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7章：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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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嘲笑，繼續說道:“在山上過了幾年，韃子朝廷越來越腐敗，這時不少人開始上山來勸說我爹爹下山，好趁此亂世幹一番事業，但我爹爹心灰意冷，加上當年科舉之事，鬧得人人皆知，實在沒臉見親朋好友，便打定了主意不下山！”
“那太可惜了，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就這麼埋沒深山，實在愧對心中所學啊，其實韃子朝廷這麼昏庸，縱然有再多你爹爹這樣的才俊又什麼有，如其躲入深山埋沒了
中的才學，不如用來解救蒼生才好？”張玉落一驚，一雙美目不可思議的盯著蕭雲，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蕭雲被她看得有些發
，心道:“我不過是發了點
慨而已，用不著這樣盯著我看吧？”好在張玉落並沒有看多久，而是幽幽的一嘆，說道:“蕭公子，你知道，我孃親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只是她每次都這麼對我爹爹說，我爹爹總是說他婦人之見，並不從理會，後來我孃親便也不說了，想不到蕭公子竟能說出與我孃親一模一樣的話來？
“蕭雲吐了口氣，摸著鼻子道:“玉落姑娘說笑了，在下不過是隨口胡扯而已，算不得什麼，比起你孃親算不得什麼，你孃親能對你這爹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才讓人好生佩服？”張玉落沉默了半響，卻沒在答話。涼亭一時沉默下來。
蕭雲見她不語，臉上神
有些難看，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她孃親，從這幾
的
談，他知道張玉落的孃親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萬一說錯了話，得罪了人家，被掃地出門，那可就是送死啊？
“好在他的擔心並沒有實現，張玉落沉默了一會兒，道:“可惜，這樣簡單的道理，我爹爹當年並不理解，不顧我孃親的苦苦勸說，執意不下山？
“蕭雲心道:“看不出，這張士信還
固執的？”聽得張玉落又道:“過了幾年，韃子朝廷越來越昏庸，朝廷卻出了一個叫脫脫的好官，好官為了籠絡天下人心，自當上了丞相後，不顧韃子朝廷的
佞臣子的阻擋，執意效仿隋唐，一科舉籠絡我漢人的讀書人的心，連番開了恩科，從中取了不少漢人，隨後改奎章閣為宣文閣，改藝文監為崇文監，由康里人巎巎董閣事，修撰三史、翻譯古籍、編撰史書，天下才子一時都湧向了大都！”這件事蕭雲倒是知道，當年脫脫出任中書右丞相後僅一個多月，即至元六年十二月，正式宣佈恢復科舉。這一舉措對於籠絡漢族士大夫，引導人們走讀書入仕的道路，對於消除由於伯顏推行排儒政策而帶來的民族隔閡心理，具有一定的作用。接著，脫脫大興國子監，招收蒙古、目、漢人三監生員達三千多人，一時大都好不熱鬧，不少漢人一度還看到了元朝中興的希望。
這件科舉大事，當時還引起了妥歡貼睦爾重視，在脫脫的勸說下，以及韃子朝廷有志之士的走動之下，妥歡貼睦爾決定開經筵，遴選儒臣歐陽玄、李好文、黃溍、許有壬四人為皇帝五月一進講，讀五經四書。當時脫脫對妥歡貼睦爾說:“陛下臨御以來，天下無事，宜留心聖學。頗聞左右多阻撓者，設使經歷不足觀，世祖豈以是教裕皇（即真金太子）哉？”於是從秘書監取真金所授書以進，妥歡貼睦爾當時是大為高興，不知是受到了天下讀書人的染，還是心血來
，在這段時間裡，妥歡貼睦爾常在宣文閣用心讀書，瞭解歷史上的前言往行，寫大字，
琴彈古調“欣欣然有嚮慕之志”由於皇帝重視儒學，曲
衍聖公升秩二品，又下詔譯《貞觀政要》為蒙文，讓蒙古貴族子弟認真閱讀。一時京城的才子比比皆是！
但這一切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隨著妥歡貼睦爾荒
無道，這場盛事，最終沒能挽回韃子朝廷的命運，反而送掉了脫脫的
命，想到脫脫的慘死，蕭雲心中湧出一陣傷，脫脫雖是蒙古人，但中的才學，見識，以及人品魅力，比起漢人的名將名相毫不遜，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後人重視，何況他對蕭雲的知遇之恩，朋友之誼，比起一般的人要真實的多。
張玉落並不知道他心中想起了這些，在緬懷了一會兒後，說道:“朝廷恢復科舉，好官公正無私，錄取南人的消息，從大都一直傳到了江南，也傳到了我孃親的耳朵裡，在爹爹的親朋好友多方的勸說下，我爹爹卻早已對朝廷心灰意冷，始終不肯出山。這樣又了一年，當江南不少的士子被朝廷錄取，四處宣揚那好官的聲名的時候。
突然有一天，我爹爹的茅草屋外，來了一個人，對我爹爹是百般諷刺，我爹爹本不想理會，那知那人不依不饒，在茅草屋外，整整說了七天七夜，第八，我爹爹終於忍不住了，自茅草屋裡走了出來。
““這個人是你娘吧？”蕭雲忍不住
了一句。
張玉落道:“你怎麼知道？”蕭雲道:“你爹爹執意謝絕了親朋好友，若不是對你爹爹無比深情的人，誰會在門外罵了七天七夜呢？如其說那是罵，不如說那是在
勵你爹爹？我可有說錯？
“張玉落臉上一陣落寞，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小時候我每次聽我孃親說起她與我爹爹的故事，每次聽到了這兒，我總是不明白，每次總是纏著問我孃親為什麼要爹爹下山，我孃親總是一笑，說我年紀好小，等將來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有了一個心愛的人，就明白了！
“說到這兒，張玉落俏臉通紅，斜眼望了一眼蕭雲，低著頭，聲音也變得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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