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十里紅妝嫁姨娘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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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律也算得上能屈能伸且又有些善解意的，比如沉水、祈年等都知道依著石清妍早先定下的規矩，倘若她們近身伺候了楚律，便要去第五組準備上那除了轄制姨娘們就沒用處的侍寢表，因此沉水、祈年等都不肯近身伺候楚律。楚律也從不勉強這幾個，方才他察覺自己那苦計沒用之後，便又坦然地泡了腳上了，上見石清妍拱過來，就不計小節地摟著她一同入睡。

一早醒來只覺得屋子裡亮的很，楚律歪著頭向帳子外看了眼，瞧見擺外頭的刻漏上顯示時辰還早，於是便又躺著，手石清妍臉上拍了拍，見她不醒，力道慢慢變大，待瞧見石清妍雙頰緋紅地醒過來，便說道:“叫起來看雪。”石清妍又閉上眼睛，頭埋被子裡，隨即又抬起來，對楚律說道:“王爺，臣妾寫了幾封信，還請王爺替臣妾送出去。”說著，便伸手向枕頭下摸去，因枕頭被楚律壓著，就又用力地將手往他頭下。

楚律微微抿嘴，暗道這怎什麼都往枕頭下放，隨即手上碰到石清妍的信，便接過來看，頭一封是寫給什麼鬼山的，第二封又是請教什麼太甲真，再看信裡頭又畫著一個裝著履帶盒子樣的東西，於是蹙眉想了想，說道:“這是碾子？”石清妍兩輩子都是十指不沾陽水的，也不知道那碾子是什麼，心裡想著自己畫的這坦克，大抵像是木牛馬？雖不確定，但大著膽子說道:“這就是鐵烏龜，如今就問師父師叔除了給父親的圖紙，可否將這鐵烏龜的打造方式告訴。”

“什麼時候有了師父？”楚律詫異道，隨即就醒悟到石清妍又開始扯謊了，最開始說是她自己會造弩，隨後又說是從石家拿的圖紙，如今不但石家有圖紙，就連她兩個名字怪異的師父也出來了。

“王爺，家常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倘若旁想搶了咱們家益陽府，又現有件神兵利器，聽說得了這神兵利器只要一朝一夕時光就能攻下益陽府，如此旁是不是該先去搶這神兵利器？”楚律聽到咱們家益陽府，不由地寬地點頭，又覺石清妍這話有道理的很，但石清妍指點王鈺做的連弩機並炮彈都經王鈺一番努力做出來了，這“鐵烏龜”雖不知道到底做什麼用的，但就這樣洩給旁也太可惜了“王妃，這鐵烏龜何用？”石清妍翻出一張圖紙，指著圖紙說:“看，這蓋子裡頭鑽出來個呢。躲裡頭，向外炮彈的。王爺別想了，咱們造不出這玩意，其他也造不出這玩意。”楚律眯著眼看石清妍畫的“”半響看出那一柱子上一個球的玩意算是個，於是說道:“待本王替潤一潤吧。”說著，心想那木牛馬尚且無勘破如何製作，這鐵烏龜，只怕也是一樣的，再看剩下的一封信，信裡卻是求石將軍勸說鬼山、太甲真將鐵烏龜的圖紙給了石清妍“這鬼山、太甲真孜處？”想了想，就說道:“就一個住大哥那，一個住二哥那吧，先叫他們自己自己藩地裡搜一搜，也免得這兩生出大魚吃小魚的妄想。”

“王爺英明，臣妾正愁沒地送信呢。”楚律輕輕地哼了一聲，手攬石清妍肩頭摩挲兩下，隨即閉了眼睛想了想，楚恆那十萬大軍出去，無論勝負都要損失許多將士，如此，益陽府的將士就要保護中洲府、益陽府兩處，若是中洲府沒了，益陽府也沒好處。既然如此，他便一邊扣著楚徊，免得京中派兵襲來，一邊送信去頤王、熙王藩地，叫皇帝的密探並這兩位兄長好好搜一搜這所謂的神兵利器，叫他們有些事幹，也免得他們生了貪念要趁機了益陽府、中洲府。想著，瞧見石清妍懶懶地將腿搭自己身上，便說道:“大夫說沒吃藥。”

“吃了。”石清妍眼皮子也不眨地說道。

楚律輕笑一聲，說道:“大夫清楚明白地說沒吃，倘若吃了，的脈象便不是如今這樣的。”

“難道王爺給臣妾下毒了，不然除了毒藥，臣妾不信這世上有立竿見影的良藥。”

