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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幾家歡喜幾家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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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邊的秦柔慢慢吐出一口氣,一為沉水的膽量歎服,二嘆自己終於不用猶豫著要不要給楚徊抓蝨子了——反正有麗嬪呢。

楚徊輕笑一聲,對耿奇聲說道:“耿愛卿算一算咱們的人要多少間屋子吧。”

“陛下,太醫是來伺候陛下的——”耿奇聲瞪了眼沉水,見這丫頭乖滑地不抬頭,咬牙道:“臣便跟太醫們擠一擠就是了,還有樓小弟不見了幾,便叫太醫去住了他的屋子。還有餘家兄弟,臣去說一說,想來餘家兄弟那也能擠出一間屋子。”餘君言心道這麼些人都擠在留客天成什麼樣子,笑道:“難不成錦王府裡頭就沒有多餘的屋子了?”

“回麗嬪,沒有。”顧漫之握拳肯定道。

餘君言愣住,便是餘家也有百十來間空屋子,怎地這錦王府就沒有地方容得下他們這幾十個人?

沉水微微撇嘴,暗道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自己方才已經開口了,還怕再得罪了誰?

“要住下的話,這茶水米糧被褥總少不了,還有洗衣裳砍柴的工錢——陛下也知道,益陽府年景不好,軍中缺少糧草,就連錦王府裡頭也沒有餘糧呢。”楚徊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說道:“請錦王妃算了賬送來吧。”

“謝陛諒。”沉水呼出一口氣,慢慢退出去。

餘君言忙道:“陛下…”才叫了一聲,便咬到舌頭,眼睛盯著楚徊的月白的衣領看,看見上頭一芝麻大的東西在慢慢爬動,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顧漫之、耿奇聲心中疑惑,便也看去。

顧漫之彎著,大著膽子說道:“還請陛下見諒。”說著,從楚徊肩頭拈起一活物。

耿奇聲湊過去看,半響說道:“陛上也有?”說著,有些失態地抓了下後背。

餘君言疑惑道:“這是什麼?”

“蝨子,”耿奇聲說道,未免楚徊尷尬,便忙補救道:“臣身上也有。”

“屬下也是。”顧漫之艱難地說道,看到耿奇聲抓,就也想抓兩下,萬幸他忍住了。

餘君言眼紅了又紅,哽咽道:“陛下受苦了。”耿奇聲說道:“聽說錦王府後院姨娘身上也有這東西。”楚徊眉頭緊皺,心裡明白為何這幾自己身上總不自在了,嗔怒道:“立刻給朕清理乾淨!”

“是,”餘君言又勸道“陛下,不如叫太醫先給陛下瞧一瞧眼睛?”楚徊心裡滿是怒氣,且也聽楚恆讀過楚律請來大夫給他開的藥方,心裡明白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好不了,於是斬釘截鐵道:“先收拾了那東西,瞧一瞧被褥衣裳裡有沒有。”

“是。”餘君言說道,一路舟車勞頓馬不停蹄地趕來,連續幾不曾睡過安穩覺,原以為到了益陽府便能歇息,不想這錦王府…沒有多餘米糧,又有蝨子,可見這錦王府當真是寒酸的很。

秦柔在門外聽人吩咐,便機靈地親自叫人了熱水來,隨後藉口去找管事要去蝨子的藥粉,便遠遠地避開留客天,不肯回來。

秦柔不回來,餘君言又因與楚徊久別重逢,於是不肯叫旁人手,親自替楚徊梳洗。

但她這十幾年不曾見過此物的女子哪裡懂得如何去洗,待解開楚徊髻,瞧見裡頭白小卵,不由地兩腿軟,硬撐著去洗,奈何如何也洗不掉,洗著洗著,便簌簌落淚,語帶哭腔地說道:“委屈陛下了。”楚徊雖看不見,但恨不得此時就將那小東西洗去,想起秦柔早先那詭異的目光,心道秦柔定是現了,卻不知怎麼說,此時見餘君言不給他清洗,卻哭哭啼啼,便有些不耐煩,但他素來不是跟女人火的人,於是便耐心地說道:“麗嬪莫傷心,朕一年到頭為國事憂心,能夠在這錦王府休息兩也好。”餘君言呀了一聲,伸手將爬在她手背上的小蟲子拍掉,頭皮不住麻,落淚道:“陛下莫安臣妾。”心道這益陽府乃是要,怎地錦王府就窮到這地步了?

