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幾家歡喜幾家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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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又新鮮地四更天起，隨後裹著全身只出眼睛隨著楚律晃晃悠悠地到了西院，石清妍就後悔了，原想著楚律該是將她領到益陽城城外，叫她見識一下益陽府夜景的，此時竟是去西院。

雖後悔了，但又想瞧一瞧賀蘭辭，又想看一看大把的金子，她竟是又強撐著跟沉水兩個隨著楚律進了西院，等到迂迴曲折地進了西院東邊一個不知何時才建起的屋子前，石清妍便又後悔了，只見一群面目看起來一模一樣掛著大鬍子的漢子動地向楚律奔來，饒是她這自認為眼神銳的也沒瞧見哪一個是風倜儻賀蘭辭。

沉水也怯了，女大當婚，她也不是沒去想石清妍那賜婚的話，此時看見這些個身上散異味就似叫花子、面目全被鬍子遮住的男，她想自己也不算大，才十六歲，再過個兩三年再嫁不遲——她沒那慧眼識英雄的能耐，可不敢亂指。

注意到跟著楚律過來的兩個從頭到腳披裹嚴實只能憑著那緻大氅分辨出是女的，當先跟楚律寒暄的伸手將臉上油膩的鬍鬚向後一，笑道:“這兩位是？”石清妍、沉水俱是因那鬍鬚被一之後便成塊地掛那肩頭驚駭住，遮兜帽裡的臉瞠目結舌起來。

“內子，丫頭。”楚律簡略地說道。

石清雅待要醒過神來，卻又見夜幕中此伸手棉襖裡抓了抓，似是撈出個什麼活物來，然後丟嘴中用後牙咬了一下，聽到一聲清脆的嗶啵，就又驚駭住，因連番被鎮住，便不似早先那般跳脫，很有些靦腆拘謹起來，原本想勸沉水嫁給頭一個開口說話的，此時看沉水伸手捂了下嘴似是想吐模樣，暗道自己就莫要強所難了，就算這是賀蘭辭也不能要，想著，胃裡也有些泛酸頭皮更是癢了起來，寒風一吹，不由地想被這麼一噁心，那金子不看也罷。

楚律心知石清妍、沉水這主僕從上到下都是嬌生慣養並未見過這場面的，暗道只怕早中晚的三餐這兩位是吃不下去了，心裡因終歸讓石清妍難受了一次高興起來，笑道:“們終於回來了！若再遲一些時候，本王便要領著出關去尋們了。”那笑了笑，心裡有幾分詫異楚律竟帶了女來，笑道:“小道給王爺帶回來許多禮物呢。”

“做什麼這樣麻煩，定是那些東西拖累了們。”楚律說道，瞧見賀蘭辭示意東西屋子裡，便又對石清妍道:“王妃來瞧瞧？百年難得一遇的呢。”石清妍嚥下酸水，說道:“王爺，更深了，臣妾回去叫給王爺、給諸位準備熱水澡。”楚律笑道:“熱水澡？”

“是熱水。”石清妍糾正道，因心裡想著這幾個該狠狠地洗一洗，於是一時脫口說出熱水澡三字。

∝蘭辭聽楚律戲謔地跟這位看不到面目的石王妃說話，便笑道:“是呢，百年難得一遇，王妃快來瞧一瞧。”說著，便邁步上前近。

石清妍忙向後退，心裡巴不得立時說出她替這位撥亂反正叫甘棠嫁了這位。

楚律及時地抓著石清妍的臂膀，說道:“王妃既然起了，就來瞧一瞧。”說著，便拉著石清妍去看裝進了屋子裡的東西。

石清妍聞到楚律身上的氣息，不由地深了一口氣，暗道這楚律身上的氣味跟其他比，當真算得上是馥郁芬芳；再看楚律，不由地就覺得還是楚律相貌堂堂、一表才、賞心悅目。

楚律見石清妍反常地緊跟著自己，便多看了她兩眼又領著她進去看。

沉水後頭愣住，瞧著一群大鬍子的漢子守屋子外，待要跟楚律、石清妍進去，又沒那膽量，不進去，自己留外頭更恐怖，扭頭瞧見了翠墨，忙說道:“去給幾位準備熱水。”說著，便向翠墨奔去，到了翠墨跟前指指點點，便隨著翠墨去了西院廚房。

∝蘭辭瞧見沉水跟著石清妍過來，便知這丫頭不是尋常丫頭，心知石清妍是怕他身上的味道的，於是便有意堵門口，等著屋子裡那兩位出來。

不多時，果然聞到一陣香風襲來，隨即一道身影奔出險些撞他身上，他還沒來得及避讓，就見此已經推開頭上的兜帽吐了出來。

石清妍吐了兩口，猶自覺得難受，面前伸過來一隻如楚徊那般瑩白的手捏著一方鮫帕，只覺得一瞬間這手便將她身邊的汙濁之氣驅開，天地頓時清明，莫名地抬頭，抬頭看見一張將絡腮鬍子掛肩膀上的臉，不由地又吐了。

∝蘭辭向後跳了一下，只覺得一雙杏仁眼憤恨地自己眼前晃過，瞧著自己棉襖上的痕跡，笑道:“王妃這見面禮給的太重了，小道可不敢收。”石清妍一邊吐著，一邊想這有功夫將手乾淨還準備了帕子，怎不將自己的臉收拾收拾？

楚律走出來，伸手輕輕地拍石清妍後背，很有些大仇得報的快，安道:“王妃，裡頭那些皮新鮮的很，都是百年難得的，上至太后，下至藩王妃，只有一個有。”石清妍想起那血淋淋的沒鞣製過的皮的味道，忍不贅裡又泛酸，拿了袖子擦了下嘴，憤憤地看了眼楚律，心道此仇不報誓不為，王妃自己才剛還覺得他順眼了呢，秉著呼扭頭越過賀蘭辭向西院大門走去。

楚律負著手看著石清妍難得地狼狽逃竄，勾著嘴角說道:“本王早就想教訓她了。”

“小道也是。”賀蘭辭瞅著石清妍氣急敗壞不時停下吐酸水的身影，笑眯眯地接口道，方才看楚律那親暱的動作，便知這位王妃比耿氏更得楚律待見。

楚律一怔，疑心賀蘭辭是聽說甘棠之前跟石清妍的過節才說這話，於是試探道:“當是才回來的吧？”∝蘭辭袖著手，笑道:“是呢，才回來。王爺若不說小道還以為這位是喬郡主呢，太年輕的女沒味道，看的眼神太厲了，不教訓不成。”說著，嘖嘖了兩聲。

楚律不由地後悔沒攔著石清妍，暗道往裡總是她對別評頭論足，如今該叫她聽一聽賀蘭辭說她沒味道的話。這般想著，又覺賀蘭辭定是心裡只有甘棠，才會看什麼女都沒味道，瞄了眼石清妍賀蘭辭身上留下的痕跡，不由地想這怎會是沒味道？

“幾位辛苦了，先歇息吧。”楚律說道。

“多謝王爺關心，卑職並不辛苦。”眾說道。

楚律鄭重地拱了拱手，瞧見翠墨過來說話，便略點了頭由著他說。

翠墨過來後，說道:“熱水馬上就好，還有驅蟲的草藥也尋來了，新的棉衣等也準備好了，諸位先洗了澡，再吃了飯菜吧。”

“還是王爺貼心，卑職們早就想痛快地洗一下了。”眾中的一個說道，伸手領子裡抓了抓，似乎摸出來什麼，又丟一旁雪地上。

翠墨了口口水，心道明兒個錦王府裡那些養尊處優的女該不會從自己頭上摸出蝨子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