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江湖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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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仇，小莫不是說你雲遊四海去了嗎？又怎麼會成為這裡的暖王？”一陣清香微風陶醉過後，我開始探究一直盤桓在腦海裡的疑問。

莫仇輕笑，右側嘴角微撇“你想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吧？”刻意頓留片刻，看看我又說“比如碧海雲天的月兒。”我也笑了，眉角都含著無比讚賞的目光，不愧是魔剪門最牛的門主，一搭眼就能看懂人的心思。

“飄飄，你對誰都是這麼上心關注的麼？”莫仇嘴邊的笑悄悄化成一股不經意的詢問。

輕甩頭，暗笑，嬉笑著回他“當然，帥哥嘛，賞心悅目，送到眼前還不去關注一下豈不是暴殄天物！”莫大帥哥一張俏臉立刻微。沉，一顆真誠的心彷彿受到微小震撼深受打擊。

瞟他一眼，話鋒也跟著一轉“不過。嘛，此時此刻停留在我眼前的帥哥僅有一家別無分號，那就是天神共忌男女皆豔羨的美男莫大帥哥。”莫仇竟然真跟孩子一般隨即。變了臉，佯怒中帶著一絲滿意的微笑，輕輕柔柔的望著我，差點將我溺死在那一抹溫泉之中。

奔著那一汪清潭，甩過去一記媚眼“呃…是不是應該。切入話題了呢？”八成是媚眼電住了，莫仇似乎有些難為情的微微。偏了偏頭，喉結隱約也跟著滾動幾下。

嘻嘻，原來殺人不眨眼的魔剪門莫大門主還有。這麼悶騷的一面，實乃跌破人大框眼鏡。

莫仇清掃長睫。目光投向遠處“其實我一直知道我是暖王谷的人，那時候我還很小，在一次偷偷出谷玩耍時候被人掠去，後來被魔剪門門主莫青山相救，自此投入魔剪門，成為莫青山壯大魔剪門的繼承人，而我也隱瞞了我真實的身份。一直以來莫老門主對我情同親子，自小教我各般武藝。”一提到莫青山，他眸子裡出一束亮光，嘴角也變得柔和，臉上洋溢著一絲溫暖，他回過頭看我一眼“你一定想不到，我的彈唱舞藝也都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

“什麼？”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他很滿意的笑了，似乎這就是他預想到的效果。

“你肯定想不到吧？一個與親兄弟反目為仇嗜殺江湖的人竟然也會沉醉於歌舞。”我朝他搖搖頭，表示他猜測正確，確實很難想象一把四處揮舞著割人咽喉的大剪子忽然變作長袖伴著輕歌妙語翩翩起舞，不知道這飛舞的長袖裡會不會拋出一絲半點的人血，冷不丁一個靈，這種場景太可怕了。

莫仇似乎能明瞭我心中所想，亦不做任何分辨，兀自將目光向遠處“莫老門主教我彈唱舞藝，原意是想在他寂寞彈唱舞之時，能有個人會心聆聽，能真正懂得他殺戮江湖之下那顆柔軟之心，卻不想我竟對歌舞產生濃厚興趣，這種興趣遠遠超過我對武功的追求，莫老門主意識到這點後，並未過分阻止我，只是給我提了兩個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他要求的，就可以隨我意願。”

“兩個什麼要求？”我側身看他，他側臉的線條依舊優美暢，比任何一位丹青大師筆下的美女還要令人稱讚。

“第一個，讓魔剪門成為武林第一大門派，由我親自挑戰五指山，為他報仇。第二個，找到他失蹤多年的孫女。”說完這些，莫仇緩緩低頭，溫和的臉也隨之沉落，眼角又爬上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此刻的莫仇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裡，這追憶裡有一段屬於他的美好也有一段消逝不散的悲傷，有他真正向往卻又無法掙拖的無奈，有他連忘返卻又不得不離去的沉痛，我不去打擾他，安靜的陪他坐著，等他從回憶裡恢復。

良久，他終於再度開口“老門主提了這兩個條件之後，沒多久就過世了。”低緩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哀痛，他接著講下去“可沒過多久，暖王谷的人也找到我，告訴我父王已在多年前過世，要我回暖王谷繼位。”他臉又變，再也難隱藏心中的哀傷。

