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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

面具男狀似無意的與林灣擦肩而過，這才坐到了正中央的沙發上，而他的面前擺著一個三腳架，上面用來錄像的設備還閃著紅光。

“快點吧，你們誰先開第一槍？”面具男興致的擺著設備，言語間滿是迫不及待。

變態啊這是。

陳宇直看了看手中的槍，心裡還是有點怕，他不想吃槍子來著。

他眼神閃了閃，最後對著林灣伸出了左手，“過來。”他一如既往的淡定，不慌不忙，就好像知道對方一定會過來。

而林灣也真的過來了，他聞言一步一步的蹭到了離陳宇直僅有一米的地方，卻又站著不動了，似乎是畏懼他手中的武器。

陳宇直拿槍的右手垂在身側，左手依舊固執的停駐在半空中，他看著林灣，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稱的上是溫和，“過來。”林灣的表現很奇怪，面對如此生死關頭，他不僅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哭鬧，反而淡定異常，只是漆黑的眼底隱隱有什麼東西在崩潰邊緣遊走。

陳宇直知道他會過來，林灣也知道，自己一定會過去。

那個人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隨便招招手，他就會很開心的跑過去。

哪怕前面是陷阱。

“陳夕珏……”林灣忽然悶頭撲進了他懷裡，語氣嗚咽，聲音低啞，陳宇直用左手回報抱住了他，掌下所觸及到的是對方緊繃顫抖的肌。

把林灣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讓他抬頭，陳宇直著氣問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再去酒吧那種地方工作了？”林灣沒辦法抬頭，卻還是低低的回應了一聲。

陳宇直又問，“那你聽不聽我的話？”林灣沙啞哽咽的聲音從肩頭響起，身體抖的更厲害了，“聽。”

“以後找個好工作，搬磚什麼的都隨便你，別看見一個帥哥就以為遇到了真命天子，傻不愣登的往上撲……”陳宇直說著，垂在右側拿槍的手悄然舉起，面具男見狀擺攝像機的手也不由得頓住了。

林灣只覺耳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然後是陳宇直冷漠硬邦邦的聲音，“下次找人要擦亮眼睛知道嗎？別找老子這種英俊瀟灑風多金的，不然騙的你一無所有。”他話音剛落，林灣就覺一個冰涼的物事抵住了自己的腹部，緊接著就是扣動扳機連續六聲的悶響。……陳宇直開槍了……

林灣身體也僵住了。

似乎有什麼一直堅信的東西在崩塌，似乎有什麼產生了背叛。

工廠內靜得呼可聞，陳宇直握槍的手都在抖，直到他打完所有的彈囊，也沒有聽到一聲實實在在的槍響。

槍裡沒有子彈……

面具男騙了他，亦或者說，林灣也騙了他。

槍咣啷一聲掉落在地，打破了一室寂靜。

陳宇直忽然一把將林灣推離了自己的懷抱，緊接著後退了一步，看看他，又看看面具男，眼中滿是警惕，“你們是一夥的吧？”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哪怕剩下的可能很狗血，那也一定是真相。

陳宇直有很多地方都想不通，例如明明林灣才是最像兇手的那一個，系統卻沒有判對，例如所有事情的變故都是從他被自己趕走之後才發生的……

很多很多事，都想不通，那麼如果兇手是兩個人呢？

兩個人，團伙作案，林灣和江炎，是不是，就說的通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陳宇直忽然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那顆脆弱幼小無辜善良的心靈像是被人剮了一千一萬刀，，而罪魁禍首就是對面的那位。

枉費自己還一直替林灣著想，怕他冷了餓了受欺負了不安全了，結果呢？！

陳宇直忽然毫無預兆的一腳把槍踢遠，厲聲質問道，“老子問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說話啊！”林灣自從陳宇直開槍的時候，就一直沒說話了，低著頭站在原地，明明看起來落寞而又無助的畫面，卻偏偏讓人覺到了黑化的前兆。

許久，他終於有了反應，歪了歪頭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林灣的反問聲在眾人耳畔響起，聽起來山雨來風滿樓。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一片猩紅，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碎，“我害過你嗎？嗯？”林灣踩過那把槍，一步步的靠近陳宇直，“我要是真的想殺你，你已經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可我的心軟換來了什麼？”

“你跟顧時那個狐狸卿卿我我，沒關係，我原諒你了，你對我開槍，沒關係，我原諒你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呢陳夕珏？”他每走一步，陳宇直就後退一步，林灣現在哪裡還有以前的傻兔子模樣，整個一從神病院跑出來的變態。

後退的腳步忽然受到了阻礙，陳宇直下意識回頭，結果驚恐的發現自己身後是牆，他再一回頭，好嘛，更驚悚了。

林灣把陳宇直進了角落，一隻蒼白纖細的手順著往上，然後輕輕釦住了他的喉嚨。

林灣歪了歪頭，語氣天真的問道，“你猜，我這隻手殺過多少人？”陳宇直嚥了咽口水，強裝淡定，“一百？”林灣聞言笑了，“雖然不止這麼多，但珏少你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