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名劍·飛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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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立人退後一步,目光斜睨,只見那出聲之人正是廚房裡的總監大師傅周胖子。
他眉微皺,問道:“周胖子,你跑來作什麼?”周胖子氣呼呼的跑上石階,道:“公子,你身為金縷宮未來的主人,對於本宮聲譽自應盡力維護,但是琴聖鄭無心絕代神技與宮主齊名,你豈能對他無禮?”樸立人曉得周胖子自幼便進入金縷宮,從祖父在世之時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沒離開金縷宮,可說是本宮的老人,但他從來都沒有出過廚房,這次自己旅遊時還是父親命他跟來,否則他還不會出宮…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來攔阻我呢?”樸立人暗忖道:“難道他…”周胖子沒與他說話,又道:“鄭先生一生風瀟灑尤賽少年,最忌憚別人稱他為前輩,公子你方才說錯了話,難怪他會生氣了!”樸立人怎會曉得鄭無心有此病,他微微一楞道:“你又怎麼知道?”周胖子笑了笑道:“琴聖鄭無心不但琴技高超,絕代無雙,而且風瀟灑,是真正的濁世美男子,比之古時潘安尤有過之,每每佳人拋花留香,擲果盈袖,武林中又有幾個不知?
只有你們這些頭小子不曉得罷了!”他這番話說得那鄭無心冰冷寒煞的臉上立即浮起笑容,好似冬盡來,冰河解凍,連那隻撫在琴上的手也緩緩收了回去。
樸立人怔愕地忖道:“狗!怎麼我沒有聽見父親說過呢?”他並不是個呆人,否則也不會在武功上有那麼高的成就,而獲得劍聖梅花上人的青睞,許以獨女,視之為未來的乘龍快婿。
他一看到鄭無心面上神,立即便恍然大悟,隨即想起自己的錯誤來,知道自己一時衝動幾乎鑄成大錯,所幸尚未冒然動手,否則現在可能早已血濺在這荒廟之前,而遺恨終身。
他暗忖道:“我又何必逞一時之勇與他硬拚呢?只要回去與父親一提此事,他老人家絕不會對十四乘鐵衛被殺之事無動於衷。”他正想到這裡,鄭無心已緩聲道:“在下承兄臺誇獎,實不敢當,不過我遠離江湖十數年之久,不知江湖上新近群雄崛起,對於吾兄很是陌生,尚請問兄臺大名如何稱呼?”周胖子抱拳道:“好說好說,在下週正,人家都叫我周胖子,在嶺南金縷宮忝為廚中總管…”鄭無心似是沒想到周胖子竟只是個燒菜的大師傅,他楞了楞,道:“你是專理烹飪之事,又從何得知在下昔年之風韻事?”周胖子又從那裡曉得鄭無心年輕時的風韻事?他之所以出頭阻止這場爭戰發生,實在只因不忍見到小主人受害,剛才向顧劍南詢問,才知道鄭無心這自以為年輕風的怪異情。
也就針對這點,他果然使得鄭無心臉上寒霜盡去;他正在自幸得計時,卻沒想鄭無心會有此一問。
當場一楞,他乾笑一聲道:“這個嗎…當然是我們宮主對我們說的,他每次一提到鄭先生時,都是不勝興嘆…”鄭無心道:“為什麼?”周胖子道:“宮主說過,鄭先生不但琴技能夠驚天地,動鬼神,而且那種絕世風之姿,更是使人望塵莫及,因此他每次提起來便不勝嘆,一方面歎服鄭先生,一方面則是嘆自己之不如…”鄭無心微笑道:“老樸一生自傲,十八前與我初見時,我便頗為看不慣他那種目不餘人的樣子,而想要教訓他一頓,只因梅花上人阻止,才未能與他反目…
現在聽了你一番話,我才曉得他雖然瞧不起人,表面上目空一切,其實心裡對我鄭無心倒也是很佩服的…”他瞬了樸立人一眼,繼續道:“自然,我曉得他跟你一樣,自命長得英俊,而以風人物自居,其實他還差得遠呢!他心裡既然認為不如我,他相見,我倒要教他兩招獵豔手法,方不負他的推許之情!”樸立人聽了周胖子那一番鬼話,心中真是哭笑不得,暗忖道:“爹在什麼時候又說過這些話?他在宛宮有三十六侍妾,無一不是絕佳人,別的不說,單憑他老人家的堂堂之貌,就比鄭無心這張馬臉高明得多…”心念未了,他又聽到鄭無心這番話,心裡更不是味道,劍眉一揚便待出言辯白。
周胖子綠豆眼一轉,已看到樸立人神不對,連忙乾咳一聲道:“鄭先生,請恕我們公子方才得罪,現在驟雨已停,我們就此告別!”
