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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坑人不分左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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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王爺,錦王妃也要去見陛下。”楚律握拳,有生以來頭回子被人這樣威脅,禍卻不過是因夫間有了嫌隙,他又沒立時答應了納妾,至於鬧出這麼個陣仗嘛。

楚律伸手拉著石清妍的臂彎,便拉著她向外走“後院一道道門,他們是如何進來的?”只要十幾個人,就能生擒住錦王、錦王妃。

“他們前兒個就6陸續續進後院了,府裡分了院子,死巷子多,藏人的地方自然也多。”石清妍靜靜地說道,懷裡抱著自己的弩,又拿了帕子擦眼睛,因身邊手持刀斧的歹人走得快了些,便開口罵道:“仗著自己腿長啊!給我走慢一些!”那些歹人個個面面相覷,但好男不與女鬥,因此雖被她罵了,卻也不得不遷就她,將步伐放慢一些。

楚律一時生出一種錯覺,彷彿他此時先賠禮道歉,那麼這除夕晚上,他跟石清妍兩個就不會被人架著走。但他不過是略動了動心思,石清妍就鬧出這麼大陣仗,又叫他不甘心向她低頭。瞥了眼那圍在外圍的大鬍子猛士,微微搖了搖頭。

路再遠,總有個盡頭,後院通往前院的角門打開,前院那邊自是又有很多聽到動靜的家將等在那邊。

慢慢去了留客天,便看見留客天的門也已經打開,楚徊、楚恆、何必問、石清妍、賀蘭淳、王鏘等人都衣冠整齊地等在那邊,楚徊的侍衛此時正與錦王府的侍衛對峙。

那歹人的領頭人走到楚徊身邊,落下面罩附耳低聲道:“陛下,太后說京中形勢不妙,還請陛下回京,趕在十五之前定要在京城面。”楚徊看這人有些臉生,但這等下面的侍衛原就不是他這九五之尊能悉的,滿心歡喜於楚律終於落入他手中,便一時忘了去問顧漫之這人是誰。

“三哥、四哥,有話好好說。”楚恆開口道。

楚徊揹著手,眯了眯眼睛,看清楚石清妍不住擦臉,心道莫非這婦人後悔了早先的舉動?想起兩前石清妍捎信給她,提議要用耿氏留下的路挾持楚律他還不肯,隨後又被石清妍以若不快領著賀蘭淳、何必問走,這二人都要成了楚律的人威脅,他也不敢再跟早先算計得那般放心地隻身一人離開。

“三哥,朕此時離開益陽府,三哥可有異議?”楚徊說道,心裡有些可憐楚律娶了這麼個婆娘——因可憐楚律,就忘了這婆娘是他指給楚律的。

“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想起這出事的源,卻又叫他哭笑不得,楚律轉向石清妍,開口問道:“你此時後悔了沒有?”石清妍淡淡地說道:“後悔了也不回頭。”說著,便慢慢走向何必問身邊,又拿了帕子擦眼淚,啞著嗓子對何必問說道:“我們都走,看他一個人怎麼折騰去,折騰出來個花又給誰看?”原本兩軍對峙,本該是極為嚴肅的事。

但此次的源頭,是因為楚律與石清妍夫婦之間生了嫌隙,且如今自己這邊明擺佔了上風,於是楚徊終於愜意地笑了“嫂嫂莫哭,三哥定不是有意的。五弟,這是朕與三哥之間的事,朕不會傷了三哥,還請五弟安心去歇息吧。”楚恆來回看了眼楚徊、楚律,心裡納悶,但看楚律在刀斧之中點頭,只得聽了楚徊的話先走。

益陽府的天空一亮,卻是不知哪家豪門燃起了絢爛的煙花。

“三哥將拿去的糧草、銀子還給朕,送朕還有賀蘭大人等人回京。至於亙州府的約定,”楚徊瞄了一眼心甘情願隨著他回了京城的石清妍,心裡也掐不準被石清妍這麼吃裡扒外一回,楚律還肯拿出多少東西來換石清妍“便等平定了大哥、二哥之後再提,倘若那時三哥依舊想要亙州府,朕自然拱手奉送。”楚律緊緊地抿著嘴,咬牙切齒道:“陛下也要領了本王的王妃走?”

“是,朕金口玉言,許了帶她走。”

“請陛下許我跟錦王和離吧。”

“嫂嫂,你並未說明和離的緣由,朕如何能破了你們這一樁婚?”

“你三哥要納妾,他原先雖沒直接說出口,但已然暗示了只要我一個,如今就算是他背信棄義。”楚徊一怔,心道這就是石清妍不惜與他勾結挾持楚律的緣由?

“嫂嫂,這緣由若說出,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朕小題大做?”

“陛下是暗示我編造出其他謊子來?我們石家兒女行事光明磊落,是什麼就是什麼,今兒個要和離不是為了他要納誰,而是他納妾這舉動。”石漠風悄悄地從後退幾步,免得被旁人盯上,心道他們石家兒女可不像石清妍這樣,雖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也沒剛烈到這地步。

“漠哥哥,父親不在,你是我兄長,你來替我出頭請陛下下旨。”石清妍瞪向妄想不被人看見的石漠風。

石漠風乾笑兩聲,勸道:“妹妹,這實在不是什麼大事…”要勸和,又覺眼下石清妍跟楚律鬧著正好叫他們趕緊離開這,若不勸和,怎麼著石清妍這因楚律要納妾就和離的事實在太兒戲了“錦王爺,小妹不堪,要不,你以善妒休了她?”石清妍狠狠地剜了石漠風一眼“孬種r沒錯做什麼要被休,就得是和離!不然漠哥哥去揍了你妹夫,然後叫陛下判了義絕。”石漠風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去,雖被石清妍罵了,但此時她氣焰太高,一時回不了嘴,又因都是石家人的緣故,也不能不出面。

“三哥、三嫂之事,還是待後再說吧,如今還請三哥且先送了我們出益陽府。三哥還請話叫人將銀子、糧草送還給朕吧。”楚徊說道,便要領著人走。

“去你們大爺的,今兒個不給個準話,誰也甭想走。”石清妍氣勢萬千地說道。

楚徊被問候了大爺,雖謝石清妍此時的大義之舉,但也不大想理會她了,畢竟如今的要緊事便是趕緊回到京城“嫂嫂,這事可大可小,若嫂嫂只是因三哥要納妾就要和離,委實有些小題大做,朕也不好處置這事,不然朕豈不是要被天下人嘲笑?”

