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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手頭上都沒有任何資本！你費著你的智商，費著你的才華！是，你是成績不錯，但那又怎麼樣？你大學逃過多少次課自己心裡沒點數？仗著那點小聰明，啃著從以前積累下來的老本。你以為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啊雷獅？你有過哪怕一點點對自己未來的規劃嗎？前段時間問你要不要出國你說不要，問你要不要在國內讀研你也不要，你要是想工作想創業你現在倒是行動啊？！這不想做那不想做的，還有臉在這裡跟我鬧脾氣，你以為離你爹媽，你是誰啊！”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彷彿亮著寒光的刀子，刮在雷獅的身體上。他攢緊了拳頭，拼命咬緊牙關，才能避免讓旁人聽見他骨頭間發出的咯吱聲。那最後一句質問，像是深山古寺裡的老銅鐘，發出的一聲沉悶頓響，綿長悠遠地迴盪在他的心間。

“媽，喝點茶，別生氣了。”卡米爾趕忙起身倒了一杯熱茶給母親遞過去，順便給雷獅使了個眼神，希望他能趕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但雷獅此時卻像是腳底生了，一動不動地紮在原地。半晌他鬆開了拳頭，就著掌心被掐紅的刺痛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昂首得好似勝利者的母親。

“我會有所改變的，我承認你說的。”他喉頭嚥，又低下頭看了眼被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上突然又亮了起來，顯示著某個人的名字。雷獅看著那個名字，就好像又看見了安修，他在心裡不斷重複著那句話，不斷重複著甚至堪比祈求似的低喃。不要拿那樣的眼神看我。不要對我失望。不要……不要離開。

“但我——但我始終不滿意你，我是個失格的兒子，同樣，你也是一位失格的母親。現在所造成的一切你也揹負有責任，當這個家庭分崩離析時，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雷獅最終站直了身子，凝視著神情陡然僵住的母親，緩慢地把話說完:“我會改變的，但不是因為你。”安修本以為雷獅還會再鬧個幾天彆扭，他甚至都做好了隨時打開手機給那個人打電話道歉的準備。可他沒想到隔天雷獅就再度上門，表情稀鬆平常，就彷彿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卡米爾要去軍訓，我送他一起過去，你要不要一起？咱們倆提前回學校。”雷獅咬著從安修零食櫃裡翻出來的辣條，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地說著。

“行啊，反正都是看書，回去看也沒什麼。”安修坐在轉椅上，神情難得有些忐忑。他幾次偷瞄雷獅，但卻發現這傢伙好像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脾氣消得如此之快，簡直堪比太陽打西邊出來。

“那就一起回去好了，剛好在學校沒有家長，可以做一些成年人愛做的事情。”雷獅心情頗為愉快地打開手機開始訂動車票。

“……你在騷什麼東西啊！”隨即被安修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

雷獅賤笑著躲過，然後一邊低著頭在購票網站上選著時間，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昨天的事，對不起啊。”

“……啊？”安修眨眨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媽的不說了……真羞恥。”雷獅罕見的有些臉紅，他惱怒地瞪了眼安修，隨後把身子一轉背對了過去。想來要是翻翻字典評選出一個最令他雷大爺難以啟齒的詞的話，非這個莫屬了。

“哈，我剛剛都聽到了！你再說一遍，來來來，再來一遍聽聽。”安修難得玩心大起，他樂顛顛地從椅子上蹦下來，三兩步撲到雷獅身上，下巴磕在對方肩膀上，兩隻胳膊也順勢環繞上去，整個人彷彿一隻樹袋熊。

“說個！你鬆開手啊！老子買票呢！”

“哈哈哈哈我的天啊！你再說一遍我一定要拿手機錄下來！下次你再鬧脾氣我就放給你聽！”

“靠！太陰險了吧！”那個突如其來卻又轉瞬即逝的道歉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兩人頭頂滯重的天空，烏雲一般的焦躁被打散，朔風一般的齟齬被停止，終於又一次，雨過天晴在這個小小的世界裡降臨。

雷獅並沒有解釋，安修也沒去追究。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餘下的，就只能由漫長的時間來治癒。只是對於雷獅而言，這彷彿是兌現了他對母親的承諾。他有在改變，儘管艱難，但仍在努力。

“我打算去找工作。”等到兩個人鬧累了，共同癱在上時，雷獅遽然間出聲。安修歪著頭看他，先是有些吃驚，但隨後立刻眼底浮上笑意。

“不過具體我還沒想好，但我不想讀書了是真的。我想很快地成功，賺錢——養活你。哦，當然，我還想再買個switch。”

“你如果收回後面那句我還可能留下動的淚水，真的。”

“那不行，做人要誠實。”儘管嘴上說著揶揄的話，但安修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盈。為他男朋友的長大，為這段樸實無華的情話。

出發回學校的子很快就到了，安修跟母親說明了情況，安媽媽一聽是回學校看書，高興得恨不得當晚就讓安修坐車走人。隔天上午，兩大一小三個人就趕往動車站，用身份證取票後，卡米爾看著旁邊兩個人挨在一起的座位，默默壓了壓帽簷。

索安修比較要面子，坐車全程都如老僧坐定般，任雷獅怎麼搞小動作都不為所動。到站後，兩人先回了出租屋放行李，隨後帶著卡米爾去尋找他的宿舍樓。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