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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耳邊還回響著傅明睿那句:“你以為青岑多把你當回事?他站在你面前那麼多次,你認出他了嗎?你拿未亡人自居,還在青岑墓邊給自己留個墓,那又怎麼樣?你們能葬在一起嗎?你配嗎?”他在家裡待不下去了,只要周圍稍微安靜一點,傅明睿的那句話就像被人錄了下來,每分每秒都在他的耳邊重複播放。
有了傅明睿的那句話,之前他想不懂的,覺得不對的地方,通通有了解釋。
即便這個解釋有多玄幻,多不可思議,但只有這個解釋能解決所有疑點。
為什麼傅明睿和趙鶴軒願意幫雲青?如果只是看在青岑的面子上,那麼蘇銘明顯是更像的那一個。
為什麼周旭堯這個常年全國到處跑,卻偏偏不回這個傷心地的人回來了?
這種種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
但這個解答卻又讓他這樣痛徹心扉——他確實晚了。
鄭少巍獨自走著,旁邊是拉著手的情侶,是抱著孩子的一家三口,是相互攙扶的老夫老,只有他形單影隻。
他拿著手機,緊緊握著,卻知道電話是打不通的,雲青岑不會接他的電話。
很多年前他也曾經一個人在外面走過這麼久,那是他和雲青岑第一次吵架,他們在同一個班,雲青岑人緣又好,每次情人節情書都能堆滿書桌,還會有高年級的學姐趁著課間來班上看他,私立學校,多數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加上又都是年輕人,情竇初開,少年慕艾,老師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鄭少巍就發了火,他把雲青岑桌子裡的情書都出來,全扔進了垃圾桶。
雲青岑去撿,他還問雲青岑是不是看上哪個了,時隔多年,鄭少巍記不得自己當時究竟說了什麼,只記得那話肯定很難聽。
以至於從來都對他和顏悅的雲青岑頭一次發火。
雲青岑發火的時候不會大喊大叫,他從來如此,不會把情緒放在臉上。
他只是很冷,不是冷戰的冷,雲青岑沒有跟他冷戰,他跟雲青岑說話,對方依舊會回答,兩人一起吃飯,雲青岑也會笑著說哪道菜很好吃。
但他的目光是冷的,冷徹心扉的那種冷。
鄭少巍體驗過一次就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所以他對雲青岑稱得上百依百順,哪怕後來雲青岑跟趙鶴軒他們的關係變好,走得太近,鄭少巍這樣的脾氣都能忍耐下來,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雲青岑不是喜歡被控制的人,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而他能做的就是站在雲青岑看得到的地方,等雲青岑要找個地方休息了,自然而然就能看到他。
他近乎虔誠,自般的愛著雲青岑,妄圖從雲青岑那裡得到一點並不對等的愛。
他是脾氣暴躁,但他不蠢。
他相信雲青岑對他有情,但不是愛情。
當他發現雲青岑離世的時候,他的世界驟然崩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給趙鶴軒他們打的電話。
後來鄭少巍也想,他為什麼要給趙鶴軒他們打電話?
但至今鄭少巍也沒想通,可能是因為青岑生前愛熱鬧,也可能是因為他不能獨自面對青岑的離世。
傅明睿的話還在他耳邊:“當年你得意的時候想過今天嗎?青岑的脾氣你不清楚?他還看得上你?”他清楚,他覺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青岑是個很倔的人,他的倔並不表現在外面,他認定的事很少會改,傅明睿他們都沒有他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這麼絕望。
青岑的底線很高,高到別人哪怕只做錯了一點,他都能馬上劃清界限。
鄭少巍環顧四周,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還不如在第一次自殺的時候就死了,那樣的話,至少在青岑心裡,他還是那個能為青岑付出一切的人。
但蘇銘讓他曾經的深情成了個笑話。
他知道自己不能怪蘇銘,怪不上,路是他自己選的,人是他自己挑的。
傅明睿當時的表情他還記得,不是曾經的嫉恨,也不是後來的憤怒,而是一種悲憫。
連傅明睿都在可憐他。
鄭少巍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似乎更暗了,周圍不再有人,他停在路燈下,路燈慘白的光打在他臉上,鄭少巍這時去摸自己的臉,卻發現臉頰已經溼了。
他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
好像是在國外治療的時候,心理醫生讓他放下過去,忘記雲青岑。
他就瘋了。
他的父母從來不管他,財富和地位才是他們的終身追求,而是不過是他們幸福生活的一個點綴。
青岑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陪他一起度過最野蠻生長的少年時代。
鄭少巍再次拿出手機,給雲青岑打了個電話。
他不求雲青岑原諒他,只要雲青岑願意跟他說幾句話,讓他聽到聲音,他就滿足了。
但這一次,電話卻沒有被按,雲青岑接起了電話。
鄭少巍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頭,他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嘴張合幾次,最終竟然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反而是雲青岑在電話裡嘆了口氣,喊了一聲:“少巍。”鄭少巍扶住路燈的杆子,在這個空曠的街頭壓低上身,他的另一隻手拽住自己口的衣服,他不上氣了,劇痛從他的口蔓延開,折磨得他耳邊一片嗡鳴之聲,只有雲青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