“你也想問我，今在紫煙宮究竟是怎麼回事吧？”昭崖彷彿全然沒看穿她的小心思，搖了搖頭，鳳官兒還要另找些緩解尷尬的話題，他卻上前一步。

“上次的扶桑香囊，我很喜歡。只是時間久了，香味有些淡了。”男子輕聲道，“若不麻煩，能再送我一個嗎？”第279章水簾“你要帶我去哪？”眼見離白玉京越來越遠，甚至已經離了九重天，離了天界，凜安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離淵跟在後面，越來越好奇，不由發問道。

凜安恍若未聞，步履不停，又走了半晌，才回答:“快到了。”話音未落，離淵已到有充沛水汽撲面而來。眼見凜安從雲端降下，他也跟著從空中跳下去，等落到地面上，才發現已經到了妖族地界。

妖界綠蔭繁茂，正前方的密林深處有瀑布飛直下，高聳有如天門，銀湍雪，氣勢驚人。

凜安朝那瀑布飛了過去，浮生琴在他手中閃現，撥出泠泠清音。那足有萬鈞之重的飛瀑竟被琴聲所阻，在半空中暫停一瞬，出其後掩藏的黑暗。

凜安飛身進了，離淵慢了一點，被眼前巨牛般怒衝而下的所阻，被迫停住腳步。他自間出那把鈍刀，打算刀斷水，強衝進去。誰料刀尖剛觸到水，眼前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飛瀑竟主動為他而開。

離淵將信將疑地走進去，時刻提防著千軍萬馬突然從頭頂壓下來。可直到他徹底走進去，外面水瀑才再度落下，將口遮得密不透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水簾？”離淵在黑暗中問了一句，回答他的只有回聲。凜安不知去了哪裡，可眼前只有一條路，離淵指尖燃了簇火苗，沿途一路找去，越往裡走，越明亮。到最後簡直亮如白晝，即便不點火，也能將裡面光景看得清清楚楚。

卻不知光從何處來。

凜安站在最深處，正低頭看著足邊坑內七零八落的殘刃。離淵走到他身邊，左右環顧一週，正好奇坑內怎麼不見刀柄，一抬頭，卻見孤零一把刀柄高懸在頂，已被風蝕得看不出原先模樣。

原來，這是個經年的古老刀冢。

凜安淡淡道:“拔下來。”離淵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為什麼？”

“這就是我要送你的神兵。”

“你確定……這是一把神兵？”神兵都是有靈的。在這裡，可受不到一絲刀靈的氣息啊。

“不拔，就走。東西我送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見凜安真的轉身往外走去，離淵有些慌神，忙追上去道:“我拔，我拔還不行嗎？”答應是答應了，可真要拔出刀柄，卻沒那麼容易。離淵早觀察過了，刀冢中殘刃的刀尖都是朝上的，刀柄高懸頂，周圍空無一物，沒有可借力的地方。而不知為何，他在此地法力受限，一旦在半空中出現意外，失足掉下去，就是亂刀穿身的下場。

能借力的地方，唯有兩邊壁，不過只要那刀肯乖乖讓他拔，總歸還有六成把握。

思及此，離淵當即縱身而起，一腳踏在右側壁上，借了把力，隨即再一縱身，凌空躍至刀柄正下方，伸手去拔。

他本以為，既然凜安親口說這是神兵，或許裡面的刀靈只是沉睡了。如今自己試圖將之拔下，勢必會驚醒其中的刀靈。但凡刀靈，脾氣都大得很，即便枯槁衰弱，也定要跟自己惡鬥上一番，才可能因力不支而被拔下來。

離淵連進攻和撤退的路線都想好了，誰知，他預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直到手握刀柄越過刀冢，穩穩落地，離淵才真正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