“好!你們走吧!回去告訴樸老鬼,他…”話聲微微一頓,他竟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從斷腸谷裡被苦海離亂人靳素素以斷劍擊傷之後,他一路挾著金琴奔下崑崙山。
由於他曾施出“天地俱焚”的殘酷琴技,想將顧劍南殺死,他幾乎已經耗盡了體內潛藏的真力!
等到七絃俱斷,他眼見顧劍南仆倒於地時,心中雖然快意一時,卻又被靳素素以紅劍施出“御劍”之術,中後背。
他確實有絕世之藝,帶著那柄斷劍,一口氣竟然跑出數百里,直奔下崑崙山來,他方始停步找地療傷。
但是因為他施出“天地俱焚”的絕世奇技,本身的氣血耗至枯竭,雖然他在途中曾服用丹藥,但亦不能使已經斷去的經脈重新接續。
也就因如此,他獨自一個人盤坐在這間荒廟裡默運內功,療養傷勢,然後取下在背上的半截斷劍,將傷口消毒擦藥,包紮妥當!
這幾天裡,他就靠著廟後農民種植的芋頭和番薯果腹,整除了盤坐運功療治內傷之外,他只是專注地將那斷去的琴絃重新接好,兩條併成一條接續起來。
可是由於他的內力不夠,不能施出本身功力將那以千年獨角蛟皮成的琴絃容合,費了幾天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好一條接上。
他自出道以來,大概除了在靳素素面前沒有順心遂意之外,任何事情,只要他想要得到的,他便能得到。
他一生極為講究享受與修飾,為了靳素素,他能忍受山居的寂寞,孤身居住在崑崙山裡達十數年之久,後來卻還是落得反臉相向的局面,真是使他一想起便難過無比。
尤其是受了如此的重傷,而得他獨宿於荒廟,以芋、薯果腹,這更是他一生中從未遭遇過的逆境。
以他的武功修為,與在武林中的威望,他做夢也沒想到會過這種子,但是他知道自己若不再安心療傷,那麼這一身武功勢將全廢,自己的生命也終將不保。
為了這一點,他忍住了心頭的痛恨,忍住了那滿腹的怨氣,預備將來他有機會,可以對加害他的人施以報復!
而這種報復在他有生之,他是絕忘不了的,他發誓一定要加倍施還於靳素素。
就在這種痛苦的情緒不斷煎熬下,他終於將內傷抑住,但怎也料想不到一場驟雨卻帶來了一群避雨之人。
那兩名受命清理荒廟的鐵衛,一闖進廟中便見到鄭無心盤坐在大殿裡,他們一向橫行慣了,仗著金縷宮嶺南幽客的名望,幾乎從沒有人會被他們放在眼裡。
因而當他們驅逐鄭無心離去時,態度強橫之極,鄭無心幾天來守在荒廟裡,心情已是非常之壞,一碰上那兩名鐵衛出言不遜,更是火上加油。
他就憑著一獨弦,施出他那絕世的琴技,將兩名鐵衛震死,而引起玉面郎君樸立人的到來興師問罪,這才又發生他以一孤弦致十餘人於死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