我的心也跟著一震，沉到悲傷的角落裡，湧起無名的心疼與憐惜，輕輕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抬頭看著他。

他渾身一震，冰涼的手指微微輕顫，卻始終未做任何反應，任由我握著，眸中清水緩緩動，像是要溢出眼眶，我緊緊握了握他的手，試圖將身上的熱量傳遞給他。

他調整下情緒，長長嘆口氣，說出口的話仍舊飽含著不盡悲痛“兩位老人過世的消息讓我傷心難過了很大一陣子，我認為他們的遺願我都有義務去完成也必須去完成，於是我承諾暖王谷，只要辦完老門主代的事情，就會立刻回暖王谷繼位。但谷裡的老人們並不同意，他們認為這兩個要求都是很難完成甚至不可能完成的，要我拋下魔剪門立刻回谷，我當然不能同意，而此刻的魔剪門上下也已經把我視作新門主。無奈之下，谷中老人們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後，無論我是否完成老門主遺願，都必須回暖王谷。”

“迫於這些壓力，所以你才會在江湖上xian起一陣血雨腥風，引起江湖人對魔剪門的注意甚至畏懼，甚至不惜去為朝廷賣命？”莫仇緩緩點頭，兩條緊縮的眉鎖不住滿腹的苦澀與無奈“魔剪門雖然殺人無數，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從來不殺無辜善良之人，即使為朝廷辦事，也是擇其善者而為之。”聽他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一段江湖的血雨腥風，我忽然動起來“莫仇，你也太天真了，即使你們魔剪門有自己的原則，那你能保證你門下所有人都以此標準為自己原則嗎？你能保證他們都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嗎？即使都以此為己原則，你又能保證你對善良之人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嗎？”莫仇愣了一愣，輕嘆“想做成一件事，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你們要做成一件事，卻要別人付出代價。”攥在手中的手指不住又微微顫動，他不再說話，只是緩緩出那隻被我緊緊握住的手。

我猛然意識到他此刻的情緒，忙收起心裡的憤憤不平，輕聲道“對不起，我只是…有點不能適應。”

“呵呵，你說的很對，所謂的原則其實不過是掩蓋罪行的一種藉口，一種可以讓自己活的心安理得的自我安。”

“莫仇，我不是這個意思…”

“接著往下聽吧。”莫仇打斷我，繼續說下去“果然在很短時間裡，魔剪門成為江湖上威霸一方的門派，雖然跟老門主的要求相差還很多，但也總算是有點代，而同時魔剪門也捲入另一場紛爭，那就是尋找三烏國公主息蘿。”他回過頭看我一眼“而在這場紛爭裡，我們沒找到真正的息蘿，無意中卻找到失蹤多年的少門主。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就是我們千方百計遍尋不著的息蘿，呵呵，造化真是人呵。”

“這個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莫仇探頭想了想，目光亮了一亮“形容的果然貼切。”

“魔剪門在打探消息的時候探到碧海雲天是大皇子顧西南隱藏在暗地不為人知的一股勢力，於是我便化身月兒深入碧海雲天。”說到這裡，他已經恢復平靜。

“你倒是聰明的很，任誰也不會想到堂堂魔剪門門主會化身為女人藏匿。”莫仇搖頭，微微一笑“卻還是有一人識破我的身份。”

“哦？是誰這麼厲害？”

“一個名叫醜姑的女人。”

“醜姑？”驚訝之餘才想起我去找醜姑那，莫仇進入醜姑房內滯留半的事。

“是的，我發動魔剪門所有力量都未查出醜姑的真正來歷，但她對我卻似乎十分悉，而且她還告訴我一個秘密，說她並不是外界傳揚的息蘿，但她能幫我找到息蘿，不過她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意識到這個條件大概就是那天他們談話的內容。

“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心內又是一陣動，醜姑暗地裡所做之事遠遠超過我想象之外，她其實也是個善良的人，她不忍看我身犯其險，不惜冒著暴lou自己身份的危險找魔剪門為我作保。

“難道你當時沒想過我可能會是真的息蘿嗎？”

“沒有，假如你是真息蘿的話，少門主怎麼會不知道你身上的暗記？”莫仇忽然把目光定在我臉上“為什麼少門主從來沒發現過你身上的蝴蝶印記呢？”猶豫片刻，懷疑更甚“而且，連顧西南都沒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