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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陌上誰家少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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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月子裡石清妍是如何處處偷懶,但說何探花將完整的關係樹叫人送到楚恆手上,雖不明說水家人有病的事,但楚恆一看那關係樹上,水家嫡系男丁繼而連三出事,就連水家女子所出的外姓男子也不能倖免,頓時心裡一涼,將那些死因瞧了瞧,個個都寫著死前得的是風溼骨痛,心裡大約猜出瑞王妃這些時的古怪行徑了,徑直拿了這關係樹去給瑞王妃看。

瑞王妃原本心裡就有鬼,這關係樹畫的又一目瞭然,她哪裡會不明白,於是立時臉煞白地抖若篩糠,待要裝作不知此事,又看楚恆雙眼冒火,一邊憎恨有人多事,一邊又心如死灰,勉強自己鎮定地乾笑道:“王爺,這是什麼畫,怎地妾身看不明白?”

“不明白,你們水家嫡系的子孫死了這麼些,你外甥也去了,你會不明白?”楚恆想起瑞王妃小產一事的蹊蹺,又憶起她揹著人在庵裡藏了幾個有孕婦人的事,立時明白了瑞王妃的心思,喝道:“事到如今,你還要信口雌黃說不知?”瑞王妃一顫,隨即忙跪下,淚滿面地求道:“王爺,妾身也是沒法子,妾身不捨得颯楓、颯楊,他們還這般小,妾身去庵裡吃齋唸經,就是情願自己一輩子摺進去,也盼望菩薩保佑他們兩個。”

“求菩薩保佑?”楚恆冷笑道,也覺自己當真是糊塗了,竟聽信了瑞王妃的話將楚颯楓、楚颯楊二人送到益陽府,如今楚律心知此事,卻叫何探花暗中告訴他,這便是楚律不願意叫楚徊知道,想叫他自己處置這事的意思,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瑞王妃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楚颯楓、楚颯楊,心裡針扎一般,暗道楚颯楓、楚颯楊二人也會生病?

“將你們家的病細細說來。”

“是。”瑞王妃見楚恆面不忍之,忙將這病遮遮掩掩地跟楚恆說“這病要等不惑之年後才會…”

“不惑之年?你外甥四十了,還是侄子四十了?”楚恆見此時瑞王妃還不老實,登時冷笑連連,這事絕對不能夠聲張,雖楚颯楓、楚颯楊兩個興許會有病,但也不能就此否認這二子後不會有什麼功績,況且離著病也有許多年呢,若此時張揚開,這二子連這十幾年的好子都沒了,只是這世子的人選要換一換了“…太后病了,召你回京侍疾,你收拾收拾,就去吧。”瑞王妃背脊一僵,忙道:“王爺,妾身想留下照料颯楊。”

“免了,早先你已經將他推給鍾側妃,此時再提照料二字,你不覺羞愧?莫以為本王猜不到你的心思,你在廟裡藏了這麼些有孕婦人…”話未說完,就見瑞王妃臉上的血又少了,楚恆料到自己猜中,越心寒“你回京吧,颯楓、颯楊二人終歸是本王的子嗣,本王不會虧待了他們。”

“王爺――”瑞王妃心知此行去京城便是去做了人質,因此不敢去“王爺,妾身如今知錯了,早先是…”

“你也怕隻身一人去了其他地方?莫忘了,颯楓還在錦王府呢。”楚恆冷笑道“此事就這般定下了。”想到錦王府喜得三子,瑞王府卻遭此禍事,楚恆不嘆息一聲,又唯恐被水家的事連累的瑞王妃失去人心――畢竟早先也有人家是看在瑞王府份上娶了水家女兒,又要去料理這些事,於是也就無暇再理會瑞王妃,只吩咐鍾側妃打理了送給錦王府的賀禮時,莫忘了將瑞王妃送去京城。

鍾側妃雖不知道水家的事,但深深地明白這會子藩王們是都不敢進京的,因此也明白楚恆這是厭棄了瑞王妃,於是麻利地打人送了瑞王妃走,雖有楚颯楊見她這般利落屢屢滋事,卻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因這好心情,外加楚恆特意叮囑,於是送往錦王府的賀禮就分外的厚重。

