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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他的眼神專注,“如果車翻了,我會把你護在身底下。”林斐發現他的思維不同於常人,普通人該有的恐懼、羞恥、愧疚,傅施閱似乎通通沒有,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什麼。
何況林斐死也不想和瘋子死在一起,到時候收屍的人來了,看到的是一對如膠似漆相擁的情侶,傳頌成一段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那可太虧了。
傅施閱懷裡的體溫真實存在,他焦灼一整天的心安穩又平靜,這就是想要的,“小甜糕,我會保護你,沒有人能傷害你。”林斐覺得諷刺又好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傅施閱,他的生活裡,沒有比這個人更恐怖的存在了。
夜很晚,王阿姨已經休息,餐桌留著冷飯菜,林斐上回來這處別墅是去夏校之前,他像樹袋熊似的掛在傅施閱身上,兩個人親的難捨難分,親到最後,他腫著嘴,躺在傅施閱膝蓋上看寫代碼,那時候,他還在想,認真工作的男人太有魅力了。
想不到,再次回這幢房子,是非自願的情況。
林斐紋身完不久,拿著花灑避開傷處衝了衝,換一套乾淨睡衣,半溼的頭髮凌亂,他懶得擦乾,沒必要給傅施閱看他最好的一面,巾搭在脖頸走進臥室。
頭壁燈光芒溫馨,籠罩一圈淡黃光暈,傅施閱坐在光暈正中的沙發椅,一雙筆直大長腿疊,衝著他勾勾手,林斐毫無情緒,像個木偶似的走過去,傅施閱握住他手腕,摁坐在膝蓋上,拿起巾給他擦頭髮,“擦乾再睡,不然會冒。”林斐鼻尖碰到他的下顎,後仰拉開距離,保持沉默。
傅施閱單手扶住他柔韌側,另隻手仔仔細細將頭髮擦乾,空氣裡瀰漫溼的沐浴味,他眼神漸漸發暗,呼絮亂,含了一口林斐綿軟可口的耳垂,“好了,你趴到上,我給你塗藥。”林斐一言不發地趴到上,燈光將睫染成金,令他這張沒有情緒的臉多幾分生動的暖意。
睡衣的衣襬輕輕掀起,後皮膚暴在空氣裡發涼,一隻溫熱乾燥的手撫上泛腫紋身處,冰涼的藥膏覆上,指腹細緻地滑抹開,林斐幾乎能覺察到傅施閱指間薄薄的繭子,一呼一之間皆是悉的純正氣息。
潛意識的記憶無法抹除,皮膚輕微的震顫如同剛冒頭的小苗,傅施閱更不舒服,上次車裡潦草的來一回,算算時間,將近一個月沒有吃到過這塊小甜糕了。
他喉嚨發乾,一股燥熱竄起,眸深深盯著那處紋身,雙手撐在沿,低頭吻一下,聲音暗啞,“很好看,不要洗掉。”林斐將衣襬拉下來,盯著壁燈,故意不和他對視,以免引火燒身,“我累了,要睡覺。”傅施閱即便非常想要他,恨不得這會把他生活剝了,但也明白適可而止,今天做的過火,不能把林斐太急,一切要循序漸進。
“睡吧,我給你讀睡前故事。”傅施閱拉開頭屜,取出全英文裝版的《王爾德童話》,翻到書籤一頁,坐進沙發裡,慢條斯理,字正腔圓地念起來。
林斐真的很累,昨晚玩一整晚遊戲,今天又和夏熾打遊戲,又被傅施閱溫柔的恐嚇,疲力盡,身心疲憊,在傅施閱刻意壓低的優雅聲線裡,沉沉睡去。
翌的雨勢漸小,墜在庭院的天泳池如同亂奏鋼琴,廚房裡白粥咕咚咕咚,王阿姨身影忙碌的備餐。
林斐洗漱完畢,坐到餐檯,瞧見咖啡壺下壓一張潔白紙條。
這手字昂揚頓挫,風骨峭峻,林斐爺爺教書法的,他耳濡目染懂這些,傅施閱的字著實驚豔大方,能出字帖的程度。
[本想陪你一起吃早飯,可惜有一場會議難以推脫,小甜糕安心用餐,不必掛念。]林斐撕碎紙條,扔進垃圾桶,倒杯咖啡,仰頭灌下去,苦澀的體席捲味覺,他用力咬著牙關,一種劇烈的無力充斥在口。
他反這張桌子,反頭頂的燈,反廚房飯菜香氣,反即將面臨的囚徒生活,反這種被人掌控的窒息。
他到底做錯什麼,不過就是談場戀愛,光明正大的錢易,你情我願,錢貨兩訖,怎麼就發展到這種地步?
王阿姨將盛好的小碗白粥放到桌上,低著頭忙碌,沒見他神情,“你好些子沒來,家裡沒人氣,你來了就好,傅先生總算有個伴。”林斐兩頰肌用力到酸澀,內心冷冷地問一句:“憑什麼?”他過的不舒坦,傅施閱也別想討到甜頭。
“砰!!!”林斐抄起桌上造型緻的咖啡壺砸到地上,王阿姨嚇的劇烈一抖,正要說話,林斐一樣一樣將桌上的擺件摔到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你怎麼了?”王阿姨驚訝地問。
“給傅施閱打電話,讓他回來。”林斐轉動手腕,推開雜物間門,翻出一把中號鴨嘴錘。
他第一錘砸的是客廳裡雙面透明的大電視,一錘下去像地震似的花紋分裂,不知多少萬的東西徹底報廢。
第二錘是全息投影儀,浮在半空中淡藍水族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邊走邊砸,什麼值錢他砸什麼,瞧不順眼的也砸,瞧著順眼的照樣砸。
砸不動的就踹翻,踹不動的就踩過去,換下個目標。
王阿姨捂住嘴驚訝,手忙腳亂地打電話。
林斐一路從客廳砸到書房,所過之處茶几翻到,椅子歪斜,像龍捲風過境,書房是傅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