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夕陽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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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蛋如約去赴宴，他走後，偌大一個院子裡，就只剩了中文網傍晚時分，沈傲山派人送來一把古琴，翡翠綠琴身，淡青琴絃，白底盤，抱在懷裡，手指觸摸琴身，陣陣清涼襲上，順著指尖浸入肌膚。手指輕撥琴絃，清清脆脆的絃音幽幽飄出，在空中打個小轉，餘音嫋嫋向四周散去，輕飄飄蕩在落稀薄的空氣中。

空蕩蕩的院子裡，餘暉斜斜照下來，落在我紫紗衣上，反映著琴身的綠，一片清麗的魅惑。

抬頭，落正好掛在西邊牆頭上，鬆鬆垮垮倚在邊上，彷彿你一個眨眼，它就會落下去，陷進某個不知名的山坳裡。

輕輕撫弦，琴音淌，安靜的在空中成一條小溪，柔柔滑過臉邊。

指尖出的音符是一首曾經長時間一遍又一遍聽過的歌曲，那個時候免費，每個懷夢少年都想著能揹著一把吉他跡天涯，邊走邊唱。所以那個時候喜歡極了崔健的《假行僧》，但是後來張信哲也來唱這首歌，以後我就再也沒聽過了，我不能忍受小張同志用那種軟綿綿甜膩膩的情歌王子聲音來訴說這種情懷。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會想起這首歌，抱著古琴，站在院中，口中低低唱出的明明白白就是這首歌“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卻不知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腿雙‬，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願有人跟隨。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看你長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淚。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琴聲很孤單的在院子裡迴盪，低低地歌聲也很孤單的相攜而行，斜溜兒的打著轉轉在耳邊繞來繞去，自己都覺得孤單。中文網==忽然想起曾經對梅子邀說過，希望我唱的每首歌他都是第一個聽眾，可是媚妖，你到底在哪裡呢？我的歌聲你是否能聽得見呢？

悄然低眉，指尖轉。雙緊閉，琴停歌停，遠遠地遙望掛在牆邊地夕陽，落餘暉的金紅在眸子裡就像是某種不知名地憂傷竄進眼中，染紅了我的眼。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偽。”身後低沉的男音響起。

“這個才是真正地你麼？”回頭，那雙稍帶憂鬱的眸子就落在眼中。夕陽也染紅了他的眼，濛蒙一片緋鑲在裡面，清水一**盪漾。

“哪個才是真正的我跟你有關係麼？”或許是觸景傷情，或者是太想念媚妖了，說出地話生硬而又毫不客氣。

“沒有。”他斜眼往我身後看。眸子裡地紅更甚，整個人都被罩上了一層不可言喻的憂，一時間我竟然被這憂鬱住了，滿眼裡都是莫仇彷彿骨子裡冒出的憂傷。

“莫仇。真的是莫愁麼？”喃喃低語。不自覺吐出莫仇收回遠眺的視線，落在我身上，薄輕啟“你看到我在愁嗎？”

“不是麼？你的眼你的臉你地眉間都寫滿了憂愁，為什麼？”其實我是真地不明白為什麼，他是江湖一大門派的門主，處在令眾人仰望地位置。可他卻偏偏掩飾不住眼中的落寞與憂愁。他愁得是什麼，憂的又是什麼？

“不為什麼。”他突然正了下眼。眼中的憂鬱立馬消失了，好像我剛才看到的完全是我個人的幻覺，再仔細去看他的時候，安然無恙的一臉平靜“只是因為你看錯了。”

“呵呵…”釋然一笑，品水相逢的人兒，人家何必跟你講那麼多，事實變化無常，而我又去探知這些做什麼？

“的確是我看錯了。”

“柳飄飄，你一點不害怕麼？”莫仇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微笑。

“害怕？怕你？”撇下眼依然看著他“害怕你把我再抓走嗎？”

“難道你不應該擔心一下這個嗎？我突然出現在這裡，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莫仇倒有幾分探究我的意思了。

“害怕有什麼用？害怕你就不抓我走了？我又不會武功，你若想抓我，易如反掌，抗爭都是徒勞，還不如省點力氣說說話的好。反正跑也跑不掉，乾脆聽之任之好了。”我覺得我是個很懂得看眼前形勢的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話無論用在什麼地方都是很有道理的。就像現在我逃脫不得，就只能鎮靜以對，至少還可以保持下風度，不是遵循什麼寧肯站著死不肯跪著生的高尚情節，而是在很多事情裡，你只有選擇平靜。

“哈哈，好一個聽之任之。”莫仇仰頭大笑，覺上這院子就是他的神宮，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會引來別人的注意。柳飄飄，你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莫仇在後面突然加了一句。

我一愣，怔怔看他，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但心還是砰砰快速跳了幾下，咧嘴朝他笑“莫仇，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從很遙遠很遙遠的另一個國度過來的。”

“我知道。”他一點驚訝沒有反而很鎮靜的回答，我知道他肯定是當我在開玩笑。

於是我也正了正臉，一本正經的說“真的，我是從一個叫做中國的地方來的。”沒敢說是多少年後的一個國家，一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計算西瀟國與中國的時間差距，二來我怕他把我當做妖怪。

莫仇臉上帶著與我同樣的一本正經“我知道，不會很巧合的你又是那個國度的公主或者王妃之類的吧？”啞然三秒鐘，爆笑，哈哈…真沒想到啊這個莫仇比我想象力還豐富呢，還公主王妃呢，不如直接說我是王好了。笑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莫大門主，恭喜恭喜，答對了，加上一百分。”大笑過後，心情舒坦了許多，剛才唱歌時的抑鬱也丟了不少，太陽已經落下去了，夜晚馬上就要降臨了。

“莫仇，你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不是來跟我閒聊來了吧？”玩笑過後，該是入正題的時候了，他若真是抓我回去的，我也抵抗不住啊。

“當然，我門下所有人都出去找人了，我這個門主也不能悶在宮裡無所事事，出來溜達溜達，不小心就溜達到這裡了。”莫仇嘴角含著一絲淺笑，完全可以用談笑風生來形容。

“莫大門主可真是會溜達，一溜達就把目標溜達住了。小女子實在佩服的很。”他笑我也笑。

“主要還是歌聲誘人，不自覺就把我引過來了。”頓了下，問我“再唱一曲怎麼樣？”又補充道“也許我可以考慮不帶你回去。”這個條件似乎很誘人，但我卻毫不猶豫的回了句“不好意思，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我的每首歌他都做第一個聽眾。”

“是梅子邀？”微微點頭。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

“呵呵。”莫仇忽然笑了下，很奇怪的笑聲，很低，聽在耳裡卻有些刺耳。

皺下眉，直覺不喜歡這樣的笑聲，剛要說話，卻見莫仇猛的朝我撲過來，心裡一驚，來不及閃躲，他的身體已經掠過我身邊，向後飛去，經過身邊的時候，他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句“西都不適合你，快點離開吧。”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太陽剛才西落的位置，沒了蹤影。

這個時候，院門吱呀一聲響了，晃悠悠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