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幻想（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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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無法正視的依戀作者:sheepkill字數:228342021年10月21「要走了嗎？肚子也填飽了？」

「託您的福，我現在好得很……」雖然窗外天光僅是微亮，但奇怪的是，兩位幾乎一夜無眠的美麗少女就像仍在享受下午茶時光一樣，安安靜靜地在茶桌邊對坐。

對靈夢來說，身體被過分玩累積下的酥麻與痠痛仍然十分清晰，彷佛人偶師的手指和嘴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游移。

面對似乎一直在攪動自己手中茶匙的愛麗絲臉上那份靜謐而又意猶未盡的微笑，與在夜裡盈盈閃耀的眼神，看起來格外嬌羞的靈夢顯得非常地不自在，臉上的紅霞在昏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誰知道對面這個女人會不會突然興起，再一次強硬地把自己按在桌上；然後不顧自己的反對，強行佔據口和身體的每一處……「新衣服穿著還好嗎？順便，烤箱裡剩下的也請巫女小姐也一併打包帶走好了——怎麼樣？就像之前提過的，這次博麗小姐來我家做客，主人也確實為客人準備了禮物。不過，下次我去神社的話，巫女小姐也會為我準備禮物嗎？」

「好……我，我一定會的，歡，歡愛麗絲……」停下手中的攪拌動作，人偶師抿了一口仍是那摻入了靈夢玉的紅茶，輕聲向巫女搭話；即使愛麗絲的話語聽起來就和她親手熨燙的巫女服一樣溫暖，但靈夢仍然不敢掉以輕心；輕輕咬住角，雙手抓住裙襬夾在膝蓋間，博麗儘量表現出巫女往不多見的順從模樣。

自從那個意想不到的雨夜之始，閒了許久的慵懶巫女，經歷了與紫分頭尋找妖氣線索的忙碌工作，和被心思怪怪的紫與愛麗絲都分別玩了近乎一整天的混亂週末後，可憐的巫女差點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平時造了什麼孽，或是沒有好好敬神得來的報應……不敢過多言語，博麗少有地向小屋的主人愛麗絲低頭致謝；穿著愛麗絲親手熨好的新巫女服，靈夢在人偶師似乎對每個客人都一樣標準的和藹笑容中，灰熘熘地從魔法森林逃回了神社——不過，屋簷下的金髮少女那一抹笑容中獨有的親暱，博麗似乎並沒有察覺……接下來的幾天裡，靈夢難得來了和以往一樣的清閒子；靠著愛麗絲的「禮物」，巫女足不出戶就能吃上幾天自己肯定做不出來的緻餐點。

而幻想鄉的賢者八雲紫出遠門也給了她逃避巫女常責任的「藉口」——雖然充其量也就是讓自己在神社偷懶時心裡好受一點；不過說到底，神社一般時候也確實無事可做。

到了這週末，天天在神社睡到上三竿，被照進屋子的夏烈陽給曬醒的博麗才終於有了想出門的念頭。

頭髮愈來愈長但卻不想紮起來的巫女，看起來十分悠閒可愛，漫無目的地在人裡閒逛，滿腦子想著看看能不能碰到或許能蹭點吃喝的「友人」。

好巧不巧，人雖然真遇到了。

可是……和博麗巫女面碰上的，是正氣沖沖地準備回寺子屋，手裡提著瑟瑟發抖的少年的慧音老師。

見到懶懶散散的靈夢，平時漂亮知的老師氣得頭上的角都快要長出來了，就像滿月夜裡變身的怪物一樣衝過來。

「嗯？靈夢小姐，正好碰上了就別走了吧？當初可是你博麗巫女說這人能幫大忙才多收的學生；結果倒好，才過了一週人又被你拐到永遠亭去了。你這個巫女能不能有點責任心啊，答應的事就這麼不當回事嗎？難道現在當著我的面再讓我去找永遠亭去啊？」逛街逛得肚子咕咕叫的博麗現在可沒想到能碰上這一出，只能叫苦不迭；但明知自己理虧，一時半會兒也肯定不能把火氣甚大的老師輕鬆擺平。

還好最近雖然睡覺睡得多，但聰的腦子沒生鏽；靈動眼珠咕？一轉，靈夢故作鎮定地反問慧音:「你說我不負責任？我明明就是為了人類的安全著想才這麼做的不是嗎？你看，估計你也知道，讓這個外界人住到人裡是沒辦法保證他的安全的。人裡也沒有敢留宿的人家，上次住在仙界還發生了那種事；怎麼，難道讓人住到你學校裡啊？」

「等會兒，你在說什麼啊？他住在那個奇怪的仙界我知道，發生那種事是什麼意思？」才意識到自己把「應該這周前要跟慧音說清楚為啥讓少年先遠離人裡」這件事早就全忘到腦後的靈夢，暗自罵了一句自己又差點出大漏子了。

轉念一想，現在的情況估計是少年之前已經自個兒避重就輕地把事情說了一遍——不然慧音怎會知道這些東西；但畢竟，那真正的原因，對他來說，肯定是說不出口的……可現在，人正嚇得話都不敢說，這下還是得本巫女親自直面問題了。

「咳咳，你知道神靈廟裡那個仙青娥對吧。」

「當然知道，還在人裡犯過不少事；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靈夢正了正，故作正經地靠近慧音低聲回答。

