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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也飄進他耳朵裡，他依稀聽見了“親親”。

謝亦舒想起來了。

他答應過小胖崽，會親親顧兄，證明他們互相喜歡。

謝亦舒眯起眼睛，打量起顧延之。

顧延之晃來晃去。

謝亦舒捧住他的臉，命令道:“顧兄、別動。”顧延之聽話地不動了。

謝亦舒滿意地踮起腳尖，靠在顧延之身上，捧著男人的臉，笑眯眯地湊上去，輕輕貼上他的嘴。

顧延之愣住了。

謝亦舒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親暱地貼著。

上是柔軟的觸，呼間是瓊玉冷的酒香。呼纏，空氣有些燥熱。

有那麼一瞬間，顧延之收緊了摟在謝亦舒間的手臂。等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後，又迅速地鬆開了。

過了幾秒，謝亦舒也鬆開了捧著顧延之臉的手。

四分開，伴隨著很明顯的一聲“吧唧”聲響。

看來是把他的嘴當成臉頰了。

顧延之啞然失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抬手按住謝亦舒的腦袋，不讓他再到處點火。緩氣之餘，又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忘記了……他突然想起來，兒子還在。

顧延之連忙去看啵崽。

在謝亦舒身後，小胖崽正抬著頭，呆呆地看著他們。

突然間小嘴一扁，委屈道:“你們偷懶，不親臉頰，親嘴巴。”

“……”顧延之沒能理解小胖子的話，“什麼？”啵崽跺了跺腳，扳著手指頭給父親算:“阿爸親一下父親臉頰，父親親一下阿爸臉頰，一共需要親兩次，啵崽也可以看兩次。”

“可是親嘴巴，可以算父親親阿爸的，也可以算阿爸親父親的，統共一次就夠了，啵崽也只看到了一次。父親和阿爸好狡猾！”顧延之好不容易理清了兒子的思路。

就聽見他氣嘟嘟的要求道:“要再補一次才算！”頓了頓，又撓著胖臉補充道:“可以等阿爸醒酒後，身體沒那麼難受了，再補。”反正他不急的，他已經知道父親和阿爸是互相喜歡的。親親可以之後再補。

小胖崽自贊地點了點頭，看向顧延之強調道:“一定要補！”第48章小胖崽的目光純真又無。

顧延之敗下陣來，攬在謝亦舒間的手握緊又鬆開，低頭吻了吻謝亦舒的額角。調整好呼，看向啵崽:“兩個了。”啵崽眨巴眨巴眼睛。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雖然也的確是兩次親親了……他瞅了瞅被扶上的孃親，又瞅了瞅給孃親蓋被子的父親，很有探究神地問道:“父親剛剛為什麼不親阿爸的嘴巴？”跟五歲的兒子解釋這種問題著實讓人有些尷尬。

他想了想，彎下，把小胖子抱到沿邊坐著，向他解釋:“親嘴巴和親額頭、親臉頰是不一樣的。親嘴巴需要更加鄭重地徵求對方同意。”啵崽撓了撓臉頰:“在鞦韆那兒的同意不夠鄭重？”顧延之點了點頭:“不夠。”可孃親親父親嘴巴時，好像也沒徵求父親同意呀。

小胖崽也不是那麼好糊的，直接提出疑問:“剛剛阿爸有徵求父親同意嗎？”顧延之猶豫了。半晌，伸手了胖崽的腦瓜:“當然。父親是一直是同意的。”

“所以阿爸想親就可以親？”啵崽這樣理解。

顧延之餘光瞥向上的人，被胖崽晃了晃手，回過神道:“嗯，阿爸想親就可以親。”小胖子又困惑了。啃著小手問:“為什麼阿爸想親就可以親，而父親要徵得阿爸同意？”

“因為阿爸前些天才恢復意識。”顧延之把啵崽的手扒拉開，目光一轉，仍落在謝亦舒身上，慢慢道，“我們要多給他一些時間。”啵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顧延之拍拍他腦袋，起身道:“父親去拿醒酒湯，啵崽留在這兒。”拿醒酒湯。

啵崽眼睛一亮。也不晃悠小短腿了，撐著沿跳到地上，對顧延之道:“啵崽去！”醒酒湯要去方子遇那兒拿。

小胖子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看到父親和孃親親親的事分享給方子遇，這個時候就特別積極。

他牽住顧延之的手，又牽過孃親的手，讓他們手牽在一起，按了按顧延之的腿，讓他坐邊，分配道:“啵崽去拿醒酒湯，父親留在這兒照顧阿爸！”顧延之虛握著謝亦舒的手。

他想想後山那兒也該結束了，叮囑了一句“你方叔叔喝醉了，叫沈定幫你配”，也就讓小胖子去了。小胖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顧延之鎮定地掀起被子一角，把謝亦舒的手放了進去，又壓實了被子。

謝亦舒已經睡著了。

顧延之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睡顏上。

這五年裡，他看過很多次謝亦舒睡的樣子。

通常都是在深夜，在處理廖雲峰內外各種事務的間隙，他偶爾會抬頭看向，看著躺在上睡的謝亦舒，想他什麼時候能從走火入魔中走出來。

被某些腌臢事得心情不快時，看一眼謝亦舒安靜沉睡的模樣，也能讓他很快平靜下來。

只是今天不一樣。

顧延之的目光落在謝亦舒的嘴上。

腦海裡都是先前的那個柔軟的吻。

今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