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一洗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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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死，只是昏過去了而已啊！”巨大的恐懼讓他瘋狂起來，雙手亂抓，雙腳亂踢，一會兒亂罵，一會兒大哭。

救命聲此起彼伏，就在他費力折騰棺材的時候，棺材上方的地表上卻十分安靜，一座漢白玉打造的墓碑豎立，墓碑上面刻著:“愛子趙尋之墓，庶母趙碧如立。”墓碑旁香燭瑤瑤，紙錢白幡飛舞，有許多人正圍著大哭，然而這些人之中，大部分不過做做樣子，哭的最傷心還當屬趙尋的大哥趙平。

他與趙尋從小就兄弟情深，形影不離，本打算將來與他一起對抗楊正坤，誰知忽然聽聞他染病暴亡，自然是如斷一臂，痛徹心扉，更重要的是他新娶的嬌王文英遇賊走散後生死不明，此次回到京城籌措尋人經費，又被楚薇明裡暗中百般阻攔，連從朝廷買的官兒也丟了，平白損失了數萬兩銀子，可謂是人財兩空，種種傷心匯在一處。

那哭的更是肝腸寸斷，幾昏闕。這邊楚薇看著不像話，吩咐左右將他拉走，不一會兒墓前只剩碧如和楚薇二人。楚薇看碧如雙眼發紅，臉上淚光點點，笑道:“你傷心什麼？難不成還真捨不得他？”碧如轉過身冷冷道:“休要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楚薇歪著頭看了碧如一眼，不屑笑道:“你要真捨不得的話，還來得及將他挖出來，說不定他現在還沒死呢。”碧如沉聲道:“他犯下如此大錯，的確是該死。不過你也別得意。”話音剛落，忽然身形一閃，已欺近楚薇身邊，一柄亮銀長劍倉啷一聲，橫切出一道銀弧，直點楚薇咽喉。

這一下來的極其突然，毫無徵兆，楚薇也本全無防備，畢竟碧如武功喪失許久，尋常連個正常男人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斗的過她？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碧如的身法迅如閃電，一出招就劍氣縱橫，似乎功力已經完全恢復，慌亂之中，楚薇也來不及拔劍格擋，眼見劍尖已抵喉嚨，她雖然是滿心的驚詫和疑問，卻只能閉目就死。

畢竟如此近的距離和如此迅捷的攻勢，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很難躲開，更不用說楚薇最近幾年已經耽於享受，武功早已不如從前。

碧如心中大喜，眼看就要除掉楚薇這個大禍害，忽覺心口一陣劇痛，渾身如遭電擊，凌厲的攻勢也瞬間一滯，楚薇趁機向後掠過數丈，兀自心驚，猶自摸摸脖頸，還好只是被劍氣刮的有些紅腫，不曾破了皮，驚怒道:“你什麼時候恢復的功力？我竟不知！”碧如此時正為方才失手懊悔不已，自趙羽死後，她閉門不出，表面要做個富貴閒人，暗中卻一直積蓄力量，為的就是今天的致命一擊，可惜還是太心急了一些，功力未能完全恢復，全力一擊過於調動受損的心脈，故此失誤，只得沉聲道:“只可惜恢復的還不夠好，不然方才你已經是我劍下亡魂！”楚薇冷笑道:“我記得你經脈盡毀，本不可能恢復往功夫…不對…難道你在郡主府整擺那些法陣。就是為了恢復功力？”碧如昂首道:“那是當然，不借助天地靈氣，我只怕永無翻身之。”楚薇點頭道:“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好了，從沒趁你武功盡失的時候取你的命，你卻恩將仇報，難不成你還對你母親的死耿耿於懷？”碧如冷哼道:“父母之死我已經查明白，的確不是你的責任。

但我能活著，全靠這郡主的身份，不然只怕早就遭你毒手了吧，別以為你乾的事我不知道，你唆使趙尋對我不利，還藉手丐幫，就是想置我於死地，可惜他們都是廢物。”楚薇一怔，繼而笑道:“這可是你想多了，我從未對你有加害之心。”碧如不為所動，冷哼道:“別再裝了，趙羽的死都是你一手策劃，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你無時無刻不想讓我死，好除去心頭大患，安然做你的富貴閒人。可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凡事都讓你佔全了，今咱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楚薇冷冷一笑道:“那也罷了。