“當真是嘴硬，寧肯燻醋，也不肯吃藥。”楚律說著，將自己的手臂、腿從石清妍身下出來，也不提旁的話，便兀自去換衣裳，待換了衣裳，出了裡間輕喚一聲，沉水、祈年便送了熱水、帕子進來。

楚律一邊洗臉，一邊瞄著沉水、祈年，待要訓斥這兩一番重立王爺的威嚴，又覺沒意思的很，裡頭的王妃他還拿捏不了，訓斥這奉命行事的丫頭有什麼用處？待自己洗了臉，又瞧見沉水送了粥菜進來，便吃了再去前頭書房。到了外頭，瞧見屋簷上四處又落下新雪，且雪花還有再飄落的架勢，到了書房外，就看見武言曉來回說:“王爺，街上堆滿了大雪，只怕咱們這會子推遲宵時辰也沒什麼用處，百姓嫌冷，都縮家裡頭呢。”楚律蹙著眉頭，隨即說道:“叫將街上大雪掃起來，堆成雪，請了能工巧匠，叫他們愛將積雪雕刻成什麼便雕刻什麼，彩燈依舊掛著，叫晚上街頭施粥施藥施棉衣，這點子銀子益陽府還是出得起的。”′言曉聞言，便道:“若論施粥施藥，王夫是最好出面的，她益陽府很有威望。”楚律待要點頭，遠遠的瞧見王鈺過來了，又覺得武言曉這話有些不對味，仔細一琢磨，暗道這是自己出銀子，然後叫甘棠出面？一邊看著院子裡被掃到一旁的積雪，一邊著掌心裡的傷疤，心道自己也有幾沒倒黴了吧？想著，便說道:“叫郡主出面吧。”

“…王爺，郡主尚未婚配…”武言曉因楚律這次沒挑甘棠出面，不由地大吃一驚，隨即又覺楚靜喬畢竟是閨中小女兒，由著她出面，實有些不合適。

楚律說道:“就由靜喬去吧，總歸，她這般身份，婚配與否也沒什麼要緊的，誰敢挑剔這個？”′言曉忙答應了一聲，見王鈺過來了，便不再提這話。

王鈺瞧見楚律、武言曉站書房門外賞雪說話，就笑道:“王爺昨個兒喝醉了？後兒個就是6參的大喜之，屬下想叫6參休息兩，偏那呆子不肯。”說著，又將一個包裹遞過來“這是給王妃把玩的，雖不及王妃自己描畫的好，但勉強能把玩一番。”楚律看那包裹的形狀，猜到是弓弩，便示意翠墨叫了暮煙送到蒲榮院後，隨即便又領著王鈺、武言曉進了書房，書房裡，又將石清妍的信拿給王鈺、武言曉看，口中將磨刀不誤砍柴工的話簡要地複述一遍，最後說道:“本王以為這信該送的神秘，但頤王、熙王的藩地山嶺雖多，卻沒什麼險地，不知這信送到何處才好？”′言曉拈著鬍子，說道:“王爺的意思是這信送到頤王、熙王藩地的時候是定要被偷看過這法子才能奏效，是以屬下以為這信該由著王妃叫偷偷送出，如此，一顯得王妃跟王爺之間有了嫌隙——這才更合王妃早先的言談舉止；二王妃手不多，才更便宜被瞧見。至於這信送到何處，想來看過這信的也想找出所謂的鬼山、太甲真，是以這些定會尾隨過去。屬下以為，這信送到何處，何處就該有些霹靂雷霆的異象，如此一來，雖找不到，那些偷看過信的才會信服這兩位高當真存。”說著，便看向王鈺。

王鈺蹙了蹙眉頭，隨即說道:“這個也不難，叫了炮彈過去，到時候悄悄點燃引線便是。”楚律問:“丟出去就響的那個不能用嗎？”王鈺悻悻地說道:“王爺，那個沒這麼快。只要叫將信送到某處，然後某處放上炸藥，然後叫造謠說是那些爆炸聲乃是高取信時掩耳目用的。”楚律點了點頭，武言曉待要說熙王、頤王藩地並未宵，尋常不好混進去，又見王鈺、楚律俱不擔心此事，於是便不多此一舉地去問，心想那兩個府裡定有楚律的。

