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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把自己得束手束腳。
紀可嘉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父親,又打量了一下燭茗,眼中劃過一絲糾結,轉身跑去追梁婉。
少年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這樣優柔寡斷,真不像我們紀家人。”紀成釗搖頭嘆息。
燭茗抱臂靠牆,抬頭瞧著天花板:“你倆養出來的大寶貝,自己好意思說嗎?”紀成釗一噎,沒吭聲。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梁婉分工明確,他提供物質支持和保障,她負責養育培養。
當年哪能想到溫婉優雅的女人心腸是這樣歹毒?
“看你這樣子,還意外的?有句話不是說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要是不瞭解你,怎麼能把你摸得那麼透,哄得找不到方向?”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誰又比誰白呢。
紀成釗也是能屈能伸,不可置否。
他轉身看向盧建忠:“我說怎麼梁家這次竟一蹶不振,起不來了。原來是您出手了?”盧建忠一直隱身在角落冷眼旁觀。
突然被小老弟注視,臉上瞬間堆起笑意:“去年沒給然然過成生,老爺子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送他一件生禮物而已。”燭茗乖巧一笑:“謝謝您了。”隨即又看向紀成釗:“對不住啊。她手腳不乾淨,是給您臉上抹黑,您也別怪我。”燭茗話說得客客氣氣,道歉卻毫無誠意。
他對生意場的事情不瞭解,自從決定要動梁婉後就找到了盧叔請他全權支持。
前段時間本家有個項目被梁家橫一腳,礙於紀成釗的姻親就沒有計較,燭茗的拜託正好給了他們一個理由。
原本只計劃小懲大戒,沒想到得了燭茗的請求後,他們硬生生讓梁家摧枯拉朽般徹底頹靡了下去。
梁婉在紀成釗眼皮下做的事,說起來也隱秘的,多虧了盧叔手,才能把一樁樁一件件的線頭遞到紀成釗面前。
紀成釗了眉頭,不想理他。
總歸和他的目的一致,利益不衝突,就是手段狠了點。
他最初也只是想把梁婉的權收回來,折斷羽翼讓她安安心心呆在家裡。
可燭茗是把她所有倚仗都端了,一點體面都不留。或許不出多久,這事兒就會在圈子裡傳來,再給梁婉一重打擊。
“她還對你做了什麼事情嗎?”紀成釗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他能查到梁婉所作所為裡與燭茗相關的事情,大都是和詆譭風評、放黑料影響輿論有關。
可燭茗的反擊未免太狠厲了些。
“近二十年的人身攻擊和辱罵不算嗎?”燭茗閉上眼:“您最近去過家裡的地下收藏室嗎?”紀成釗被他話鋒突轉搞得有些懵:“沒有。怎麼了?”
“您有空去看看,靠窗有張金畫框裝著風景畫。畫框背後應該能看到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燭茗還沒來得及回答,紀成釗的聲音忽然弱下去,目光緩緩移開,他順著回頭,看見紀可嘉擦著嘴角一步一步走來。
臉上隱隱多了一道紅痕。
燭茗眸光閃了閃:“她打你了?”他平靜的聲音捲起了紀成釗的怒火。
“她打你?!她還敢打你?!”如果不是老爺子還在裡面,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梁婉死。
紀可嘉睫顫了顫,拇指按著泛紅的嘴角沒說話。
他方才追上樑婉,想問問她到底在做什麼。
“你做什麼都好,為什麼非要那樣對我哥?”
“你把他當哥,他可未必把你當哥哥。我不幫你壓著他,他遲早要搶了你的東西。”
“你懂他什麼?”紀可嘉怒火中燒,“那些玩意兒他眼裡一文不值,你何必?你把他當成假想敵了是嗎?就不怕這麼做遲早把您自己反噬嗎?”梁婉高跟鞋一歪,腳下趔趄,難以置信地看他,整個人都有些扭曲。
“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替他說話?”
“媽!!!你瘋了嗎?你不是這樣的人……”啪——一巴掌甩了上來,打碎了他最後的奢望。
紀可嘉垂下頭,放下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燭茗一眼,走到一旁。
“我沒事。真沒事。”他不知道是在和誰說,抑或只是自言自語。
這一巴掌,和燭茗這些年的委屈比,算得了什麼。
紀成釗氣得太陽疼,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兒子,緊繃著臉,發現他完全不想搭理自己,只好轉身看向燭茗。
“你剛才說那幅畫背後有什麼?”
“證據。”燭茗輕聲說。
“梁婉把我關在裡面一晚上不吃不喝的證據。”他風輕雲淡地將這樁深藏多年的往事說出,看著身邊幾人的表情眼可見地變得震驚。
彷彿一顆石子落進水中,在深水裡炸開層層巨,震動得人心頗不平靜。
紀可嘉的嘴張得渾圓,紀成釗瞪著眼睛,而盧叔震驚之餘朝老爺子的方向看了看。
終於,如釋重負。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小時,窗外正午的太陽漸漸西垂,斜斜掛在半空,用不了多久就要蓋起天幕的被子,留下夕陽餘暉。
老爺子終於安全地從搶救室裡出來,又從死亡線上拉回了一條命。
在病房裡陪了一會兒,他把空間讓給了紀成釗和最近幾乎沒空過來的紀可嘉,自己一個人在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