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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沉沉的天,陵墓裡傳來幾聲狗叫,吠叫不止,清明節已經過了,親人記得的,墓碑邊的矮樹上都掛著幡。
管理陵墓的老人彎,收拾專門劃出來的地裡殘留的鞭炮殘留,褪的鞭炮表皮褪成了粉紅,被忽然刮來的風一吹,就打著旋的飛上天,老人抬頭看去,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新來的員工拿著笤帚小跑過來,他總覺得今天比清明當天還要陰,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張爺爺,那塊墓碑是誰的?”員工好奇地看過去,不遠處有一塊墓碑前站著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
員工看著站在墓碑前的雲青岑,有些好奇:“他之前好像沒來過。”張大爺眼睛微眯,他嘆了口氣:“裡頭的人英年早逝,好在惦記他的人多,年年都不冷清。”張大爺的話沒有說全。
骨灰埋在裡頭的是個年輕人,二十出頭就沒了,送葬的那天也是今天這個天氣,不知道來了多少人,打頭的是幾個長相出,龍姿鳳章的年輕人。
人火化之後只會取出一部分骨頭和渣子,送到陵園裡來後才會被磨成灰,一個大活人,管他生前是個多麼出的人物,最後也只是一匣子灰。
他後來也聽人說過,那年輕人幼年喪母,十五六歲又沒了父親,只有一家子汙糟親戚,好在他人緣好,幾個朋友都是人中龍鳳,包辦了他的後事。
那天敲敲打打,領頭的人穿著黑西裝,抱著死者的遺照,下葬的時候還和其他人起了爭執,說自己是“未亡人”。
似乎他們還打了起來,又似乎沒打,張大爺記不清了。
生前過得如何沒人知道,死後倒是熱熱鬧鬧。
也算有福氣吧,算算子,死了也有十年了,要是運氣好,這會兒也該投了胎了。
張大爺嘴上唸了句:“南無阿彌多婆夜……”員工還是忍不住看過去,站在墓碑前的男人低著頭,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
墓碑頂上有亡者的照片,那是個頂年輕好看的青年,他頭髮微卷,一雙眼睛離恍惚,眼尾上挑,嘴微翹,生就一副多情種子樣。
員工這才記起來,他以前專門駐足看過,有時候上墳的人路過,也會停下腳步看上幾眼,然後嘆一聲:“可惜”。
墓碑的兩邊刻著對聯:“半途福壽壯志未酬,後環青山千古奇秀。”橫幅是:“天妒英才”。
員工也記得亡者的姓名:雲青岑。
他也不是專門記下,只是這名字跟旁邊的一比,就顯得太詩意,讓人看過便難忘。
這麼好聽的名,這麼好看的人,說走,也就輕飄飄的走了,不過死後十年墳前還能這麼熱鬧,實在少見。
雲青岑也正看著自己墓碑上已經褪的遺照,他活著的時候長這樣嗎?
死的時間太長,鬼又不能照鏡子,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長什麼樣了。
他看著照片裡的自己,照片裡的人也看著他。
在他的眼裡,墓地並不是空蕩的,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把這裡當成了家,他們飄在墳頭,或者坐在別人的墓碑上,孤魂野鬼飄蕩的時間久了,又沒有鬼差引路,就會慢慢失去神智,然後消弭於天地之間。
雲青岑低頭看著自己墓碑臺前的香燭和祭品,兩邊還擺著價格不菲的仿真假花。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誰放的。
只有蔣欽以為他喜歡蘭花。
但他不喜歡任何花,也不喜歡任何美好的事物。
雲青岑站在原地,仰頭看向天空,霧濛濛的天,雲層似乎下一秒就要壓下來。
他在心裡念著那幾個人的名字。
鄭少巍、傅明睿、趙鶴軒、蔣欽、周旭堯、秦毅、郎焯……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睛微眯,輕笑了一聲:“該去找誰呢?”第4章鄭少巍算是雲青岑的竹馬,只是十歲那年,雲青岑家道中落,而鄭家乘風而起,兩人原本該成為兩條平行線,一生都不再有什麼集。
雲家搬離了高檔小區,鄭家搬進了寸土寸金的別墅區。
在雲青岑的記憶中,鄭少巍是個聽不懂人話的瘋子,但又很容易被鼓動。
雲青岑勾勾手指,他就會拋棄上一秒的堅持,成為一條聽話的狗。
不過狗也有噬主的時候。
雲青岑十八歲的那天,鄭少巍靠著那點酒勁,闖進了他的房間,緊抓著他的手臂,赤紅著雙眼,幾近絕望的低頭吻他。
那讓雲青岑有種失去控制力的憤怒,所以他選了另一個人。
傅明睿。
他們兩人相識在一次聚會上,鄭少巍去了那樣的場合總少不了應酬,雲青岑懶得應付那群肥腸滿肚的少爺們,他被人捧慣了,不願意去捧人,傅明睿格內斂,又是外地人,湊不進這樣的場合,正巧和雲青岑捱得近,雲青岑嫌無聊,就跟他說了幾句話。
臨走的時候,兩人還換了手機號。
自那以後,傅明睿就纏上他了,先是藉著幫他買一款限量版手錶的理由要到了他家的地址。
然後就親自送貨上門,之後每隔幾天都會來找他。
雲青岑了嘴角,這些人中間,只有傅明睿最聽話,傅明睿不善言辭,格使然,也沒幾個朋友,家裡做的是珠寶生意,十年前他們家最貴的珠寶標價一千四百萬,反正他死的時候那套首飾沒賣出去,也不知道現在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