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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微微起伏，髮絲被沁出的冷汗粘在沒有一絲血的臉上，沈思羽低垂著眸子，溼漉漉的睫微微抖著。他的樣子狼狽至極，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到一絲揪心的痛楚。

手中的杯子發出碎裂的聲音，秦嘯天不理會手中的紅酒合著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只是盯緊了對面靠在椅背上呼不穩的單薄身軀。

角牽扯出一抹自嘲，沈思羽輕輕吐出一口氣，手腕重又放回原位，握著餐刀的指骨已經泛起了青白的顏，卻依舊伸向盤中。

“我說夠了！”一把攥住檯布掀翻整個桌面，秦嘯天的口劇烈起伏著喝到。

滿桌的食物與瓷器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被濺起的瓷片劃傷了臉頰，沈思羽微微側了一下臉，卻依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任由血珠從細小的傷口裡滲出來。

他要的無非是自己再一次祈求他的寬恕。可是怎麼辦呢，就算是以僅有的倔強也想要換取所剩無幾的尊嚴。

“該死的……”他臉上的血痕讓秦嘯天低咒出聲，攥緊拳頭他憤然轉身。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關心竟然也變成了對他的懲罰，沈思羽……你到底要我怎麼對你？

直到秦嘯天重重關上大門的聲音響起，沈思羽才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手裡，還握著來不及放下的銀質餐具。

“謝謝您的晚餐，味道真的不錯，可惜的是被我們費了。”

“沈先生滿意就好，”望著一地的狼藉，主廚臉上的表情卻也並沒有絲毫的不滿。

“您的身體似乎不是很好？吃些清淡的吧，如果需要我們這就去準備。”

“不要麻煩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對於剛剛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請不要放在心上，他針對的不是你們。”

“那麼好吧……請沈先生好好休息。我們收拾好用品就會走的。”微微嘆了口氣，年逾四十的主廚帶領著其他兩名廚師回到廚房。

窗外秦嘯天車子發動的聲音漸漸遠去，沈思羽轉回頭，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支撐著走回房間，他靠著牆壁緩緩滑坐下去，埋首在膝間抱緊肩膀，沈思羽眉頭微皺著闔上眼……

第五十六章合上手裡的文件，秦嘯天抬頭看著窗外漸漸亮出魚肚白的天邊。洋洋灑灑的雪已經下了一夜，冬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臨，冰封住外面的一切。屋子裡面的溫度被設定的略微高了一些，因為隔壁房間的那個人很怕冷。

可是這樣的溫暖又是否能夠融化彼此心底裡的冰霜……

手指搭上通往沈思羽房間的門把，秦嘯天的眉頭始終緊鎖著。他基本上不會走出房門，而在公司也再沒有在餐廳出現過。雖然能夠勉強吃下些東西，但是卻遠沒有了從前那般的胃口……

不出意料的，鋪上空無一人，平整的單上甚至沒有一絲躺過的痕跡。回頭，那個纖瘦的身子依舊蜷縮在落地窗邊，彷彿只要打開窗子他就會隨著窗外的北風飄走一般。

握緊手指，秦嘯天清楚的知到他的恐懼，他害怕回到上去，那一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是揮之不去、無法忘卻的噩夢。

曙光緩緩照進窗子，橘的光芒覆上他身上白的襯衫，秦嘯天眼前依稀又看到六年前他在夕陽下回眸一笑的模樣。那雙眸子是那麼的清澈靈動，彷彿塵世間的塵埃都不曾沾染過他眼裡的純淨，那樣的他，美的就如同天使一般……

手指撫上沉睡著的人兒的側臉，秦嘯天心口的痛因為他蒼白的臉而愈發劇烈。

濃密的睫微微顫著，沈思羽睜開眼。在看到秦嘯天的一刻突然向後退縮了過去。

“不要……”他驚出聲，聲音裡透著驚恐與顫抖。無法從噩夢中徹底清醒過來，沈思羽顯然還沒有分辯清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手指在空氣中僵直，心口的鈍痛讓秦嘯天不睜大眸子。在他的夢中，自己始終是那個恐怖的源……

“……”手掌無意間撐上地板，右臂的刺痛讓沈思羽徹底清醒過來，汗溼的發下那雙眼慢慢恢復了往的平靜。

直直的望入那雙失去了所有光澤的眸子，秦嘯天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垂下暗淡的眼，沈思羽沉默著不曾開口。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秦嘯天緊緊將他擁入懷中。

“跟我走沈思羽，我們離開這裡，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回到從前的樣子，只要你能回到從前的樣子……

懷裡的人兒微微一顫卻再沒有反應，秦嘯天將臉埋入他黑的髮絲，眼角不由自主的潤溼了起來。

“忘了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呵~”輕笑出聲，沈思羽閉眼:“怎麼忘？你告訴我要怎麼忘……好累啊，秦嘯天你告訴我……我真的想要忘了呢。”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喜歡過你不是嗎？”撐起他的肩膀，秦嘯天望入他睜開的眸子，眼底的痛楚劇烈而瘋狂:“告訴我沈思羽，誰是你最愛的人？是林以柔對不對，可是她已經死了！她死了你不知道嗎？”掙開他的手，沈思羽苦笑:“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親妹妹啊！秦嘯天你還要怎麼樣？在你的心裡，仇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如同晴天霹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