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坑人不分左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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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孫蘭芝等人,被方才聞天歌拔刀的舉動嚇住,一個個不說是噤若寒蟬,但也齊齊打了個哆嗦。
“這些給你們,一人抓一把。”聞天歌方才經了暮煙的指點,明白要給人一點子見面禮,於是伸手將羊皮袋撐開,叫竇玉芬伸手去抓。
祈年、醉月忙要替她拿著袋子,聞天歌直言道:“你們提不動。”說完,就又示意竇玉芬去抓。
竇玉芬看著糙的羊皮袋,哪裡肯將自己保養得宜的纖纖玉指往裡頭伸,又聽被聞天歌一撐,袋子裡嘩啦一聲,心裡一跳,心道這鄉巴佬在袋子裡裝了什麼?訕笑道:“不用客氣。”
“快抓一把。”聞天歌聲音加重,又抖了下袋子,示意竇玉芬趕緊地。
竇玉芬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心道好大的氣勢。
“孫姨娘,快抓一把。”暮煙勸道,又衝孫蘭芝擠了下眼。
孫蘭芝客客氣氣地伸出手,只拿了手指尖拈出兩粒來,瞧見手指上抓的是什麼,頓時心裡就後悔起來。
“你這一把怎地這麼少?”聞天歌蹙眉。
“不敢叫聞姑娘多多破費。”竇玉芬的一顆心也打起顫,恨不得重新再抓一把,握著那一紅一綠兩顆璀璨碩大的寶石,又將腕子上的金鐲子摘下來,遞給暮煙“這是我給聞姑娘的見面禮,還請聞姑娘笑納。”
“不怕破費,趕明年我再去搶就又有了。”聞天歌說著,又叫坐在竇玉芬下手的董淑君去抓。
董淑君聽到那一個搶字,哪裡還敢伸手,心道難不成,這聞姑娘是山賊?依著孫蘭芝的例子,也抓了兩顆,又送了聞天歌一副金釧。
∨天歌折向孫蘭芝這邊,孫蘭芝是早盯著竇玉芬手上寶石看的,方才心裡也是掙扎再三,一心要多抓幾個,又怕竇玉芬幾個心裡嘲笑她不開眼,待要不多抓,又總覺這等時機錯過了,回頭定要後悔,心裡掙扎了半,將手伸進去,手指在那一堆看不見但能夠想到的寶石堆裡,覺到寶石的潤澤以及那人的些許尖銳,心下一橫,張開五指就抓了一把出來,待將手拿出來時,覺到指縫間夾著的寶石就要掉回袋子裡去了,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將手上東西放到身邊小几上。
只聽嘩啦一聲,十幾顆寶石散落開,有兩顆從小几上滾落到地上,其中還有兩顆金剛鑽。
竇玉芬又是眼紅,又是鄙夷地看向孫蘭芝,就連方才只顧著看圓月彎刀的石清妍,也被這動靜驚動將眼睛移過來。
“…妹妹明年要嫁給王先生,家裡給她準備的飾不夠,婢妾得替她多準備一些。”孫蘭芝也很是懊惱自己方才那貪財的行徑,為彌補,就儘可能地將腕上、頭上的飾摘下來送給聞天歌,偷偷去看,看聞天歌並不介意她狠狠地抓了那一把,心裡鬆了口氣,暗道人家送的人不心疼,竇玉芬幾個白替人家什麼心。
祈年過去替孫蘭芝撿起地上掉下的寶石,孫蘭芝訕訕地拿出帕子將寶石全部裹在裡頭。
輪到蕭纖妤了,因蕭纖妤就坐在孫蘭芝後頭,於是蕭纖妤也有些為難,不知要隨著竇玉芬的例抓兩顆,還是學著孫蘭芝的樣子來。
看她為難半,聞天歌也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抓了一把放在她身邊。
孫蘭芝看見聞天歌那輕輕鬆鬆的一把比自己費力抓的還多,不暗自咬牙,心道自己早知道該就學著蕭纖妤這樣裝靦腆,等著聞天歌給她抓,不丟人,還得了實惠。
“多謝。”忌憚聞天歌的身份,蕭纖妤不敢多說,忙將身上渾身帶的飾都摘下來,送到暮煙捧著的托盤上。
∨天歌蹙眉,看蕭纖妤一個勁地摘東西,便說道:“如今是來走親戚,不打劫。”蕭纖妤摘飾的手一抖,訕笑著,試探道:“那我就借花獻佛了。”衝著聞天歌一笑,見聞天歌回了她一個笑,忙拿了寶石先送了沉水、祈年、醉月、暮煙、福年、祉年一人一顆,又將孫蘭芝連著她在內的四個侍妾的大丫頭各送了一顆,見自己只剩下四顆,比起孫蘭芝來,不算太過分了,才安了心。
∨天歌聽不懂借花獻佛四字,但她只管送人,盡了所謂的禮節,便不去管蕭纖妤如何處置那寶石,在石清妍身邊坐下,便將袋子繫上丟在一邊。
“我的呢?”
