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都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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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靜靜地返回臥房，重新睡下。書房中，採蓮將事情全部經過都告訴了我，她自己也滿臉通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而我只覺得天暈地轉，雙手死死抓著頭髮，王若初、趙欣、沈雪、姚珊等人背叛我的回憶一幕幕浮現，現在又輪到我最信任的楚薇，只覺頭痛裂，我正要走出書房去質問楚薇。

只見採蓮驚恐地對我道:“老爺你怎麼鼻血了？”說畢拿著一張繡帕過來替我擦拭。我用手摸摸鼻子，果然溼乎乎的，攤開手一看，滿手是血，那鼻血的更厲害，已經滲入嘴裡，鹹鹹的讓人難受。

我正要說什麼，只覺眼前一黑，身子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覺天地顛倒起來，重重地摔倒在地，視野漸漸模糊，耳邊只殘留著採蓮驚恐的呼救聲。

待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竟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嘴裡一股中藥味嗆的人十分難受，我努力地攀起身子，分開紗帳看外面，這兒正是楚薇的臥房，燭光搖搖中，紅楠梳妝檯上擺滿了各種首飾，牆上貼著龍泉寶劍以及古人字畫，大木架子上寶瓶羅列，滿各式梅花。

這一切都遵照楚薇少女時期的閨房來佈置，文雅又華貴。我發著呆，回想楚薇當年與我初次相遇。

那時候她正在草原追殺漠北馬幫，殺到最後，幾百人的蒙古部落只要一見到她的紅袍赤馬就紛紛四散而逃，那時候她就喜歡在髮鬢上一朵紅花，又是紅袍赤馬。

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裡猶如一朵綻放的紅梅，開的那樣鮮豔人，恰好那時候武林中盛傳極北之地天降玄鐵，可打造成無往不利的神兵，於是好事者紛紛北上，這其中也包括我，一時漠北之地高手如雲，看起來勢不可擋，不過眾人卻遇上了金髮碧眼的羅剎鬼子。

也不知是從何出來，雖說這些人髮旺盛，身材高大，卻也武功平平，只有手中火槍相當犀利，只需擊打燧石。

那鉛彈從槍管中出，速度極快，無人能躲，威力極大，可裂金石，來自中原的高手們枉自苦練幾十年，竟然有許多喪身在這火槍之下，一時眾人士氣大喪，竟有談鬼變之。

唯有我和楚薇正值年輕氣盛不信，決定給羅剎人一個教訓，我們聯手行動，一開始我負責偵查對方行動，楚薇負責派送熱水熱飯。

在漠北的極寒天氣下埋伏跟蹤了兩天兩夜，那天氣滴水成冰，一般人早就凍成冰，還好紫靈神功天生剋制陰寒，不過就算這樣也差點被凍死。到第三天的時候，楚薇首先扛不住了，我倆只好暫時停止監視，一起找到山生火。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冷的發抖，往往剛呼出的一口氣，馬上就能在眉頭上結霜，穿了四層的獸皮大襖，卻覺得跟奔沒區別，眼看著要凍死在極北的夜裡。

萬般無奈之下，我倆脫的光抱在一起，將毯獸皮圍在外邊，然後同時運功發熱，這才覺得有了一些暖意，不過兩人都是青男女。

那裡經得住這番誘惑，於是我在山裡得到了她的初夜，她也從此非我不嫁，兩人山盟海誓，說了不知多少的甜言語，而極北漫長的黑夜竟覺得不再那麼寒冷。好事不負有心人。

在接下來幾天，我們終於摸清羅剎鬼子的巡邏路線和首領位置，於是趁著夜晚殺入他們的營地，生擒對方一名中尉，聲明漠北乃中華之地，外番不得擅入，殺了幾個首惡之後，著其餘人撤回老家，這才讓中原人士長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尋找極北玄鐵的事卻不了了之。當時的確是揚眉吐氣，然而現在想來卻兇險異常，那羅剎鬼先前打了許多勝仗，只不過大意一些，稍有差池，我倆就可能命喪火槍之下，至今我家仍收藏著當年繳獲數支火槍，因為朝廷明文規定不許民間持有，所以把玩過一段時間就壓在箱子底下。