楚徊眼睛上的紗布已經除去了,蒸著熱氣,料想餘君言也不是個能夠替他除了頭上異物的人,便閉著眼睛說道:“麗嬪一路奔波,想來已經是十分疲憊了,便叫了秦姑娘來替朕收拾吧。”

“不,陛下,臣妾並不累。”餘君言洗了手,便又耐心拿著篦子一給楚徊梳洗頭。

“…還是叫秦姑娘來,麗嬪歇著吧。”楚徊說道。

餘君言聽楚徊再說這話,便知他這話是命令了,不敢再推辭,便叫人去尋秦柔。

直到一炷香功夫後,秦柔才磨磨蹭蹭的回來,餘君言一看秦柔,便知秦柔也是不敢碰那小玩意,深深地看了秦柔一眼,便去檢查楚徊的被褥。

秦柔未免楚徊疑心,便說道:“臣女去問了如何驅蟲,還從郡主那拿了藥,因為石秀女還有其他人身上也有,這藥王府裡多的是。”說著,便將藥粉撒在盆子裡。

楚徊問道:“秦姑娘是何時現這蟲子的?”

“…前兩,臣女不知如何告訴陛下,還請陛下寬恕。”說著話,秦柔大著膽子將那小蟲子掐死,掐死了一隻後,心裡隱隱覺得噁心,卻又覺得一股莫名的快意——輕而易舉地就能夠死什麼東西,總是一種快意吧。

事已至此,楚徊便不追問,仰著頭微微眯眼,模糊地看見秦柔額頭的傷疤,看秦柔髻就知她是見餘君言來,倉促間將劉海撥上去出額頭的,示敵以弱也不是壞事,至少,餘君言會因秦柔顏不如她小看了秦柔。

“堂堂錦王府的姨娘頭上會有蝨子?”楚徊失笑,隨即又想堂堂天子頭上都有,又怎能嘲笑其他女子?

秦柔低聲道:“後院裡有兩個姨娘妄想將蝨子傳到王妃頭上,被王妃休回孃家了。”

“唔,這可是大罪。”楚徊輕聲道,看石清妍開了酒樓便敢來留客天招徠生意,便知她是有膽量拿了這罪名攆了幾個姨娘回家的“除了這事,還有什麼新鮮事?”

“王妃有孕了…”楚徊掬著水的手一頓“幾個月了?”

“還不知,但月份應該淺著呢,大夫也說脈象還不穩。”

“嗯。還有其他事嗎?”

“後院裡六個通房丫頭已經定下了人家,年前就嫁出去,古姨娘因為想買通暮煙穿著暮煙的衣裳進書房勾引王爺,被王爺趕回家了;其他有幾個姨娘在王爺去西院的路上冒然衝出來,被王爺以衝撞他的罪名罰去慈航庵抄大悲咒去了。”

“為何要抄大悲咒?”秦柔微微怔住,這大悲咒她也抄過,字雖不多,但那份屈辱卻叫人受不住“看王妃模樣不似篤信神佛之人,大抵是經書之中,她只聽說過大悲咒的名字吧。”楚徊心知秦柔對石清妍有些牴觸,聽她說出這有些輕視的話,便一笑不再追問,心道石清妍初初有孕,楚律便大肆驅逐起侍妾,可見他對石清妍這胎當真是看重的很,不知這一胎是不是男兒。

秦柔看楚徊不說話,便也不言語,洗了一會子,說道:“陛下,水有些冷了,陛下且出來,待擦了身子,臣女再拿了香油給你清理。”說著,有些練地嗶啵一聲在木桶沿上摁死了一隻,心裡說了一聲痛快。

楚徊不忍心看木桶裡的浮屍,站起來叫秦柔給他擦水,看秦柔扭過臉去,便說道:“今晚上來侍寢吧。”秦柔一怔,腦海中晃過楚恆的身影,答應了一聲是,心裡想著為何前頭幾楚徊不叫她侍寢,等餘君言來了,才叫她…想到餘君言,便立時明白定是餘君言哪裡得罪了楚徊,才被楚徊這般“懲罰”楚徊扶著秦柔的手出來,待進到臥室,餘君言接過秦柔手上的帕子給楚徊擦頭,心道自己堂堂餘家千金,竟然因不會抓蝨子輸給秦柔這絕戶之人。

“叫秦姑娘來吧,秦姑娘不是說還要用香油再收拾嗎?”