那個死鬼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這些年一直讓你念念不忘？說你要做個貞潔烈女吧，你跟逆子苟合，做的醜事真是天人共憤，將來還要嫁給湯若望，更是不肯守寡，說你對他毫無舊情吧，你又處心積慮要殺我替他報仇，是了，我懂了，你是怕我將你的醜事宣揚出去，故此才藉口殺人吧。

那你可算錯了，今死的應該是你！”言畢仰頭狂笑。碧如沉著臉持劍步步踏來，氣勢如山，楚薇從頭上拔下金釵，凝神而備，此時忽然風起，天陡變，有幾顆雨濺落在乾燥的塵土，越來越多。

直到大雨滂沱，碧如身著白衣白裙，身形一動，劍尖如一道光，破開層層雨幕，殺奔楚薇所在，楚薇則依舊是紅衣紅裙，待到碧如近前時。

忽然面殺去，兩個人在雨中廝殺起來，二者都是當世高手，身法迅捷無比，眨眼間已過了二十來招，一招比一招快，鬥到後來，旁人已看不出路數和招式，只覺是一紅一白兩團霧氣不停在纏繞糾結。

忽而竄上樹梢，忽而閃到河面，劍氣縱橫，飛沙走石，所到之處多有鳥雀走獸被擊落打死。偏偏碧如的功力恢復之後，大不如前，楚薇也年紀見長，耽於享樂，兩人竟勢均力敵，一時難較高下。

從上午一直鬥到落之時，楚薇那被酒掏空的身子已漸疲態，只覺再打下去必然堅持不住，命難保不虞。

就算死也拉個墊背的才划算，因此拼著左邊空擋大開，也要竭盡全力一掌打過去，碧如也是存了拼命的架勢，當即也是反擊回去，兩人幾乎同時出招。

只聽噗噗兩聲，纏在一起的二女突然分開，各自向後倒退數步，撐不住吐起血來，又急忙打坐運功調息，只是雙眼不敢閉上，都死死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楚薇一邊運氣一邊心中暗罵:“那些奴才怎麼還不來幫自己？現在兩敗俱傷，要是自己一方能多一人，哪怕是個農夫，勝算也要多一成，可惜我天魔琴不在身邊，否則今那會被賤人給暗算。”彼時雲收雨散，唯有滴漏聲聲。

忽然旁邊樹林一道黑影閃過，二女高度緊張之下，同時大喝道:“是誰？！”只聽一女子笑道:“兩位故人許久不見，怎麼一見面就大動干戈？”碧如不知來者何人，是敵是友，於是不發一言，只管運氣加緊恢復功力。楚薇卻道:“你是沈雨？你沒死？”只見來者哈哈笑道:“大夫人果然記好，連我的聲音都記得那麼清楚。”說著從林子裡跳了出來，此時的沈雨穿著花花綠綠，頭上脖子上掛滿銀佩，稍一動作便當當作響，典型的苗家打扮，只見她相比年輕之時瘦了許多，氣也十分沉鬱，膚蒼白，像是呆在黑暗之中許久沒見陽光。

此時手中捏著一把銀小刀，振振有詞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可總算找到你們兩個了！沒想到你們竟成冤家，很好很好！”楚薇道:“你跟你姐姐說話都是捏著個嗓子，咿咿呀呀的拿捏作態，我當然記得！

不過我更記得你當年在九華山下被趙欣當刺了一劍，穿了個透心涼，受傷如此嚴重怎會沒死？”沈雨笑道:“我還有許多心願未了，怎會輕易死去？虧得我那亡夫全力救治，這才保了一條命。也許這就是天意。”楚薇道:“誰是你夫君？難不成是顧顯臣？你此番來中原有何目的？”沈雨點頭道:“當然是他，他死的不明不白，丟我一個人在無量山孤苦伶仃，我當然要查出兇手，替他償命，這些年我苦練武功，就是想重回中原，一洗前恥，可惜趙羽這個混蛋竟然也死了，真是讓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