等賀禮送到錦王府,錦王府裡的滿月宴就擺開了,王府門前左右百米處是散喜餅紅雞蛋的地方,若閒著無事,益陽府的男男女女都樂得來討個好彩頭,領一份喜餅紅雞蛋走。

王府門前,則是絡繹不絕的車馬。因這是滿月宴的頭一,來的人非富即貴,是以這門外的小子侍衛們便也分外用心。

王府前院廳上、廊上,幾十桌酒席早已擺上,雖沒請戲子來,但因眾人歡笑,也沒冷場。

楚律風得意地逢人就說他真心想要的是個姑娘不是小子,待被人吹捧著說這是福氣後,才故作勉強地承認那三個小子才剛滿月,卻已經是十分聰明伶俐了。

宴席開醜,因眾人起鬨要看孩子,楚律思量一番,就似唯恐旁人不信他當真有了兒子一般,就叫楚靜喬去後院抱了孩子來炫寶。

楚靜喬因楚律這般高興,心裡有些泛酸,領著丫頭出了前廳,就撒氣地撕著帕子,不出意外地又“偶遇”了何探花,便怏怏不樂地問道:“來了這麼些人,幹叔怎還閒著了?”

“不閒著如何能瞧見公主這般小家子氣,吃三個還在吃孩子的醋?”何探花抱著手臂說道。

“誰說我吃醋了?”楚靜喬不滿地說道,懶怠再理會何探花,就領著如是、如斯兩個向蒲榮院去,沒走幾步,忽地就見何探花劈手了什麼東西到她嘴邊,待要不吃,又見何探花不放手,生怕有人過來瞧見,張嘴吃了,見那東西嚐起來甜絲絲的,猜到是糖餅就要吐出來,又瞧見當真來人了,略紅了臉,瞪了何探花一眼,拿了帕子遮著嘴就走開了。

如是、如斯二人瞧見何探花這般作為,不由地雙雙偷偷打量了他一番,默契地彼此看了一眼,心說這何探花沒事就來招惹楚靜喬,鬧得人人皆知,若是不想做了錦王府上門女婿才有鬼――這公主能是叫人隨便招惹的?何家就等著錦王府提親下聘吧。

楚靜喬因何探花這麼一打岔,也忘了吃醋的事了,將嘴裡的糖餅嚥下,低聲問如是、如斯:“你們說幹叔他…”

“定然傾慕公主。”如是、如斯異口同聲地說道。

楚靜喬滿意了,暗道既然是何探花傾慕她,那她就是站在上風的,看以後何探花還怎麼欺負她。

待進了蒲榮院,就瞧見院子裡處處傳來歡笑聲,進了石清妍的屋子裡,先見過石清妍,又一一跟益陽府內要緊的夫人見了一見,隨後訝異地說道:“怎地上多了兩個?”看過去,只見石清妍上此時躺著五個嬰兒,個頭最大的,自然是年紀最大、已經會爬的竇飛瓊,其次就是吳佩依的兒子6送,五個孩子擺在一處,瞧著委實熱鬧喜慶,只是不知是誰缺德,按著個頭將孩子擺出來,除了竇飛瓊不用襁褓了,其他四個裹著一樣的襁褓,從大到小,越顯得最小的那誰小巧玲瓏。

楚靜喬眼珠子轉了一轉,待要說拿了6送去嚇唬楚律,又想起吳佩依身份尷尬,此舉難免會叫6參、吳佩依不自在,因此就將這念頭歇下,笑道:“母妃,父王要抱了弟弟們過去給人瞧瞧。”石清妍笑道:“那你就領著人過去吧,個面,就趕緊抱回來。”

“哎。”楚靜喬答應了,令那些魚貫而入的孃們小心地抱起賢淑三個。

“聽說公主比男兒還厲害,一個人就能持了益陽府的事。”有人開口稱讚楚靜喬了。

楚靜喬謙虛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也要多謝益陽府的諸位長輩們相助。”

“公主就是知禮,臣婦家的老爺回了家,坐臥不寧了半,臣婦一問,得知是公主喊了他一聲爺爺的緣故。臣婦家老爺說當不起這稱呼,臣婦便說公主得王爺王妃親自教導,十分懂得禮數,不礙的,老爺才放下心,只是老爺說:‘我們家老三跟公主年歲相當,不當稱呼他爺爺的。’”石清妍眼皮子一跳,心道又來了又來了。

果然,與那吹捧楚靜喬的女人要好的夫人接口道:“你家老三可許親了?人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們家是一家有子百家求,年前我過去,你家老三給我見禮,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菩薩身邊的靈童顯靈了呢。真真是士別三當刮目相看,出落的又逸,又出俗,人知道禮數,文采還好。”楚靜喬含笑看向這婦人,一時不明白前頭的老爺們沒見著賢淑、賢惠、那誰的面,就一個勁地稱讚賢淑三兄弟聰慧,這後頭的女人當著賢淑三個的面,怎誇起了旁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