“你以為嫂嫂我不小題大做,如今你能領了你的人你的銀子走?”石清妍冷笑道。

楚徊輕聲一笑,心道今非昔比,如今他穩佔上風,還怕石清妍、楚律什麼,想著,便示意石漠風推著石清妍走“嫂嫂,走吧。”

“馬廄裡的馬全被藥倒了,要一個時辰才能用,這一個時辰裡,陛下就寫了聖旨,答應了我們和離吧。”楚徊腳步一頓,因為掩人耳目,計劃之中,這些人都是隻身進入錦王府的,此時若沒了馬匹…“三嫂,三哥如今在朕手上,你…”

“快寫了聖旨吧。”∝蘭淳有生之年見到的人都是規規矩矩的——便有個活潑的,也沒這麼跳脫,今晚上瞧見這一出別出心裁的鬧劇,不由地哭笑不得,早先聽說益陽府的事,他還當是有人存心編排石清妍,如今看來這錦王妃行事果然荒唐“錦王妃,迫陛下寫聖旨,可是大罪。”

“賀蘭大人沒瞧出我命都不要了嘛。王爺,你要麼對我一心一意,要麼我死你殘。”石清妍看向楚律,不由地又哭了,對何必問說道:“知己,我兒女情長了,只怕英雄氣短了一些,後再不能跟你以知己相稱了。”

“…知己,沒事,咱們倆個永遠英雄不起來。”何必問有些無奈卻又興致盎然地說道,心道果然不愧是他知己,鬧都鬧的這樣別開生面,果然娶了石清妍的男人這輩子都不會寂寞。

“…本王不答應和離,納妾一事原就是子虛烏有,本王不過是在心裡想了一想,並無納妾之舉。”楚律終於開了口,卻滿心都是無奈,如今該怪他心智不堅定,還是要怪石清妍子太烈?渾渾噩噩地活了三十幾年,終於遇上一人寧願死,也不肯將他分給別人。

“本王絕不和離。”

“那王爺要不要休了小妹?”石漠風大著膽子嘴,心裡恨不得替楚律大聲喊一聲:這等毒婦,休了她!

必問一手肘搗在石漠風肚子上,心道這人沒瞧見楚律看向石清妍的那愛恨加、痛徹肺腑的眼神,沒事什麼嘴。

一圍著楚律的歹人終於忍不住了,提著手上巨斧擱在石清妍脖子上,著嗓子說道:“錦王妃,你膽敢迫陛下?”石清妍忽地從大氅裡拿出匕捅向那人,待那人倒下後,又有意向楚徊奔去。

楚徊一驚,身子向後傾去。

萬幸離著石清妍最近的何必問攔住了石清妍,將她手上匕擊落。

只是此時楚徊的人少不得要將刀口對準石清妍,防著她懷中抱著的弩。

“王妃…”楚律不由地怔住。

“王爺,臣妾後悔了,就叫臣妾一人去死吧。”石清妍淚如雨下。

“…王妃,本王錯了,任憑天塌下來,本王也只要你一個,孫姨娘等人原是不可彌補的過失,除卻她們,本王再不會要旁人。你莫衝動,也別再提和離的事,陛下要你去京城,你就乖乖去京城等我。”楚律脫口道,唯恐楚徊因石清妍方才的衝動報復石清妍。

楚徊一怔,很是訝異地看向楚律,心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楚律竟然會說出這等深情的話。

“當真?”石清妍問道。

楚徊清了清嗓子,說道:“還請三哥叫人準備了車馬,事不容緩,三哥、三嫂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如今石清妍、楚律俱是俎上魚,若為了他們兩口子的事耽擱功夫,那才叫蠢頓。

“當真,益陽府少不得我,眼下我不能陪著你進京,亙州府乃是賀蘭辭、王鈺他們拼死打下,本王也不會將亙州府讓出。是以,你在京城等我,待熙王、頤王的事了了,本王便去京城接你,若接不回來你,本王便陪著你在京城過一輩子。”石清妍破涕而笑,雖說楚律沒說拿了亙州府來換她,但這就足夠了,小心地試探道:“若是臣妾不走,你會不會掐死我?”

“要掐死早掐死了。”方才盛怒之時都沒掐死她,又怎會在後掐死她?在心緒跌宕起伏最後稍稍平定後,雖依舊想掐死石清妍,心裡卻又有些莫名地快意,彷彿平淡了三十幾年,終於能夠活得比其他人都更瀟灑,更肆意,也愛的更轟轟烈烈?

楚徊心道楚律當真是既要深情又不肯叫部下失望,笑道:“三哥、三嫂話說完了?”

“還差一句。”石清妍笑道。

“哪一句?王妃快將這一句說了。”王鏘吃過石清妍的虧,此時見錦王被擒,自然是不再畏懼石清妍,心道也叫石清妍吃一吃被人甩臉子的苦頭,看她還敢不敢狂妄。

石清妍對著王鏘陰惻惻地一笑,腳尖輕輕地踢了踢地上躺著裝死的那位“賀蘭小道,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