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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檸嘴裡叼著皮筋,將長髮在腦後捆成盤發,邊纏繞邊說:“彩虹都吹不到點兒,咱老闆哪天不好看?倒不如問問什麼時候找個好看的老闆娘回來。”相處了近一個月,這群姑娘愈發大膽,不僅不再怕他,而且似乎有向土匪頭子發展的趨勢,每天見他第一眼都是氓式問好。

他將目光鎖在遠處抄著話筒練rap的俞可愛身上,眯起眼睛:“俞九,你是這裡面最大的,不知道教點兒好的?”全員俞化是要怎樣!

俞可愛吹了聲口哨,朝他擠眉眼:“你快別把鍋甩我了,這幾個姑娘起來全都這樣,一個賽一個不著調。”燭茗樂了,他勾起嘴角:“那就好,有這種不要臉的心態我就放心了。你們的對手不出意外都是男團,稍微存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會對你們不利。”粉絲和路人對女團的容忍度遠沒有男團高,如果這群姑娘仗著自己是女生,生出些許會被照顧和忍讓的心態和預期,很容易陷入被動。

“那我們要怎樣?”秦懷眨著眼睛問。

燭茗:“什麼都別想,幹翻他們就行了。”眾人:“……”兇還是你燭總兇。

不知道自家後輩已經被燭茗列在幹翻列表的藺遙認真提點了他們兩句,在陳青泉的百般阻撓下終於一個人回到家。

吃過晚飯,他開始著手給小耳朵做生蛋糕。

蛋糕放進烤箱,小耳朵卻困得等不及做好,等她打著哈欠進屋睡覺後,藺遙索開了瓶果酒和燭茗小酌。

燭茗抿了一口,心滿意足地說:“真奇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睡前喝一點能助眠?”他已經連著幾天睡前和藺遙喝酒了。

以前不管喝多少,他都興奮地只想在錄音室裡通宵,現在倒好,在藺遙這兒隨隨便便喝一上一小杯,十二點準困,電話也不想打,天也沒心思聊,沒幾分鐘就能睡著。

“你一身病,誰知道怎麼回事?”藺遙簡單嚐了一口,淡淡地說。

燭茗隨手抓了抓頭髮,托腮:“你說萬一我回家以後又睡不著了怎麼辦?”藺遙眉心跳了跳,舉杯掩住他臉上的神情。

燭茗這個假設太大膽,大膽到能讓他直接聯想到兩個令他心驚膽戰的詞。

——依賴和習慣。

沁人心脾的體滾過喉嚨,澆下他心頭跳動的火苗,放下杯,對上燭茗的視線:“那就一直住這兒唄。”喉嚨被酒水沖刷過,一陣黏膩,連帶著聲音都有些沙啞。

燭茗嘁了一聲,仰頭灌下:“仗義!情我心領了,但我燭茗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你也會有你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的。”藺遙嘴角搐:“請問你好意思說自己不死皮賴臉嗎?”瞧瞧最近倆月你乾的事,細細品品好嗎?

“說到家庭……”藺遙無視了燭茗不要臉的訕笑,拿出手機點開視頻,“這個紀可嘉,是你家人吧?”燭茗神微變,捏著杯壁的指尖微微發白:“你們見了啊。”藺遙點頭。

“他和你說的?”

“我猜的。他不過是認出了我的車,你除夕開回家的那輛。”

“倒也……算不上家人,以前勉強還能算一個戶口本上的。”燭茗邊說邊將果酒滿上,“小朋友子純真,覺得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藺遙雙微動,怕說到燭茗痛處,斟酌著說:“如果你想說,我聽著,不想說就睡覺。”燭茗剜了他一眼:“蛋糕還沒吃上呢,睡什麼睡?沒什麼不好說的,只是不太想回憶。”

“那是給小耳朵的生蛋糕,想吃也得忍著。”藺遙沒好氣地說。

“我們女團有個姑娘就酷愛吃甜品,怎麼說都控制不住,現在的小姑娘啊……”燭茗咋舌,看著藺遙吊著眼睛,,“我也有那麼一丟丟嗜甜了,你讓我嘗一小口,我就跟你說我家裡的事。”

…沒見過這麼易的。

藺遙睨了他一眼,心想燭茗是不是窺見了他心底的好奇,才這樣拿捏他。

“還剩點蜂,我給你做杯蜂檸檬水。”藺遙在廚房說,“你可以先說。”就像燭茗願意聽他傾訴一樣,他也願意給燭茗一個機會。他在廚房,背對著他,讓他不至於有那麼大壓力。

“沒什麼好說的。”燭茗聳肩,“我七歲的時候紀總娶了現在的夫人,生了這孩子。不算血親,也莫得情。”

“同父異母不算是血親?”藺遙端著一個小碗出來,坐下問道。

燭茗看著他,眼睛亮亮的:“不是同父哦,家裡那位夫人嫁進來之前不知道我的存在,以為紀總騙了他,可是自作主張替我和紀總做過親子鑑定呢。”以為是私生子,其實連紀家的血脈都沒有。

無怪梁婉一直對他在紀家的優待恨得咬牙切齒。

藺遙心尖了一下。

燭茗輕描淡寫的話信息量太大,他一時竟不知要做出什麼表情。

燭茗自己也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他總覺得自己想得很開了,卻看到藺遙的眼神陷入茫。

為什麼這個人眼裡看上去滿是心疼?

他在替誰難過?

…我,嗎?

“好了,講完了。”燭茗張開五指在藺遙眼前揮了揮,清了清嗓子,“朕的蜂可以呈上來了。”

…有的人戲病真是隨時隨地發作。

藺遙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