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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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的黃河兩岸,黃土高原靜默著,如同千百年來一直靜默著的中國農民的群雕像,任憑母親河年復一年地從自己的身上割削去大塊大塊的血。我像一個遊詩人一般在華夏的山河間四處遊歷,讓自----5m6m7m8m..c()m----己沾染天地萬物的靈氣和生氣,一邊採擷詩和歌的種子。
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後,深深到南方的山水太過秀氣,只適合賞玩。灕江的水聲如同劉三姐的山歌般動人,卻也只是劉三姐般的村姑而已。而當我真正坐著一葉小舟出沒於黃河的風中時,在黃河洪大的濤聲中,我分明聽見了無數喉嚨在吶喊。
這吶喊聲從遠古一直迴響到今天,有盤古開天闢地時的那聲怒吼,也有神農收穫第一粒稻米時的歡歌;有大禹治水時的勞動號子,也有長城腳下千萬屍骨的哀哭;有蘇秦的合縱,張儀的連橫;有秦始皇加冕時的歌頌,也有大澤鄉那個風雨之夜的一聲驚雷;有劉邦的一曲大風,曹的一首短歌;有符堅的雄心壯志,也有安史叛軍的動地鼙鼓;有宗澤三呼渡河的悲憤,也有蒙古大軍鐵蹄的踏擊;有“闖王來時不納糧”的童謠,也有“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野蠻宣告。以及辛亥的槍響,北伐的炮轟,東洋魔鬼的嗥叫,和黃河兩岸萬山叢中青紗帳裡的風吼馬嘶。
行舟黃河之上,我常常覺自己彷彿行舟於歷史長河之中,溯而上,五千年的歌謠都積澱在河底厚厚的泥沙中,由古銅肌膚的船工用最獷的喉嚨吼出這個民族一段段大喜大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