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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都被汗溼了,手腳發抖。
“你知道麼,道歉太快沒有誠意,會被加倍處罰。”李慶成痛苦地張著嘴氣,求饒的話到了嘴邊,不敢大聲講出來。
電被調小,繼續未完成的剩下的9下,每一次電擊,對方都會問李慶成是不是病了。
一直問到李慶成痛哭涕,連聲說是為止。
“你在病了之後,是不是做了很多瘋狂的事,對家庭不好的事?”
“是是,我做了,我對不起家庭,我對不起姜……”
“你具體做了什麼,自己說。”明明聽到旁邊有錄音鍵按下的聲音,甚至那個不知道是手機還是什麼的東西就貼著放在他臉旁邊,李慶成只猶豫了不到一秒鐘,在那人碰了下他太陽上貼片的時候,立刻開口道:“全是我的錯,我幹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我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分居這麼多年,是我一直拖著不離婚,是我耽誤了她……”李慶成扛不住,他養尊處優多年,很久沒有受到這樣的切膚之痛,他說了很多。剛開始還有幾分真話,後面就開始亂講起來,說他自己外面有一個人,後來又說有十個,一百個,已經完全是假的了——他怕疼,什麼都肯說,甚至還講自己有好些私生子,全是自己的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沙邊邊站著的人在那聽著,眼神冷漠,他看過網上的報道,很多人進去之後硬骨頭被折了,什麼錯都肯說,甚至為了“戴罪立功”故意誇大了說,以證明自己“聽話”,自己想改過。
剩下的9次電擊,一次不落,全都補上了。
那人用啞的聲音繼續問:“你覺得這麼誇張的話,誰會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一遍,說完整了,不然就加大電量,給你提醒一下,還有什麼遺漏。”李慶成被電怕了,張嘴就要說話。
對方冷聲道:“想清楚了再講,吐字清晰,知道麼?”李慶成額頭上都是冷汗,點點頭,慢地開口,一字一句說了一遍,依舊是許多過錯,沒有那麼多情人,只有本單位的一個女同事,每隔兩週開會的路途是固定的,陪他一同前往的人也是固定的,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這個女同事也有自己的家庭,小孩才剛滿十歲,倆人是外面的夫
,下班回家,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互不干涉。
李慶成對她似乎有幾分情,起初沒想說她的名字,但被電了一下之後,立刻喊出了她的名字,沒有絲毫猶豫。
李慶成說了很多,講了對姜的幾次家暴,只是不知道其中幾分真假。
但這些足夠了。
錄音拿到手,李慶成也攤在那裡,已經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人在驚嚇和疼痛中陷入半昏狀態。
那人清理好房間裡的痕跡,把李慶榮扔在那,帶了錄音出來,依舊是壓低了帽簷,戴著黑口罩,在夜
裡很快消失。
老陳在街角口的一處昏暗路燈下等著,這裡的公寓樓多,但是住戶卻沒多少,晚上亮燈的人家看著並不多。
他一直坐在車裡,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錶,眉頭擰得死緊。
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他要等的人,還沒回來。
老陳在心裡告訴自己,兩個小時一到,他一定親自上去找。
幾乎是掐著最後的時限,車門被打開,一道身影鑽了進來,提著的一個小提箱沉甸甸擱在後排的座椅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老陳回頭看他一眼,言又止。
後座的人摘了帽子和口罩,出一張年輕人的臉,正是郭驚羽。
郭驚羽喉嚨有點沙啞,對他道:“處理好了,可以走了。”老陳卻沒有開車,他手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皺眉道:“驚羽,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你當初只是讓我找一臺四院療養所用的電療儀,我以為是當證物,現在……這不合法。”郭驚羽道:“你放心,出了事兒我擔著。”老陳跟他接觸的時間長了,也想勸勸,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郭驚羽看著一旁的那個小箱子,忽然問道:“你說這種東西,四院療養所還有多少?”老陳張張嘴,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老陳開車送他回去,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一言不發。郭驚羽全程看著車窗外,腦海裡回憶翻湧,很多不那麼清晰的記憶,也慢慢明晰了。
他知道李慶成固定去省城開會的習慣,如果李慶成沒來,那就是在臨市尋找兒子,但如果來了,就代表家人在他心裡並不重要。
他給了李慶成機會。
但李慶成還是來了。
所以他用老陳找來的一臺小的電擊儀器,帶過去讓李慶成也嚐了嚐那個滋味。
李慶成完全熬不住,什麼都說了。
真的假的,混成一團,甚至為了減少一次電擊,主動要求再錄一遍完整的供詞。
事情的真相已經不重要,郭驚羽對這個人從徹底厭惡到冷漠,他想,當年怎麼會就因為這樣一個人,把李同洲害成那樣?
他最喜歡的乖仔,被關在那種地方,默默忍受了多久?
半年?一年?
李同洲以前說過,會護著他。
如果是之前,郭驚羽還不能完全理解這句“護著”的含義,他拿到儀器的時候,自己也試了一下,不過是指尖,痛到瞬間後背冷汗津津。比起手指上的疼痛,他的心裡更是痛地說不出話,只能慢慢彎下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