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逐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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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那棵樹下,石容海與易星寒對峙而立。
石容海終於同意了和易星寒見面,下意識裡,他也想看看這個幾乎一手毀掉了止水護國夢想的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棵樹,位於兩軍的中央,彼此間誰也不帶護衛,只是兩軍領袖的一次會面。
一個是曾經沙場,久經考驗的止水大將,一個是異軍新起,咄咄人的新秀小卒。
在這飽經戰火的土地上,這兩個人都曾共同經歷過淺水清的照顧,並在他們的聯手推動下,一起將止水陷入了無底深淵。
而現在,這兩個人卻站在了一起,彼此中的眼神,卻是充滿敵意的。
石容海冷冷道:“你不是淺水清的走狗嗎?找我又想做什麼?”易星寒冷笑:“如果說保護大壩不被決堤就算成了天風人的走狗,那麼石將軍一戰送葬我止水兩萬餘英勇戰士,讓淺水清在我後方從此可肆無忌憚的大開殺戒,只怕就只能說是國賊了。”
“你!”石容海大怒:“我雖戰敗,卻是一心為國。”易星寒昂首回答:“我一心為民保壩,又何錯之有?”石容海一時呆滯,卻不知如何回答。
易星寒繼續道:“石將軍,民意即為天意。今天,我易星寒幫了天風人一個大忙是沒錯,但是不代表我就會出賣故土,倒戈以對。止水雖有那投降怕死之輩,卻也同樣有那為國捐軀之士。小看天下英雄的,總要為之付出代價。”
“你是在說我嗎?”
“我是在說淺水清。”石容海楞楞地看了一眼易星寒,眼前的年輕人,說話高亢烈,心中的血卻是絲毫不減。
或許,他是真得看錯這個人了?
他油然問:“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易星寒一笑:“還能為什麼事?石將軍一路北進,想必也是因為無處可去了吧?”這句話,深深戳中了石容海的痛處。但是下一刻,易星寒已經道:“石將軍,我易星寒不瞞你說。從李官堰舉事之後,各地百姓紛紛來投,目下我護民軍人數已達十萬之眾。但是這十萬大軍空有人數,卻缺乏訓練,缺乏武器裝備,缺乏能真正指揮領導他們的將軍。有趙冰陽前例在先,我易星寒也不敢指望憑這十萬人就能敗對手一萬餘英戰士,所以,我是特別來找你的。”
“如今止水王室無能,天下易主已是必然。但是止水是不是該聽天風的,還有待時間與戰爭的考量。淺水清一路順風順水,眼看著大梁城也將為其所下,你我身為止水子民,總該為這個國家,最後再做些什麼。”
“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我合兵一處,然後一起為保護家園,再儘自己最後的努力。”易星寒的話不多,也不象淺水清那樣說話頭頭是道,條理分明,但是他的意思卻清晰明白。
我來收你的兵,我們一起去打天風人,打淺水清。就算淺水清拿下大梁城,有他們在,止水也未必就一定會亡。
石容海苦笑:“大梁有十萬守軍,淺水清雖然厲害要想拿下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吧?”那個時候,易星寒卻悠悠道:“誰說淺水清就非得強攻硬打了?這個人,最擅長借勢用力,他若無法對付大梁城,又怎敢誇下如此海口?石將軍,你一路北上,難道就沒發現路上有何不妥嗎?”石容海一呆,那個早在心中盤旋了許久的念頭再上心頭,他大驚叫出聲來:“是那些難民!”
…
民可為己用,民可為敵用。
易星寒一直在猜測淺水清為何一路之上每戰必祭血香。
他猜對了一半,卻始終沒猜出另一半的內容。
但是當藍草坡淺水清輝煌大勝之後,他卻終於知道了血香祭旗的又一個深層含義。
藍草坡一戰之後,止水國內空虛,再無人可擋淺水清的鋒芒,各地百姓紛紛驚慌。
淺水清對人心的把握,可謂毒辣到了極點。各地城守對淺水清的屠殺,明面上紛紛表示極大的憤慨,暗地卻爭先恐後的向淺水清送來投降的信號。大量高官更是直接逃逸,棄城不顧,攜全家而逃。
在這其中,有相當多的城市也表示出了舉城死戰的意志,他們是假意宣告也罷,真心為國也好,最終這種宣告卻嚇壞了當地的老百姓。
鐵風旗一旦殺到,只要不投降就必定滿城皆屠,則百姓再無幸理。既如此,為何不先一步逃之夭夭?
歷來衛國之戰從來如此,每一次戰起禍亂,總有大量的難民為之伴隨。在那個無數英雄出泥瓦的年代裡,更多的,是為了生存而放棄家園奔走他鄉的普通平民。
那麼天地雖大,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答案只有一個:大梁城。
身在止水的最後方,臨海之畔,擁有十萬守軍的大梁城,已經成為百姓們心中最後的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