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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來,淡淡睨著他。
他恍然,連忙坐起身:“你不會以為……我要尋死?”藺遙終於不再吝惜他的眼神,扭頭看著他,問:“平安夜那天,你為什麼會摔下來?”像是顧左右而言他,又不像,目光犀利地看進他的眼底。
燭茗一驚,下意識避開藺遙的視線,轉頭看向窗外不停往後動的建築。
“那天是你救的我,你看到什麼了?”他的目光連在車窗上的小塊汙漬上,聲音有些縹緲。
藺遙也將注意力放回在路況,輕聲說:“我看見,你自己在往下跳。”那天小耳朵發燒,他在別墅花園無心社,酒會進行到一半就避開人群去後院給家裡打電話。剛打完準備進屋,就看見別墅二層圍欄低矮的天陽臺上,有個身影正翻過欄杆站在外緣。
恰好月光穿雲而落,打在那人的臉上,霎時照亮了燭茗的眉眼。
他愣在原地,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那個身影便縱身而下,重重砸在樓下矮灌木上,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走近,想探下他的呼,卻發現自己已然被燭茗死死地攥緊。
一個有著強烈求生、坐在救護車上都呢喃著“我不可以死”的男人,為什麼要自己從二樓跳下來?
“咳,原來你看到了。”燭茗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來以為沒多高的,判斷失誤了。我沒想尋死,你見過哪個尋死的人瞄準了灌木叢往下跳?”藺遙蹙眉沉默,半晌,突然抬起頭問:“臺的那個房間裡發生什麼了嗎?有誰想害你嗎?”是什麼事情得他不能正常走正門出去,非要跑到陽臺翻出臺跳下來?
燭茗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藺遙:“你這個人也太可怕了。”銳到令人恐懼,令人顫抖。
“我說對了?”藺遙問。
燭茗揚起嘴角,好整以暇,聲音悠遠道:“藺老師,你覺得我們這行,會怎麼害人呢?說實話,很少有人會選擇下死手,大家都喜歡編黑料、帶節奏,找狗仔,揭秘私生活。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藺遙從後視鏡裡看著他風輕雲淡的表情,聽他說——“因為身敗名裂的生不如死啊,比死更可怕。”燭茗靠在椅背上,將靠背的傾斜度調得很大,彷彿在自己車上似的,閉上了眼睛,慢慢回憶:“那天我去那個房間等人,正等著呢,突然聽見門外有人要進來,我就躲去陽臺了。”
“女的?”
“嗯,看樣子知道我在裡面,門外沒猜錯的話還有攝影就位,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當紅藝人燭茗深夜幽會妙齡少女。”藺遙面無表情地平聲朗誦一下就冒進腦海裡的頭條標題。
“我在陽臺躲了一會兒了,但裡面的人一直不走……”
“然後你就想跳下來逃跑?”
“對啊!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都說了我預判錯誤了!這不,遭報應了?和半死不活差不多,還要懲罰我靠你續命。”
“……”藺遙總是突然就不說話了,鬧得燭茗心很慌。他現在坐在藺遙的車上,命拴在他身上,生怕他一個不愉快,就把自己踹下車去,於是說了沒兩句,自覺閉上了嘴。
“你本來是去等誰的?”藺遙突然問,“那天晚上你等的人到了嗎?”
“沒來。”燭茗了太陽,微微調整了舒適的姿勢,閤眼,“但也不重要了。”藺遙從後視鏡裡瞥見燭茗疲憊的神態,心知他定是藏著掖著沒有全說,但知道他無意尋死,不由鬆了口氣。
“燭茗。”
“嗯?”燭茗眼皮動了動,沒睜開,“怎麼了?”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像是一塊石子墜入湖面,藺遙平靜的聲音砸在他心底,起圈圈漣漪,沉入湖底,攪動驚濤。
燭茗帶著睏意,隨意地說:“大概因為你菸吧。”搪趙律師的話,現在被他拿來敷衍本人。
藺遙車速漸漸放緩,在紅燈前停了下來。車內一片沉寂,他兩手虛虛搭在方向盤上,手心裡滲了些汗:“我不菸。”
“真沒有?”燭茗輕哼。
“……剛出道的時候過兩次,後來戒了。”因為小耳朵嗅覺太,不喜歡。
“哦。”燭茗一瞬間有種謊言被正主拆穿的覺,“那戒了好。”
“是因為別的原因吧。”藺遙沒在意他的情緒,徑直說,“是因為《六十六號樓》那首歌,對嗎?”燭茗側身半躺著,眼睛猛然睜開,坐起身,死死盯著他。
藺遙失笑,他伸手擋了下眼睛,手指順著髮間向後滑過,無奈中透著悔恨,低聲道:“我才知道,我居然今天才知道。”晚上他帶著烏龍回自己家,發現烏龍的磨牙落在小耳朵那裡了,驅車回去拿上東西,又被小耳朵哄騙著給他做了頓夜宵才回家。
半路接到了來自已經休假的陳青泉的電話,嚴肅而認真。
從陳青泉那裡,他知道某家營銷號收到了一則關於他的爆料,而那家恰好和陳青泉關係匪淺,在計劃做文章之前先聯繫了她。
他和陳青泉這才第一次知道,bm當年的出道曲,原本是屬於燭茗的。
不止如此,當年的《六十六號樓》,燭茗編過曲,錄過最終版,甚至連mv都已經拍好了,偏偏最後一切都被抹殺,猝不及防的一刀捅在燭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