“那丫頭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叫我打點人,你是王妃,就是閻王,還要打點你?”聞天歌詫異地指著暮煙說道。
因被說成小鬼,孫蘭芝等人便都看向暮煙,又因都得了禮物,此時只覺得聞天歌這山賊很是懂禮數,便不似早先那般嫌棄她。
石清妍歪著頭一笑“山賊也該知道‘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吧?”手上晃盪著那彎刀,嘖嘖了兩聲,心想不知哪一自己也能威風地舞這玩意——下輩子?
∨天歌又詫異道:“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
“…略知一二。”石清妍笑道,心說:你不給,等賀蘭辭回來,就跟賀蘭辭要雙倍。
“你在關外,可曾聽說過溫姑娘的事?”孫蘭芝因抓的多了,自覺自己比其他人跟聞天歌更悉一些,又好奇賀蘭辭的事,就忙開口問;不知這溫姑娘是溫雅,嫁過人的,便跟外頭傳的一樣稱呼她為姑娘。
“我見過姓溫的女人。”孫蘭芝險些要脫口說出“然後你把她殺了”的話,乾笑兩聲,看石清妍的臉,又問:“那女人,樣貌如何?”能夠叫賀蘭辭戀至今?
“就尋常老婆子一個。”石清妍不哈了一身,心裡想了千百遍溫雅是什麼模樣,誰知聞天歌這般清脆地說她是個老婆子,算算年紀,溫雅也當是不到四十的人,據她所見的莫夫人、孫夫人、竇夫人,哪一個年過四十不還是風韻猶存的模樣,然後親自問:“你怎地見到她的?她身邊可有個十幾歲的孩子,孩子跟賀蘭小道像不像?”說著,見祈年給聞天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就將自己已經有些冷了的茶水遞給她。
∨天歌接過石清妍遞過來的茶水,也不嫌棄石清妍喝過,一口氣幹了,見孫蘭芝等人都盯著她看,便探著身子,伸手比了比,說道:“有個這麼高的孩子,說是十六,看起來像是十三,跟大當家的有點像。”
“哈?”石清妍原當賀蘭辭跟溫寡婦的事是假的,此時聽聞天歌這樣說,心道難道他們當真有一段?
