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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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今年八歲，她的天真無瑕，常令我哭笑不得。

去年五一，同事去北京旅遊，特地帶回一塊德國產小黑板送給女兒。女兒如獲至寶，整裡愛不釋手。週六那天，女兒把同學帶回家，其目的當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羅。果然進門不久，女兒就把黑板拿了出來，她說:這是我媽媽單位的阿姨從北京給我帶回來的。當她同學問那個阿姨為什麼要送黑板給她時，女兒壓低聲音說:唉！阿姨想讓我嫁給她兒子唄！她同學又問:那你嫁不嫁呀？女兒悠悠地說:我也不知道！阿姨她兒子太小了！

更為可笑的是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我給女兒十元錢，讓她買書，晚上回家後，見女兒一直沒把剩餘的錢“公”我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往她可不是這樣。後來當我問及時，女兒的小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也沒找出合適的理由，最終經不住我的“威利誘”被迫代:花光了。我故意拉長了臉，對她說:行啊，你！膽子蠻大的嘛！從明天開始，媽媽每天給你一百元錢，你要在一天之內全部花光！女兒瞪大疑惑的眼睛，衝我連連擺手，說:不行啊！假如我買的東西需要五角錢，商店的阿姨需找我九十九點五元錢，我數不過來咋辦？

女兒的天真固然可愛，但她看事物的透徹，更令我唏噓不已。也許童年有過捱揍的經歷，那種一巴掌下去，股熱辣辣的覺現在仍記憶猶新。所以女兒長這麼大，幾乎沒正兒八經地捱過我的巴掌。我教育女兒有句口頭禪:先攢著，等攢大堆再收拾你。雖然這一大“堆”被我以種種理由減來減去，但最終又被女兒一次次堆了起來，於是我決定“收拾”她。當“五指山”終於結結實實地印在女兒的小股上時，我的手好疼，像一束線，疼，蔓延至全身。吃晚飯時，我討好似地往女兒碗裡夾菜夾，邊夾邊說:不管你生不生媽媽的氣，媽媽永遠愛你！女兒只是低著頭，以極其不正常的速度，一個勁地往嘴裡扒著米粒，我下意識地瞥了她一眼，不想女兒已是淚滿面了。女兒在怨我！

晚上睡覺時，女兒像往常一樣，雖然泣不斷，但仍然小鳥依人般，偎在我的懷裡，她對我說:媽媽，當你對我說，你永遠愛我時，我好動！所以我就哭了！說著，這小可人兒再次下了眼淚。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結果“打手”獨自垂淚到深夜，我驀然發現:孩子已經長大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突然問女兒:媽媽打你，生不生媽媽的氣？女兒忽閃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雙手反剪背後，在地板上踱來踱去，然後故作深沉地說:算了，已經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人們常說，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此話不假。那天像往常一樣，我為老公端來了洗腳水，不是為了做賢，而是為了免於屋內臭味四溢。不想此舉卻招來女兒的“嚴正抗議”她忿忿不平地對老公說:爸，你把我媽當什麼人了？她不是你的丫頭！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老公被女兒一頓“教訓”連連說:是！是！是！下不為例！第二天早晨，因為一點小事，老公衝我吼了一句，女兒立即還以顏:爸，你對我媽什麼態度？媽媽一天到晚這麼辛苦，你還這樣對她？老公無可奈何地笑了。

常生活中，只要我們稍稍用心，就會發現，孩子有時對我們這些大人的要求，實在是微不足道。一個週末，女兒粉的小臉像盛開的花，始終洋溢著甜甜的笑，最後忍不住趴在我耳邊，跟我說起了悄悄話:媽媽，我好高興，我們老師今天笑了。就因為老師的一個笑，孩子竟興奮如斯也，我不覺內心一陣苦澀。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善良，但我們往往又在懷疑善良，而孩子則不然。那次帶女兒去兒童遊樂場玩，見我不肯施捨大街上那些氾濫成災的乞討者，便問我:媽媽，你不是說要做個善良的人嗎？你為什麼不給他們錢？你看他們多可憐！我拽住女兒的小手，邊走邊說:別理他們，全是些騙子！女兒極不情願地跟在我股後面，一步三回頭，突然她用兩隻小手緊緊地拖住我，仰起臉，眼睛裡滿溢著乞求:媽媽，我不去遊樂場玩了，把錢給那個老爺爺吧！我不再堅持，點了點頭，當女兒把緊攥在手中的那十元門票錢送到那個匍匐在地的老者手中，又一蹦一跳地跑回來時，我分明看到了一顆透明的童心，那裡寫滿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