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閨友之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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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6年的中秋節下午,費溪媽打來電話,催問費溪那事和易蕭蕭商量得怎麼樣了,她說他要是不好意思開口,她就和他爸來麥城親自對她說。
費溪搪著,想拖一時算一時,他了解易蕭蕭的脾氣,她若知道他媽想讓她再生個男孩,肯定會鬧得雞犬不寧。
傍晚時分,麥城街頭華燈初上,柏油路兩邊的法國梧桐生長得枝繁葉茂,夏天的影子戀戀不捨和初秋廝混著,似乎不想讓人們過早地把它遺忘。
費溪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看著遠處路邊上亮起的一抹抹溫暖的光亮,想回家的心情變得更加迫切了。甄玉強似乎還沒有放他走的意思,趁著他接電話的空當去洗手間,到現在還沒回來。
“你在哪呢?”易蕭蕭生氣了,言語間多有埋怨的成分。
費溪不耐煩了,有她在,耳子就更別想清淨了。
他沒好聲氣地說:“我還能在哪,在辦公室。老甄和我說話呢,一會兒就走了,你們再等等吧。”易蕭蕭打斷他:“你怎麼這麼敬業啊,滿大街上找不到和你一個樣的人。我真是服氣了你們。”
“我說你怎麼又來了,”費溪說“你少說兩句就能把自己憋死啊。我沒事吃飽了撐的啊,下班了還待在辦公室,我忙著呢,你再等等吧。”易蕭蕭聽到這裡,出了眼淚,憋了一肚子委屈正找不著人說呢。費溪聽到她泣的聲音怔住了,舉著手機半天沒說話。
易蕭蕭定了定神,對費溪說:“滿世界就數你姓費的忙。麥城比你有錢的,比你有能耐的多了,也沒見誰像你這麼忙。今天是什麼子甄玉強還不知道嗎?他算哪門子領導啊…”費溪搖了搖頭,耐著子聽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罵他,就撒謊說甄玉強喊他,藉機掛斷了電話。
他想讓耳子清淨,卻適得其反,觸動了易蕭蕭的雷區,她最恨別人不聽她把話說完就掛電話。
甄玉強去完洗手間回來,半道上就聽到了費溪的電話鈴聲,直到他走進辦公室,電話鈴聲還在響。他揶揄地說:“老費,你老婆還是以前那樣啊。以前你們倆因為房子的事鬧分手,我怎麼勸你的,你老婆具有典型的小市民脾,既想你能賺錢又想你能拿出時間陪她。自古還忠孝還兩難全呢,就別說事業和家庭了。咱們都是爺們兒,我也拿你當兄弟,不是我說你,咱們做事得有主見,不能讓女人左右了。”費溪讓甄玉強一番奚落,臉上有些掛不住,悶葫蘆一樣坐在他對面,把手機調到了振動狀態。
甄玉強撇了撇嘴角,眼睛裡掠過一絲鄙夷的神情,他覺得他今晚枉費口舌了,有點對牛彈琴。
“看看。老費,你看看,咱們倆從坐下來到現在也就二十分鐘吧。你看看,不是電話就是短信的,我都從心裡替你著急了。我看咱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或者哪天空再談吧。我若再不放你回去,你老婆做夢都會罵我,讓我晚上也會打噴嚏。”甄玉強的話還沒說完,就連著打了三個噴嚏,他笑出了聲,然後夾起皮包準備出門。
費溪正編髮著短信,氣不打一處來地張嘴就罵:“他媽的,這些遭千刀萬剮的王八蛋,過八月十五也不歇班,還到處伸打棗杆子。”甄玉強收住了邁出的腳步,詫異地看著費溪,想他不會含沙影地罵自己吧。費溪半天聽不到任何動靜,一抬頭就看見了甄玉強滿臉狐疑的表情,他摸了摸後腦勺說:“剛才收到一條詐騙短信,請我把錢匯入建行賬號,還讓我匯好後給她回個信息。現在這個社會,騙子的伎倆變著花樣翻新,稍不留神就會上當受騙。”甄玉強凝滯的腳步又挪動了,他和費溪討論著騙子們層出不窮的騙術,走出了光線模糊的辦公室,向停車場走去。
2費溪心不在焉編髮的短信有了迴音,只不過不是那個陌生手機號發回來的。
“誰啊?給誰發的?你給誰打的款?你在哪?什麼時候過來?”費溪看到易蕭蕭發過來的五個問號,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他剛才只顧得和甄玉強說話,錯把捉人的短信發給了他老婆。
或許是為了確認,也或許是抱著一份僥倖心理,他心急火燎地打開手機看到了那條躺在發件箱裡的短信。
“錢已通過自動存取款機匯出,一萬七千八百元,請電話查收。”事情得到確認,他心裡反而到輕鬆了。他想等見了面再解釋也不遲,畢竟一切都是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就ok了。
費溪當時的心裡就是這麼故作輕鬆地想的,也就是這麼不以為然的安著自己。但在去啤酒烤城的路上,他想起易蕭蕭比紅外還的第六神經,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實在不知道易蕭蕭會怎麼理解,也不知道他們今晚會不會和前一段時間一樣藉此發生一場冷戰。想著這些,費溪不寒而慄了。
這一點,也怨不得易蕭蕭。費溪自從加入甄玉強的公司,做了《代言》dm雜誌的主編,差不多隔一天加一次班,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每每看到別人家下班後夫倆雙雙把家還,易蕭蕭心裡徒有豔羨的分兒。
隔三差五這樣也還沒的說,男人嘛,拼死拼活地忙碌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但天長久如此,再寬宏大量的人也不會樂意,更何況易蕭蕭本身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唯一讓人慶幸的是費溪自知理虧,從來不去和她刀尖對刀尖鋒芒對鋒芒地吵架,這樣一來,他們這大半年的生活還算是相安無事。
事情出現變化是在三天前的週末。他們回易蕭蕭老家去看望他岳父母時,王落落不幸的婚姻遭遇刺了她。她從王落落對其老公有婚外情的描述裡,對費溪神經質似的多了一重戒心。
用她的話講,她相信什麼也不會相信男人這張破嘴。費溪就不愛聽這話,忍不住數落了易蕭蕭幾句,順帶著也說了一些王落落和她們那裡人的壞話。如此一來,易蕭蕭不幹了,她指著費溪的鼻子臭罵了他一頓,還說他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易蕭蕭情緒一動,上來那陣火氣什麼也不會顧,把窩在心裡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全倒了出來。
什麼當初要不是王落落,費易軒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啦;什麼要不是王落落,他們倆現在說不定早就玩完了啦;什麼瞧不起他們那裡的人,怎麼還死皮賴臉地娶他們那裡的女人當老婆啦;什麼看不上他們那裡的人,怎麼用他們那裡人的錢買房子啦…
這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猶如放電影一樣被翻騰出來,費溪一下子被過去種種情愫侵佔了所有了心情,任由她哭哭啼啼地把他數落得一無是處才得以解脫。但他們夫倆隨即陷入了冷戰狀態中。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分而睡,搞得費溪那陣子內心抓狂,恨不得把那個王落落給抓碎了。好在事情過去沒幾天,易蕭蕭就解除對他的閉,准許他回主臥室繼續同共枕。要不,費溪還真得種下對王落落的仇恨。
“你在哪?怎麼還沒到?”費溪被易蕭蕭發來的短信的鈴聲扯回了現實。還沒來得及回覆,易蕭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我到十字路口了,在等信號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