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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無望，不覺氣血攻心。

兩眼一翻，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暈了過去，被大殿上的侍衛恭恭敬敬地抬了出去。

安在山看祈帝眉宇之間隱隱有倦，吐息沉重渾濁，應當是身體不適，關心道:“陛下可是身體不適？可否需要老奴去叫太醫給陛下瞧瞧？”祈帝搖了搖頭，緩緩睜眼道:“朕還有一件事未宣佈。”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殿中的躁動已經停歇。

狠的下心貶陸崢為庶人也是因為陸崢的確是七煞了他。

他與宜嬪早有苟且之事，甚至珠胎暗結生下陸灝，竟然還能與世無爭地認自己的兒子做弟弟。

欺君多年，將他視作猴子一般玩。

甚至在太后病重之際，同宜嬪在芳華殿顛鸞倒鳳，指使宜嬪謀害太后。

此等逆子，他如何能不恨之於心！

“除陸崢之事，朕還要同眾卿家宣佈一件事。”

“五皇子陸灝冰雪聰明，朕不忍心陸崢行軍西北，一去不返，膝下無子，遂決定將五皇子陸灝移至陸崢膝下，晚年以後為其養老送終。”

“眾卿家可有意見？”這句話一說，陸綏和溫庭弈都愣了一下。

雖然說宜嬪同陸崢禍亂宮闈之事不假，但宜嬪早已自裁身亡，陸崢也被誣陷放西北，陸灝年紀輕輕喪母，皇帝緣何還要將陸灝一併除去。

難道就恨宜嬪至此地步？

連她生下的的兒子也願意一併拋棄？

陸灝一旦歸於陸崢膝下，先不說合不合人倫禮法，皇帝膝下的皇子也便凋零殆盡了。

陸丹謀逆被賜死，陸崢放西北，四皇子胎死腹中，陸灝若是也歸到陸崢的膝下，宮中的皇子便只剩下陸巡一個人。

太子之位，顯然是囊中之物。

朝中的局勢，怕是要徹底變了。

陸綏可以想到這一點，朝中的大臣自然也可以想到這一點，有些南氏黨派的和中立派的自然反對。

皇帝本就有些心煩意亂，被這麼一鬧，更是頭疼。

畢竟事關人倫禮法，祈帝不得不深思慮。

陸灝自然不能留在皇宮中平白噁心他的眼睛，但是在同宗室中擇一王爺過繼應當無礙。

一場早朝就這樣在一片紛亂中匆匆劃去，祈帝回到金龍殿的時候，殿外已經侯了一批宮女。

皇后的鳳攆便停在殿外。

祈帝有些時沒有見皇后了，現下因為陸崢的事，自然而然也遷怒到了她。

當即冷了臉，挑了挑眉:“朕的金龍殿什麼時候想進便進了？”宮女太監連忙跪下請罪。

祈帝冷哼一聲，懶得同這幫飯桶費勁傷神，由安在山攙扶著走進了殿中。

皇后今的妝容很是緻，穿了一件玫紫的長裙，袖衫上繡著大朵的富貴牡丹，襯得她的氣越發的好。

只是如果細細去看，還是可以看見她額間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身體也在輕微地顫抖。

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不及她的心冷。

南氏的傾覆不算什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要被貶到荒涼的西北戰場，每一擔驚受怕，才真的差點要了她的命。

“罪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等到祈帝緩緩落座，皇后才深一口氣，緩緩俯下了身子。

祈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叫她平身。

皇后一動不動，半晌才開口道:“罪妾教子無方，管理後宮無能，自知辜負陛下，不配皇后之位，特來求罪。”

“只是千錯萬錯都錯在臣妾，是臣妾審查不慎，令宜嬪此等異族細混進了皇宮，才令她膽大妄為，謀害太后，矇蔽陛下。”祈帝緩緩挑了挑眉，對她口中的異族細有所好奇，開口問道:“什麼異族細，又是什麼矇蔽了朕？”皇后緩緩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讓皇帝問到了這裡。

“啟稟陛下，罪妾萬萬不敢有半句欺瞞。宮妃宜嬪，系西北戎族派來的細，當年入宮時在內務府登記造冊的身份盡數是捏造，宜嬪伏誅後，臣妾特意叫人翻查了當年的記錄，確定此人是異族所派。”

“崢兒畢竟年幼，受不得異族妖女誘惑勾引，臣妾不求陛下原諒崢兒，也不求陛下款屬於他……只求陛下念在他是您和罪妾唯一的骨，念在罪妾陪伴陛下二十多載的情分上，念在罪妾命不久矣，求陛下成全一個為人母者最後的心願。”

“饒了崢兒吧……”祈帝皺了皺眉，突然有了一絲猶豫。

他怪陸崢的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和宜嬪的苟且之事嗎？

怎會。

就在昨，他還在想該怎麼駁回朝堂上眾臣的口誅筆伐，該怎麼保住他的一條命，該怎麼把他留在京城。

可是陸灝的事情給了他當頭一，一瞬間就讓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陸灝竟然不是他的兒子。

這讓他覺得莫名地好笑。

“朕已下旨免了陸崢的死罪，甚至也免了他的刑罰，不讓他受皮之苦……放西北已經算是朕對他最後的寬恕”如此一來，便是無路可退。

皇后晃了晃身子，似乎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會這麼絕情。

“……陛下，當真沒有退路了嗎？”

“崢兒他才二十二歲……陛下你一直都知道的，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離開過臣妾，一個人遠赴西北，無異於直接要了他的命啊！”皇后雙手顫抖地勾住祈帝的一片衣角，身上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