“是。”餘君言不甘心地說道,又勸道:“陛下,擦乾了頭,便叫太醫來瞧一瞧吧。”

“…明再瞧吧。”楚徊說道,並非他諱疾忌醫,乃是心裡隱約猜到會是什麼結果,便不樂意立時就聽太醫說出來。

“是。”餘君言看秦柔低眉斂目地給楚徊擦頭,又說道:“此時已經是傍晚了,臣妾想去拜見錦王妃。”論理該石清妍請了她過去敘話才是。

“去吧,錦王妃才剛有孕,莫多攪擾她歇息。”餘君言聞言大吃一驚,訝異地看著楚徊,又見秦柔練地給楚徊包上紗布,低聲應了,便滿腹心思地向外走,才走兩步,便聽楚徊又開口了。

“麗嬪跟靜喬早先通信寫的什麼?”餘君言聞言手腳一涼,不知楚徊為何會有此一問,便說道:“不過是女兒家閨房內的玩笑話。”

“當真是玩笑話?”楚徊說道,心裡想著楚靜喬上次來提到了餘君言寫信,又問了何時定下餘君言進宮,可見楚靜喬如今對他態度的不同,十有是餘君言的緣故。

“當真。陛下怎問這個?可是郡主說了什麼?還是陛下聽信了柳妃的胡言亂語?”

“去見錦王妃吧。”楚徊靜靜地說道,對餘君言的問話避而不談。

餘君言一時看不出楚徊的心思,但又想憑自己做過什麼,總是為了楚徊,且又是聽了太后的吩咐,他定不會為那些事責怪自己,慢慢地轉了身,又看了秦柔一眼,便領著丫頭出來,到了外面由著耿奇聲叫來趙銘家的送自己去見石清妍。

餘君言原以為石清妍會客氣地去蒲榮院門等她,不想過去了,卻不見人,待進了蒲榮院,尚未到屋子前,便有早先那個所謂的第一大丫頭攔著她。

沉水笑眯眯地說道:“聽說麗嬪娘娘才給陛下捉過蝨子,王妃說娘娘已經十分辛苦了,此時就回去歇著吧,不必再見。”餘君言眼光冷下來,輕笑道:“來者是客,總要見一見主人家才好。”

“不是也有一句客隨主便嗎?”餘君言見沉水口齒伶俐的很,便不理會她,徑自向前走,暗道京城之中便是一品大員的夫人也要對她客客氣氣,這藩王妃未免太過囂張了。

沉水退後兩步,叫兩個不能近身伺候石清妍的丫頭攔住餘君言,然後說道:“還請麗嬪娘娘自重。”

“本宮若不自重呢?”餘君言心中冷笑,暗道這藩王妃也太拿大了,身邊的一個小丫頭也敢對她說“自重”二字,說著,瞧見門簾子掀開,裡頭出來一個青衣少女,見那少女依稀是楚靜喬的模樣,忙端上笑臉,笑道:“靜喬…”楚靜喬抱著手臂斜睨向餘君言,心道楚律是知道餘君言的所作所為的,這餘君言竟然敢來送死;因心知石清妍定會向著她,於是勾著嘴角冷笑道:“一個姨娘也敢在本郡主的母妃院子裡耀武揚威?竟敢直呼本郡主名諱?叫你一聲娘娘,你真以為自己不是偏房啦?”餘君言聞言心中一震,隨即便忍下這奇恥大辱,鎮定地故作詫異地看向楚靜喬。

作者有話要說:秦柔:吶,有錢人的口味是不一定的,所以抓蝨子這種技能,能學還是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