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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伕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吉人自有天相,王上放心,上將軍會沒事的。”放心?
如何放心?
那人整天對天道大不敬,從不知敬畏鬼神,殺人放火無法無天的事幹了一件又一件,到頭來,可有哪個天神會想著護佑他麼?
身負重傷,生死未卜。
一想到這八個字,古越王心中就一陣戰慄,恨不得馬上飛到酈觴面前,親自確認他平安無事才好。
可人畢竟不是鳥,真要到駐軍之地,還得繞著崎嶇的山路一點點向上爬,等快顛散架的馬車好不容易爬到山,入眼的便盡是滿目瘡痍,山坡上尚未熄滅的火混著濃重的血腥氣,好像方才經歷了一場惡戰。
天仍是烏黑的,唯有天上的月亮暫時充當照明的光源,奉命前來接應的副將帶著他們摸到漆黑一片的軍營裡。
因為命令都是直接下達給高級統帥的,因此這裡幾乎沒人知道,他們古越國最為尊貴的王上,竟然悄無聲息地自己跑到這兇險至極的前線來了!
因為怕暴位置,軍營裡沒有點火把,唯有靠近了細看,才能看到各個軍帳裡偶爾閃爍的微弱光芒,酈觴的副將把古越王帶到一個看起來比旁邊軍帳稍微高級一點的帳篷外,低聲道:“王上,上將軍在裡面。”古越王伸向帳簾的手一頓,心裡突然湧出些近鄉情怯式的緊張,他表面上沒有表分毫,手卻收了回來,假裝不在意似地問道:“他怎麼樣?”
“不太好,”副將眉頭緊蹙,一副心力瘁的模樣,“軍醫說了,要是送回來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情況兇險得很,現在還昏著呢,能不能撐過今晚還不好說,您想看就去看看吧,指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聽了這話,古越王哪還有心思去情怯,當即拉開帳簾,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副將眼瞅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心動魄,一揮手,攔下了其餘也想跟著進去的人。
進了帳,藉著裡面那點微弱的燭光,古越王能勉強看清,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躺在角落裡簡陋的行軍上,他摸索著拿了蠟燭,搖著特製木椅緩緩靠近邊,開始藉著燭火打量起那個人來。
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
暗紅的血浸透了繃帶,身上新傷蓋著舊傷,翻滾出猙獰的皮。然而最讓人心驚的,還是酈觴前那道幾可見骨的刀傷,彷彿想要生生劈開他整個膛,把五臟六腑都拎出來示眾一圈,看看究竟是什麼顏的。
饒是古越王遇事向來鎮定,看到這慘不忍睹的一切,還是不住了口涼氣。再一想到這一切很大程度都是拜自己所賜,心裡便又開始一一地疼,恨不得親自代替眼前人受苦。
他保持著眉頭緊鎖的樣子,將酈觴全身上下都仔細打量了一個遍,終於還是遲疑著伸出手,從懷中掏出方帕,很想替對方擦一下臉上沾著的血。
古越王雖未將身體漸好的秘密告訴別人,但當前四下無人,上又是個昏不醒的半殘,便不再費心掩飾。他有點吃力地把自己從木椅挪到邊坐下,往酈觴身邊湊近了些,手上動作極其輕柔,好像動手擦的不是個皮糙厚的大老爺們,而是什麼一碰即碎的青花瓷器。
然而即便如此,片刻過後,他握著方帕的手還是不住重重一頓,毫無分寸地摁在了酈觴臉上。
他看到酈觴那雙漆黑眸子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其中有什麼灼熱情緒越聚越濃,稠得化不開,把古越王小小的倒影包裹在其中,幾乎令人無所遁形。
“你在擔心我?”他聽到酈觴這樣問道。
那聲音啞得不像話,像是多天滴水未進,喉嚨裡都要冒出煙來,可這人醒來第一件事不是討水,反而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古越王沒有理他,視線四下尋覓片刻,終於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桌子上發現了還算乾淨的水,他想起身去拿,手卻給人一把攥住。
酈觴無聲地笑起來,對於上述問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你在擔心我。”說完,大氓笑得越發像一朵花,然後迅速低下頭去,在那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背上悄無聲息地親了一下,親完還不肯放,嘴意猶未盡似的在上面摩挲幾下,伸出舌尖了一口。
古越王睜大眼睛,驚駭地拼命往回收手,過程中由於太過驚慌,手指不小心勾到了酈觴前的繃帶,尚未結痂的傷口復又崩開,在繃帶上浸染開大片大片鮮紅的血。
古越王只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驚嚇比以往一年加起來都要多,他霍地抬眼看向酈觴,發現對方眉已經皺成一團,面蒼白,嘴毫無血,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想必疼得不輕。
他當下便要去叫軍醫,卻又被酈觴一把拉住,古越王下意識要掙開,酈觴又氣力不穩,拉扯之下,便一起翻倒在了上。
這一姿勢之下,二人忽然便靠得極近,古越王只覺自己被那人混合著血的氣息迅速包圍,心跳快得不像話,連呼都急促起來,他下意識想要支撐著爬起來,卻很快撞上身邊人堅實的膛,酈觴一把握住他四處點火的手,哼哼著開始抱怨道:“嘶,疼,你輕點,好疼啊。”古越王神一僵,語氣中帶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你也知道疼?放開,讓孤起來。”語畢,他身子卻比剛才還僵,頗頭疼地覺得這脫口而出的語氣好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