楚律思量一通，便又去尋了石清妍並石清妍陪嫁的小子，挑了幾個機靈的，便叫這幾齣了益陽府送信去。

果然，這幾個小子才出了錦王府，便被有心之跟上。

楚律聽回說這事後，心裡想著這事只能靜靜地等消息了，於是便又忙著跟武言曉商議宵的事，因楚恆也有心解除宵，便又叫了楚恆來一起商議。

楚徊得知此事，雖有心手旁聽，但見他稍稍提起宵的事，耿奇聲、樓朝便忙勸阻，楚律、楚恆口中又拿他眼傷未痊癒說事，因此他也只能留留客天，不時地聽耿奇聲、樓朝說一說如今益陽府如今宵的事。

宵一事事關重大，耿奇聲心知太后是定然不許解除宵的，因此不敢領了慫恿楚徊解除宵的罪名，便不再提宵之後益陽府如何熱鬧，只說宵之後街上犯的山野之何其多，有辱斯文的事更是數不勝數。

楚徊猜到耿奇聲的心思，便知道他這話不過是一面之詞，因跟他這種老舊之爭辯也沒有益處，且心裡多少對解也有些遲疑，便由著他去。

待到了6參、吳佩依大婚那，楚徊留客天中坐著，聽著外頭的鼓樂之聲，不由地蹙眉，暗道自己這三哥當真是異想天開，竟然大張旗鼓地要嫁侍妾“三哥當真許吳姑娘從側門出去？”秦柔忙殷勤地說道:“是。”

“6參不會覺得這是羞辱？”秦柔思量一番，隨後說道:“窮貴的禮義廉恥並不相同。陛下看來是羞辱，6參看來是恩賜，且據媒口中的話說，6參之女見過吳姑娘，回去後跟6參稱讚了吳姑娘。6參也因吳姑娘子好，且又肯下嫁與他心存。”楚徊長長地哦了一聲，心想可不是嘛，錦王府的庶妃原本是高不可攀的，可她就願意下嫁了。手臂慢慢向前伸，秦柔忙上前攙扶著楚徊。

楚徊笑道:“朕還沒見過家嫁姨娘，隨去瞧瞧？”秦柔自是沒有身份說不，因此便引著楚徊出去。

瞧見楚徊出來了，顧漫之立刻緊張地說道:“陛下怎出來了？如今外頭天寒地凍，陛下快些回去吧。”楚徊淡笑道:“朕要去瞧一瞧。”顧漫之忙攔著楚徊，見耿奇聲過來，便對耿奇聲說道:“耿大快些攔著陛下。”耿奇聲忙大步過來，過來後弓著身子攙扶著楚徊，看秦柔，忙問道:“陛下這是要去哪裡？”

“瞧一瞧三哥嫁姨娘。”楚徊靜靜地說道。

耿奇聲忙道:“陛下不可，若去了禮堂，豈不曝了陛下的身份？”

“那便悄悄地出了錦王府，去6家看。”耿奇聲眼神閃爍一番，瞅了眼秦柔，見秦柔識趣地退縮回屋子裡，便楚徊耳邊說道:“王爺不可，6參住王家，今王家要捲起驚濤駭呢。”楚徊疑惑道:“耿愛卿這話何意？”耿奇聲忙道:“陛下可記得臣說過錦王、錦王妃之間有嫌隙？如今錦王府沒了趙銘，分院子後蒲榮院裡不進，是以臣想著傳聞中錦王妃對王夫心存嫉妒，有意叫郡主拜王夫為師刁難王夫。無風不起，雖是傳聞，但也有該有幾分是真的。錦王曾因為王鈺、甘棠的親事跟先王妃疏遠許久，想來此番王夫受難，王鈺替王夫鳴不平…錦王知道是錦王妃下的手，該…”楚徊輕輕咳嗽一聲，判斷著此時顧漫之站何處，眼睛看不見終歸是件缺憾，此時他看不到顧漫之的神情，便說道:“漫之，陪朕下棋吧。”顧漫之就站楚徊、耿奇聲身邊，焉能聽不到耿奇聲那話，此時心裡懵懵的，早先耿奇聲說要對石清妍下毒手的時候他也聽到了，不想，如今那毒手竟是下甘棠身上，然後再嫁禍給石清妍；不知耿奇聲要如何設計甘棠，但看楚徊的反應，楚徊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木木地點了點頭，便攙扶著楚徊進去。

耿奇聲忙也跟了過去，到了屋子裡，卻又是耿奇聲跟楚徊下棋，顧漫之一旁看著。

聽著院子裡的管絃鼓樂之聲悠揚地飄來，顧漫之不由地有些失神，暗道不過就見了一面，且那女子句句針對自己，怎地自己偏就為她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