“然後你殺了他們?”翠墨方才可是暗示這聞天歌跟賀蘭辭的關係非比尋常呢,看聞天歌的這把彎刀,若是她承認殺了溫家母子,她一點也不吃驚。
“我殺她做什麼?大當家的說那孩子是他侄子,那溫婆子說這麼些年來那孩子親爹一直在追殺他們母子,這種畜生,要不是大當家不叫我進京城,我進了京城,一定宰了他!”聞天歌氣憤道。
因聞天歌這般說,早先都猜大當家的是賀蘭辭的眾女,再不懷疑大當家的是誰了。
石清妍哦了一聲,隨即問董淑君、蕭纖妤這跟她一樣從兩個京城來的“賀蘭小道的弟弟有幾個?”董淑君思量一番,開口道:“若是孩子十六,當是賀蘭道長嫡親弟弟的兒子了,不然其他庶出的弟弟年歲太小,對不上。”
“嫡親弟弟?”石清妍蹙眉。
竇玉芬忙嘴道:“賀蘭道長下頭有個弟弟,只比他小一歲,因兩個孩子生得近了,賀蘭夫人傷了身子,膝下就只有這麼兩個孩子,賀蘭道長也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兄弟,是以據說兄弟二人是十分親近的。只是這賀蘭家二公子樣樣都比賀蘭道長差的不是一星半星,是以賀蘭道長在賀蘭家是被捧到天上的,賀蘭家二公子就顯得不太招人待見。就算賀蘭道長出家這麼些年了,賀蘭家的老老少少還都等著賀蘭道長還俗回去接替賀蘭大人當賀蘭家族長呢。”一口氣說完,見眾人都看她,忙道:“早先家父查了賀蘭家的事。”在座眾人除了聞天歌,心內都瞭然,心知竇家早先想攀上賀蘭家這門親,因此就專門去查了賀蘭家的事。
“祉年、福年、醉月、暮煙,去幫著聞姑娘沐浴去。”石清妍吩咐道,聽四女答應了,便又對聞天歌笑道:“你先去洗漱沐浴,晚上我送了酒菜去西院,叫你跟兄弟們的一起好好聚一聚。”
“大當家的說王妃義氣的很,果然如此!”聞天歌伸手拍向石清妍的肩膀。
石清妍肩膀被拍下,雙手捧著圓月彎刀奉還,呲著牙笑道:“客氣客氣。”看見聞天歌被祉年等人領走,不由地叫沉水幫自己一肩膀,咬牙切齒道:“等賀蘭小道回來,本王妃定要剝下他一層皮!”竇玉芬心裡覺得聞天歌還比不上她家小妹呢,於是試探道:“賀蘭道長當真…喜歡這樣的?”
“各有所好,至少若比試做山賊,你家小妹不是她的對手。”石清妍說道,心道孩子是賀蘭辭的侄子,但早年賀蘭淳他們以為的都是賀蘭辭跟溫雅不清不楚,可見賀蘭辭是被人栽贓嫁禍了?這被誰栽贓,又能叫賀蘭辭連辯解都不想辯解,自然不用想就知道是賀蘭辭那位嫡親的兄弟了。
“孩子是賀蘭道長弟弟的,為什麼外頭都說是賀蘭道長的?”孫蘭芝與竇玉芬等人也惑了。
“那溫姑娘的身份定然有蹊蹺,除了未婚生子外,定還有旁的不能見人的。追殺這樣的女人,只怕是為了防著醜事被人知道。你們不知道,賀蘭家家風嚴謹,歷代族長名聲好得不得了。賀蘭大人是待賀蘭道長兄弟二人長到十歲上下,才由著賀蘭夫人做主叫妾侍生了庶出孩子的。”董淑君為孫蘭芝、竇玉芬二人解惑道。
“那賀蘭道長這是替他二弟認下了兒子?免得他二弟再追殺親子?”竇玉芬脫口道,心裡不慶幸起來,心道這賀蘭家果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裡頭亂的很,她那小妹若進去了,指不定沒兩就要被人橫著抬出來。
石清妍點了點頭,想起那賀蘭淳透過窗子看樓下南北美女打鬥都很是慚愧的神,心道旁人做那神是偽君子,賀蘭淳卻當真是自內心地想著非禮勿視呢。心裡十分贊同董淑君、竇玉芬這話,暗道看賀蘭淳那副為賀蘭辭憂心忡忡的模樣,可見外頭落著一個因而生的兒子對於要繼承賀蘭家族長之位的賀蘭子孫來說是十分厲害的一件事,也難怪賀蘭辭的二弟要叫人追殺溫寡婦母子以絕後患,這溫寡婦在聞天歌眼中是個老婦,可見她這些年吃盡了苦頭,容顏才會那般蒼老。
石清妍嘖嘖兩聲,心道聞天歌一看就是沒心沒肺的人,她嘴裡的話假不了,那賀蘭辭還當真是忍辱負重了,只可惜他那二弟想錯了,即便賀蘭辭再做下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賀蘭辭依舊是賀蘭家眾星奉月的那位,賀蘭淳也還是沒將他這二兒子放在眼中。
“孩子啊,還是隻生一個的好。”石清妍自肺腑地慨道,善於識人的賀蘭淳竟然連自己兩個嫡出的兒子都沒看清,可見,她也該識趣一些,別生多了叫家裡的水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