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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繃，只要謝霜雨給個訊號，他立馬就能不要命地和對面的人打起來。

但青年並不在意他的眼神，只是摸了摸自己的手掌，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是我較真了。”謝霜雨心中無奈，扯著張雪崖的外套帽子，將人拉開些，以免真打起來。

“請吃飯就不必了，同行也不方便，有緣再見。”雖然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但相比陌生人，謝霜雨肯定要維護張雪崖的，因此說話語氣格外冷淡，並且說完就走。

青年目送兩人背影遠去，眼眸沉了沉。

謝霜雨承包的那片山頭，不高但也不矮，最高峰有八百多米，但在連綿不斷的山巒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矮子。

兩人走路都快，且都是鄉下出生，爬山不在話下，上山下山只用三個多小時就將山頭饒遍。正午一過，謝霜雨帶張雪崖抄近道，在落滿楓葉的泥土小徑中穿行下山。

下了山去鎮上，兩人先去昨天去火車站接人的鄭哥家餐館吃了午飯。謝霜雨很大方，讓張雪崖隨意點菜，張雪崖一點都沒客氣，點了好幾盤山珍河鮮。

鄭哥一家已經吃過飯了，不作陪。謝霜雨便知會廚師每種菜炒半盤即可，免得吃不完太費。

菜端上來，雖是鄉鎮小餐館，廚師手藝一般，但勝在食材鮮水靈，因此味道相當鮮美，張雪崖狼虎嚥比往常多吃了不少。

他吃飯時，謝霜雨用慈愛的眼神看著他，嘆說:“看把孩子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平時爸爸不給你飯吃呢。”張雪崖嘴裡的菜差點沒噴出來，一口卡在喉嚨，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怎麼還噎到了？慢點吃，快喝水！”謝霜雨忙拍他後背，一杯清水抵到他嘴邊。

張雪崖臉都憋紅了，乾嚥了那塊沒來得及咀嚼的，灌水順氣後，羞憤道:“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就提！”這小孩平時總板著臉，又冷又刺，但被謝霜雨一逗就崩，頓時從鋒利的刀刃變成炸的刺蝟。

他覺得有趣，故意問:“提什麼？”

“就，就是爸爸。”張雪崖好不容易吐出這兩個字，見對面的人又要笑，立刻低喝:“你不準笑！我說了，那天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不準再提了！”生怕謝霜雨沒放在心上，他忙又補了句威脅道:“否則我跟你翻臉！”謝霜雨角微勾，眼角彎彎，點頭沉聲:“好好好，不提不提。”逗人要有限度，一張一弛，適可而止。謝霜雨很懂這道理，於是斂了笑容，沒再多說。

下午兩人去逛了旅遊區的古鎮，傍晚回到老宅，謝霜雨動手下廚做了晚飯，晚飯後便問張雪崖要不要泡溫泉。

“我先去看看。”張雪崖有些警惕，懷疑謝霜雨是不是又想逗自己。

他跟著謝霜雨穿過後院，走到小樹林中，只見兩棵霜葉深紅的楓樹邊，有一個清可見底的小水潭。小水潭直徑兩米左右，不深，水位頂多到人腹，底部和側面嵌著光滑的鵝卵石，還有一塊表面平整的大青石沉在水底，看著像是人為擺放，當作座位。

夜風微微拂過，楓樹摩挲作響，幾片深紅楓葉緩緩飄落到水面上。

張雪崖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水溫，暖洋洋卻不燙手，很舒適的溫度。

謝霜雨:“怎麼樣？沒騙你吧，要不要泡？”張雪崖站起身，左顧右盼了一番，問:“就這一個溫泉？周圍連個圍欄都沒有？”

“沒，野生樹林，哪來的圍欄。”

“那萬一有人過來怎麼辦？”謝霜雨不在意說:“這地方偏，基本沒人。萬一有人過來就過來唄，喊一聲自然就會走開，又不是女人，被看兩眼也沒什麼。”張雪崖:“……”

“我不泡。”張雪崖本就對泡溫泉興致缺缺，此刻又聽謝霜雨這麼一說，便徹底沒了興趣，踩著沙沙作響的枯葉回老宅去了。

謝霜雨也不勉強，叼著一片紅通通的楓葉，往回走。他回房稍稍衝了澡，取了寬大的外套和浴巾，獨自來樹林裡泡溫泉。

脫了外套，便是修長的·體，渾身肌骨均勻，可謂肩寬細腿長膚白，又因為時常鍛鍊，腹覆著輕薄有力的肌，不會誇張，但也不單薄，完全是穿衣顯瘦脫衣有。

他坐在青石上，將身體完全浸入水中，雙臂錯放在岸邊，下巴搭在手臂上，舒適地閉上雙眼。

衣服和浴巾都掛在楓樹橫逸的枝丫上，手機則在岸邊不遠處，悠悠地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十步之外，商焰靜靜地注視著謝霜雨。

夜無邊，樹林中光線暗淡，商焰一身深衣服，站在枝葉繁茂的樹後，整個人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如果不出動靜，謝霜雨怎麼也不會發現就在幾米之外，竟然有人一直看著他。

商焰在忍耐。

他就要離開了，本不應該再出現在謝霜雨面前。可他實在忍不住，明知道謝霜雨伸手可及，又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但他已經出現在謝霜雨面前兩次，不能再多做涉，否則存在進一步加強，引起謝霜雨的懷疑，不知道是否會引起因果線的變動。

只能默默地窺視。

嘩啦——謝霜雨站起身，部以上破水而出，水珠順著白皙的皮膚緩緩淌，白玉般的背部沾了片硃紅的楓葉。

他將溼淋淋的黑髮將後捋去，出光潔的額頭和漆黑明亮的雙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