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兄弟鬩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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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婆婆看兒媳婦,越看越喜;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愛啊?呵呵,你和你女朋友很有夫相。”
“費哥,你別拿我窮開心了。我們兩家人談到房子時就都變了‘臉’。我爸媽說現在房子貴,我們家裡沒那麼多錢,希望買房的時候他們能幫襯點。”
“這是應該的。本來結婚和買房子就是兩個人的事,不能讓一個人獨自承擔。”
“你是不知道啊,我女朋友她媽怎麼說的。她說她幫我們看了一套房子,不到一百平方米坪,七八十萬,首付要兩家六四開,要我們家出大頭,裝修錢也讓我們出。”
“我印象中你女朋友好像是麥城的吧。按理說他們家有房子,她父母老了用不著和你們擠在一起住。要是三口之家要這麼大的房子有些不實惠。”
“費哥,這不是實惠不實惠的問題。你想這七八十萬,我們就付完首付還房貸要還多少年。現在咱們的工作又不是什麼鐵飯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換地方。真要是買了,這一輩子還不就算完了。”宋鴻羽情緒失控地訴說不免讓費溪心裡生出些許傷的滋味。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和幾年前的宋鴻羽是多麼的相似。這眼瞅著一撥又一撥和他們年齡差不多的人紛紛告別單身,有關房子的爭論終究會浮出水面,併成為橫阻在他們面前必須去解決的現實問題。
3如果不是甄玉強從辦公室打來電話,他們倆或許還會這麼沒有個時間概念地聊下去。費溪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下意識裡覺到他離開辦公室的時間有些長了。宋鴻羽從費溪的神情裡讀出了某些東西,適時打住了他正在進行的傾訴之旅。
“走,咱們回去吧。老甄打電話過來了,不知道有什麼事。”宋鴻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就跟隨著費溪向六樓的辦公室走去。他們回去的路上,費溪善意地提醒宋鴻羽就說他們外出碰到一起了,不能說出他們私下談過的事情。
這番話說出來,不僅宋鴻羽聽著彆扭,就是費溪也覺到難受。從大學畢業至今,大大小小的公司他待過好幾家,比這裡摳的、苛刻的他都經歷過,就是沒有和現在一樣忍氣聲地活著過。
不是他費溪願意這樣,而是他實在不甘心好好的一份事業和一個團隊就這麼被活活糟蹋了。要在以前費溪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每天做好自己那塊工作也就心安理得了。現在呢,他不得不考慮拿出力和心思與公司各方勢力進行周旋,化解著各方的矛盾和利益衝突。
這其中也有例外,甄玉強的弟對費溪本不放在眼裡。他每次總是有恃無恐地牴觸著費溪的決定或人事安排。等到以他和老謝為首的派系形成的時候,費溪才清楚了甄玉強的別有用心。
甄玉強看到費溪樹大深的威信和影響力,擔心將來有一天他會要挾到他。於是他耍起小心眼,以中秋之前杯酒釋兵權的策略,一點點分化了費溪手中的權力。
費溪現在除卻對《代言》dm雜誌擁有主編的權限外,其他像發行和招商這類的核心業務基本上不是給老謝就是由董克欽打理。
他在公司地位上的變化是易蕭蕭本不知曉的。費溪也不是沒心沒肺,他實在是不想易蕭蕭再為他以及他們的生活擔驚受怕。易蕭蕭卻不領情,總覺他有什麼事瞞著他。實際上,一切僅僅是她的捕風捉影而已。
宋鴻羽他們倆先後間隔了一段時間才回到辦公室。費溪先他一步走進辦公室時,宋鴻羽正停留在五樓和六樓樓梯間耗著時間。他們商量好了,不能再讓一些別有用心的小人撈到打小報告的把柄。
“費總,您有時間嗎?有點事我想和您單獨談談。”費溪途經公司人力資源辦公室時,被剛來兩個月的人力資源主管冷歆萌喊住了。她沒來之前,這個位置一直由甄玉強的老婆董曉芮控制著。她要不是因為有孕在身,說什麼也不會讓甄玉強招什麼人力資源主管。
“有什麼事,等我先去甄總辦公室回來後再說。”
“行。等您忙完我再找您吧。我的事不急。”冷歆萌的一笑一顰還沒完全從視野裡消失殆盡,費溪的身影已經晃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甄玉強看見費溪進來,示意他隨便後,趕緊又把電話接了起來。不用他解釋什麼,費溪已從他的話語和神態裡知道他在給誰打電話。
“老費,你剛才去哪裡了?害得我滿公司找你。”
“手機費用快沒了,去樓下充手機費去了。”
“我說呢。你說咱們組織一次團購怎麼樣?我看公司裡大部分員工都面臨著結婚買房子的問題。咱們也可以趁著團購買一套進行投資。”他的話說出來,費溪沒有立即接過話茬。不是他不想接,而是甄玉強後續的話沒有說出來之前,費溪不想犯以偏概全的錯誤。他對甄玉強太瞭解了,事情既然從他嘴裡說出來,基本上就是都已經想好了,只差找個人來肯定和哄抬一下他的創意而已。
“事是好事,但對公司員工未必是件好事。我想憑他們現在的收入很難承擔還房貸的壓力。遠的不說,老謝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看未必。你老費當初還不是一步一步走過來了。咱們不要低估他們這幫小孩的經濟償還實力。再說了有壓力無論對他們還是對公司都有好處。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在工作去留問題上會有所顧忌。”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那個了。老甄,我還是那句話,一個公司要想發展,員工的穩定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我們把目光侷限在一些蠅頭小利,最後只能越做越小。現在我們的發展勢頭是不錯…”費溪一時情緒動,無所忌諱地吐出這麼多甄玉強不愛聽的話。要不是手機來了條新短信打斷了他的話,他們倆還不知道要尷尬到什麼程度才算完。
甄玉強舒展開皺起的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搭檔,別有深意地撇了撇嘴。他似乎能預見到未來的某天,費溪會怎樣去對待他確定的公司經營策略。如果真要是那樣,他就不能心慈手軟了,否則後患無窮。
4短信是孟夏發來的。費溪乍一看到,覺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已有大半年不曾聯繫,平時在網上遇上也不和以前那樣說話了。說什麼呢?費溪找不到和他推心置腹說話的那種覺了。
再說了,費溪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和他聊,不是公司的雜七雜八就是生活中那些雞蒜皮。有意思嗎?他現在覺得和不相干的人說那些,除了能獲得一時的心理解脫外,不能從本解決問題。更何況,向外人口無遮攔的傾訴最終會被傳播成n個變種的版本,成為一枚隱藏在生活中的地雷,隨時會爆炸。
大半年來,費溪以他的切身體會實踐了一個道理,職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真正的敵人。在利益和機會面前,每個人的心態是一樣的,都可以找到更多的理由維護自己盤子裡的東西。難怪以前有人說做朋友就不要做同事,做同事就不要做朋友。或許同事和朋友是一個不能對等的概念。
“老費,忙什麼呢?好久不聯繫了?你們的雜誌辦得怎麼樣了?”費溪把玩著手機,心裡猶如開鍋了一樣翻騰出很多回復的內容,但他最終還是撇了撇嘴,放棄了。
這些沒有逃過甄玉強的眼睛,他借喝水的動作掩護著意圖從費溪臉上變化的神情裡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他不是關心費溪遇上什麼難纏的事,他關心的是費溪有沒有和公司那幫人串通起來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