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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卻不是他月清塵能說了算的。
於是月清塵沒有多加言語,而是側身讓出一條路來,道:“你自己去看吧。但如果不出意外,她此刻應該正和你的兄長在一起。”聽聞“兄長”二字,青衣聖君怔了一怔,當即沿著月清塵讓出的路奔了出去。待出了殘蚌群,果見前方空地上,有一碧裙女子正伏在地上,為她旁邊昏不醒的男子進行施救。而在距二人不遠處,正躺著一頭已然力竭而死的龐大海蛟,小山般敦實的身軀上傷痕累累,已被強力扭曲成半弧狀,卻正好將此間二人保護在其中。
想必他們就是靠著這妖獸強橫身的庇護,才逃過了被先前那場海神狂怒撕成碎片的命運。
月清塵落後洛明澈幾步,也從堆積成山的蚌貝殘骸後走了出來,第一眼見到的,也是寧遠湄在為洛明川施治的場面。不過幾未見,月清塵卻覺女子本就單薄的身軀愈發顯得弱不風,長髮散亂肩頭,碧羅裙上已有幾處裂痕,整個人憔悴許多,像是蕭瑟秋風中身不由己的枯葉。
可她卻顧不上整理自己的儀容,只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從冥主手中奪回洛明川的命上,神情冷靜宛如入定,甚至完全沒在意此刻身處何地,身邊多的這幾個人是誰。
“你還有仇沒報,別死。”在每一個洛明川勉強能睜開眼睛的間隙,她都會在其耳邊低聲鼓勵,以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被對方聽到:“放心,有我在,你絕不會死。堅持下去!”寧遠湄不知將這幾句話顛來倒去重複了多少遍,才終於將奄奄一息的洛明川從冥主手中拉了回來。見對方雖仍氣若游絲,卻好歹過了最為兇險的時刻,寧遠湄一直緊繃的肩膀終於略微鬆弛下來,而後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枚淡綠藥丹入洛明川口中。
隨著回魂丹融化在體內,男子慘白的臉也以眼可見的速度緩和過來。她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卻隨即覺自己也快跟著去了半條命,渾身給先前那漩渦卷得要散架一般,恨不得立刻躺倒在地上,再也不起來了。
可就在寧遠湄身子一歪,打算就勢躺在洛明川身旁休息一會時,卻忽覺身子被一股自後方而來的柔和氣託了起來。其中裹挾的氣息清芬潤澤,如同炎炎烈下的一碗冰糖蓮子湯,讓寧遠湄瞬間覺得周身疲憊消解了些許。按理說這種時候,她該扭頭對這仗義相助的俠士道一聲謝,可再仔細聞聞,卻忽覺這氣息悉異常,像極了,曾在心裡藏過很久的某個人。
聯想到先前在海面上見過的“滄海一粟”陣法,寧遠湄只覺身子已僵硬得不像自己,她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對上那個人溫潤如水的眼睛。可怕什麼來什麼,下一刻,寧遠湄就聽到對方已經略顯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在下瀟湘洛明澈,替兄長謝過峰主大恩。救命之恩,來必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她閉了閉眼,下意識要去摸臉上的面紗,卻忽然想起面紗早已被丟在帝都了。
不過本來也無所謂的,畢竟,他早都不記得自己長什麼模樣了。
洛明澈說完這句話後,視線在背對自己不肯回頭的碧衣女子與旁邊仍舊昏的男子間遊移一圈,終究還是定在了那渾身焦黑的男子身上。他迫切地想知道洛明川傷勢如何,便在寧遠湄旁側蹲下身去,想要伸手去探查男子體內靈力的運轉情況。
“你剛剛是說,要報恩麼?”突然,身旁的碧裙女子開了口,聲音雖因為先前的呼喊而略顯嘶啞,卻仍婉轉動聽。洛明澈聞聲扭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極陌生,卻極清麗的一張芙蓉面。
“是。實不相瞞,峰主竭力救的這個人,是在下的兄長。峰主救了他,便是對整個洛氏有恩。如有所求,儘可開口,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什麼都可以嗎?”
“是,什麼都可以。”那女子眼神純澈如同山澗清溪,將他牢牢盯住,認真道:“那麼蘅蕪君,你聽好了。”洛明澈微微頷首。
“我要你娶我。”聽聞此言,原本站在一旁的冷北梟面立刻沉得能滴下水來。他正要往前踏上幾步把蘅蕪拉開,同時去告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她身邊的這個人已經有準道侶了,警告她不許打他的主意,卻被身旁的君長夜一把拉住。與此同時,他聽到君長夜低聲警告道:“妖王,她是慕清屏。”慕清屏?
那是誰?
我該認識嗎?
冷北梟的表情先是茫然了一瞬,只依稀記得似乎曾在什麼東西上見過這個名字,待回憶起與洛明澈在西洲的那段記憶後,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非常彩。
原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個鬼族小女孩口口聲聲喊著的“姐姐”,就是在蘅蕪的故事中,曾與他有過婚約的那個人。
她竟還活在世上?可蘅蕪,知道這一切嗎?
頂著一頭問號,冷北梟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腿,索抱拳前,看洛明澈會怎樣回答這樣刁鑽的要求。
“抱歉,”那人低下頭,語氣沉靜,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而非這世上最甜的情話,“我已有心悅者,此生此世,非他不可。請寧峰主換一個要求,但凡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在下一定竭力滿足。”然而,對某些人是情話,對另一個人,卻可能就是穿心爛腸的鴆酒。
寧遠湄深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