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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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一個人漫步街頭,和煦的陽光灑滿全身,暖暖的。天空似水洗過般,蔚藍一片,不時飄過的風箏唱響了
的奏鳴曲。公園裡的廣玉蘭花已經開了,在陽光下閃爍著柔柔的光,碩大的花朵在
風中綽約而恬靜地搖曳著。經歷了一個肅殺寒冬的冬青樹,此時長出一片
的、綠綠的新葉。
信步來到步行街,不巧鞋跟壞了,街頭修鞋攤一字排開,我隨意找了個鞋攤坐下。接待我的是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他穿著一套藏藍的中山裝,上面略帶灰黃的塵土,衣角與衣袖已發白破損。他從我手裡接過鞋,麻利地修了起來,待一隻修得差不多了,他把鞋子遞給了身邊的一個女人,接著又開始修另一隻。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年紀與他相仿,長得倒也利索,雖然穿著無什麼款式可言的衣服,但卻乾乾淨淨,她在那隻鞋跟上非常仔細地塗上一層膠,然後對著鞋跟吹氣。大概由於風吹之故吧,她的嘴
已經乾裂,有的地方已經結痂。當那個男人把另一隻鞋遞給女人時,她把鞋跟已經風乾了的那隻遞給男人,重複完她的工序後,她就坐下來,雙手支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那種滿足的欣
,任我挖空心思也不是為什麼,彷彿好的幸福就在男人的臉上,稍縱即逝的一點表情似乎也成為她幸福的源泉。突然女人像想起點什麼似的,起身輕輕地從男人的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的方便麵袋,那種謹小慎微似乎怕一陣風就要吹跑她的幸福一樣。方面面袋裡裝著現在市場已很難找到的、已經碾好了的旱菸末,她從旁邊一隻黑
的人造革皮包裡取出一張舊報紙,撕下虎口長的一塊,用皴裂了的手捏出些煙末,放在紙上,然後用心捲起來,不一會兒,一支土喇叭煙已經卷好了。待兩隻鞋子修好,女人不失時機地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土喇叭煙,男人接過來,大口大口地
著,時不時跟女人嘰哩咕嚕地說兩句家鄉話,女人靜靜地聽著,不時地應和著男人,間或旁若無人的發出一兩聲大笑。也許是說累了,也聽累了,或許因為一時無人光顧鞋攤,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坐著,男人一聲不響地
著煙,女人茫然地看著街上
動的鮮活世界。
嗆人的土煙終於完了,男人從先前那個包裡取出一瓶早已沒有了標籤的礦泉水瓶,瓶身已磨白髮黃,卻裝了滿滿一瓶水。男人仰起脖子正準備喝時,突然像被人點了
道似的,凝住了。靜止了大概不到半秒鐘,男人已將瓶子
到女人的手中,嘴裡沒有說什麼,可他的眼神卻清楚地表達著他的意思,女人接過瓶子,緩緩地仰起頭
著瓶中的水。女人一邊喝著水,一邊扭過頭瞄了男人一眼,迅即放下水瓶,側過身伸出左手,輕輕地幫男人把原來掖在領子裡的一邊領口扯了出來,也許是因為衣服穿得太久、洗了太多而失去
括的緣故,領口像生菜似的捲曲著,那女人又用手將男人衣服兩邊的領口撫平拉直,擺
齊整。男人望著女人,憨憨地笑了。
從他們相互間入微的動作,不難猜出這是一對夫。二人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舉動,卻飽含著各自對對方濃濃的掛牽;看似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關愛,卻凝聚著各自於對方深深的眷戀。我看到,他們現在把握著世界上最簡約平實的
情,享受著人生中最彌足珍貴的溫馨,擁有著人間裡最美麗動人的愛戀。
走出鞋攤許久,我的腦海裡依然浮現著那對平凡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