正想的入神，外面進來一個人，看見我連忙道:“你終於醒來了。”我定睛一看，只見來者穿著灰布僧衣僧帽，卻難掩傲人身姿和俏麗容顏，正是碧如，欣喜異常道:“姐姐終於回來了，前段時間你不顧我阻攔，硬是要去追查玄機子的下落，害我擔心了好久，你沒事吧！”碧如手中捧著一個碗，遞給我道:“我當然沒事，先把這碗藥喝了，你瞎擔心什麼，我的身手難道你還不清楚，別說玄機子，就是青城派掌門金成子來了也拿我沒辦法。”我笑道:“我當然不會懷疑你的武功，只是對方人多勢眾又是陰險之輩，就怕你中了敵人的暗算，現在看來你沒什麼事就好。”正說著，楚薇從外面進來，杏眼紅腫，應該是哭過不久，見我行了過來，登時轉悲為喜道:“你終於醒來了！

讓人家擔心了好一陣，幸虧姐姐正好回來，給你把了一下脈，說你的老病又犯了，並無大礙，趕緊喝藥吧。”我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這走火入魔也是讓人頭疼，治也治不好，最近好像嚴重了許多，覺老是忘記一些事，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說畢將那碗藥喝了一口，苦的令人膽寒，嗤牙咧嘴的樣子倒惹得二女格格亂笑。

這時羅芸蔣英等人也紛紛進來向我問安，一個個也是含悲帶淚的樣子，惹人可憐，我心中大為舒暢，連忙安她們道:“又不是什麼大病，何必如此？快別哭了，看了我也心痛！”眾人這才紛紛綻開笑臉，詢問我覺如何，想吃些什麼，這一下提醒起我來，只覺腹中飢餓難當，連忙道:“前些天做的糟鵝掌不錯，還有雞羹多做一點。對了，你們吃飯了沒有？”楚薇笑道:“你突然昏倒，嚇得上上下下都不安寧，誰還有心情吃飯？”我點頭嘆道:“讓你們受罪了，既然如此，咱們不如大吃一頓，一來慶祝碧如姐姐順利歸來，二來藉此安大家。”羅芸在旁鄒眉道:“那可不行，你才剛剛醒來，這些酒還是不碰為妙。”碧如笑道:“不妨事的，他這個病不在飲食上，而是在心底，吃什麼倒不要緊。”楚薇也道:“雖說如此，碧如姐姐是出家人，咱們還是不要沾酒的好。

其實吃素也好的，能清理腸胃，前些子廚房裡的一道清油鮮菇就不錯，是用雞樅、松茸、青頭菌、見手青等鮮菇雜在一起炒，香的不行，做成百菌湯也更好喝，知道碧如姐姐要來，我還特意讓廚房學習了寺院裡的齋菜做法，什麼菜心藕絲、什錦豆腐羹、煎捲、素雞、糖醋豆苗、羅漢齋等等都是預備齊全的，連碗筷鍋灶也是全新一套，絕不會粘上半點葷腥，碧如姐姐儘管放心享用便是。”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大讚道:“還是你想的周到，讓我怎麼說好呢，娘子賢惠至此，夫復何求啊！”碧如也向她行禮道:“阿彌陀佛，沒想到貧尼一來，卻惹這許多麻煩，心中實在有愧。”楚薇連忙攔著她道:“姐姐萬不可如此多禮，你多次救老爺於水火之中，是我們該謝你才是。”蔣英羅芸也道:“正是如此，碧如姐姐也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原該如此。”我仰頭喝光碗裡的藥，長出了一口氣道:“你們就別在那推來推去的，趕緊做飯才是正經！”眾女見此紛紛笑道:“也是，只顧著說話，倒忘了正事，看來老爺餓的不行，連這麼苦的藥也喝的乾乾淨淨。”楚薇拿著帕子擦掉我嘴角的汁，輕聲道:“那我就去準備了，你好好歇息著，要不我先叫他們送一些點心來。”我搖頭道:“點心先不吃了，不然等會吃不下正餐，我還有幾句話要問姐姐，你們都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