「她會『襲擊』人裡男你也聽說過吧……」

「……你的意思是，他被……」

「如果你聽明白了的話，現在呢，應該理解繼續讓他住在那，肯定……非常之不安全；到現在那個破道士還沒來找茬說明什麼親傳弟子也是心血來，人不去也罷。所以，為了保護外界人，把他放到與人裡無爭又足夠安全的永遠亭，不是很合乎巫女應盡的責任嗎？」臉由紅轉白冷靜下來的慧音，腦子自然轉得比靈夢還要快，老師獨有的沉穩氣質讓慧音看起來有成竹。

「你說的確實合乎情理，我之前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也沒考慮到這一點。但是現在我學校確實急著用人。就算跟你和鈴仙各退一步，那也至少一個月要有一半時間在我這代課吧；至於住在人裡的安全問題，上次和賣藥的鈴仙碰著聽他說這事的時候我就考慮過找妹紅幫忙了，這週末我也肯定要去和她談談。先說好，我要是能解決妹紅，你就無話可說了吧？」剛剛還有點佩服自己的靈夢不甘心地吃了一驚；看樣子在老師面前耍小聰明是耍不過去的，這下確實還是要自己拿點誠意出來才行了。

「啊，這樣的話……事情其實算解決了一半？雖然還是有點麻煩……那，我之後也肯定又要找那個怪怪的醫生討論討論的，所以你先別急，我也保證會讓他按你要求的時間去上課的；和永遠亭商量好之後，這次絕對不會變卦。沒問題了吧？不過，你看你現在把人提在手上，應該不會是準備週末回去讓他上課吧？」一咬牙又給自己加上重擔的靈夢內心有點哭無淚，但也不能放著人在眼前不管，高傲的巫女只好做出相當誠懇而認真的姿態，希望老師多少給點臺階讓自己可以下。

「……我就是路上又碰著他和鈴仙來人裡一起賣藥，氣不打一處來給硬拉走的；你要是樂意，這人嘛，週末還是你拿走吧。順便下次如果要一起商量好怎麼處理這件事的話，我還得給鈴仙道個歉，畢竟總歸和她關係不大，或許還把她嚇著了，記得叫上她！好了，我先走了，拜拜！」扔下少年就走的慧音倒是不緊不慢，看起來不僅完全消了氣恢復了往的溫婉親切，似乎還高興地笑著給圍觀的人里居民熱情打著招呼，完全不在意身後靈夢那讓人忍俊不的可憐目光——明明想抱怨，此番境地之下卻又只好忍住，顯得相當滑稽可愛。

而身邊又多了一個累贅的靈夢，逛街肯定是沒法好好逛了；不知是因為尷尬還是生氣，給路人賠著笑的博麗，本可以讓人舒心一整天的漂亮面容反而出的是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的可怕笑臉……趁著人群亂糟糟的散去，博麗胡亂買了點神社裡緊缺的東西；氣鼓鼓的巫女就在多之後又一次拉起被她在心裡瘋狂吐槽「麻煩事也太多了吧」的少年從人裡飛回了神社。

「氣死我了，到現在為止我一分錢還沒收到，全在幹幫你小子擦股了。這週末又讓我管飯，神社裡哪養得起嘛……」絲毫不顧以前少年說過「直接扔下來是不是好沒尊嚴」的博麗抬手就把人直接扔進了神社屋子裡，自己在門前還沒落地蹬下小皮鞋就直接飛落到鋪上不停抱怨著。

在地板上撞得有點眼冒金花的少年雖然暫時起不來，但也把靈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這下更不敢起來了，萬一接自己的就是巫女姐姐的拳頭……「喂，我累了，這麼熱的天氣走了半天又遇到這種事真不……你呀，別在那裝死了，快幫姐姐打盆水來。」聽到靈夢仍以姐姐自稱的少年反應過來，她還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巫女姐姐；慌忙爬起來回想上次姐姐上次是從哪兒打來的井水，正起身時卻被靈夢喊住:「欸，忘了告訴你了。雖然神社外旁邊的井確實還能用，但別跑外面去了，旁邊廚房裡就有壓水井的。打水的時候順便把你自己也洗洗，灰頭土臉的，都跟鈴仙一起出門了還不會躲人家身後嗎？還是說又被人抓住把柄啦？算了等你把水打回來再說吧……」神社後的屋簷下，靈夢小姐正安逸地躺在陰處。

把水打回來的少年悄悄地坐在一旁正等著巫女姐姐下一步指示；修長睫下美美閉合的雙眼和稍重的呼聲似乎表明巫女已經睡去，但少年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去看那美好的睡顏。

「噢……嗯？這還算看著有個人樣了……嗯……替你想個法子謝罪好了，幫姐姐洗個腳吧……天氣好熱，姐姐又好累，不想動……」注意到少年回來之後，稍稍睜開眼睛的博麗輕聲吩咐著；但對少年來說，這樣的輕言細語也足以在腦海裡反覆迴盪，讓自己既訝異，又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羞紅了臉——即使自己和輝夜公主殿下和那個女人都這樣那樣了，巫女姐姐也曾經幫過自己……但是在其本人允許之下，和巫女姐姐有肌膚之親，這比那個故意挑逗自己的公主還……「又臉紅了？你還真是個藏不住心思的鬼東西；我猜猜看，這段時間裡肯定你又去禍害別的女孩子了吧？當初就應該把你扔進湖裡省去這麼多麻煩。老規矩，給姐姐坦白代！」懶懶躺在地上的博麗雙眼卻突然變得英氣人，一眼看出少年的窘樣後靈夢反而變神了。

仍是單手支起腦袋的慵懶身姿，巫女說不清的明豔氣質中，博麗用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還是很容易慌神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