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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農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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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端坐在那兒,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聽張老二說話。從頭到尾他就看了張老二一眼,其它時候,他一雙眼睛誰也不看,目視前方,卻茫然一片。

張老二憑著一口氣,一股腦兒把眾人的小算盤端了出來,說著說著,他不時偷眼去看張昭…張昭這個族長在族中是很有威信的,別看比他自己還小了幾歲,但張老二從小就怕他,暗地裡很有幾分嫉妒。

眼看張昭板著張臉,一言不發,張老二的聲音不由自主就小了下來。

臨來之前,他們幾個商議時,講述的種種道理,似乎都不翼而飛,說什麼也找不到了。人說,理直氣壯。他這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只是族人看著眼熱,張昭又向來照顧大家,光想著人多勢眾佔便宜來著。

沒想到,張傑說的好好的,到頭來卻退縮了,囉囉唆唆了半天,卻一直說不到點兒子上,張老二一急才跳出來…

“…,大家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張老二已語無倫次,不知所云了。

“咳…”張昭沒心思聽他講廢話,他輕輕咳嗽一聲兒,聲音不大,眾人卻是一震。

張老二的嘴開合了兩下,便不再出聲。張昭也沒有說話。屋裡鴉雀無聲,靜的一針掉地下都能聽見。

張昭面沉如水,也不理旁人,就衝著張老二說話,他也沒有提高聲音,還是象平常說話一樣。

“二哥,你是年過耳順的人了,是族中的長輩,說話要注意些兒,沒有道理的話,怎麼能講出來?”幾位長老不覺地緊張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張昭,聽到此話,臉全變了。

這不是一家人的事,也不是件小事,雖然不清楚確切數字,但傳聞中最少的,也要增產三四成,就算是一樣租,自己平白多收三分之一糧食,也是相當不得了的…可以吃飽飯,少吃些糠菜;可以給家人做件新衣服;可以給兒子娶房媳婦,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期望。

因此,明知道沒什麼道理,眾人卻也腆著臉來了,實在是利益太過誘人,讓人眼熱心跳、不由自主。

張昭看的清清楚楚,卻絲毫沒有理會,只當沒有看見。

湯是早晚要給族人喝的,但是,那要讓族人領張家的情,念張家的好。若是此時此刻應允下來,只怕眾人還以為,張家怕了他們人多勢眾。

也不待別人話,張昭斷然拒絕。

“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講了,說出去,平白叫人笑話。”接下來,張昭便不再說這個,只是令人上了許多小點心,熱情地招呼七叔等品嚐美食。七叔幾次開口,都被他把話引到別處去,閒話了好一陣兒,話終究沒能講出來。

張涵與母親張王氏端坐在張昭身後,看的是那個解氣。

在這種情況下,氣氛始終熱烈不起來,食物再緻美味,幾人也吃不下去。又坐了一會兒,只好訕訕的告辭。

一直將張傑送到門外,張昭又命人套車,送他回家,另外還送了些兒點心和禮物。

“這事沒完!”張老二在回家的路上,恨恨地叫道。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望著四人離開,張昭牽著孫子的小手,微笑著告訴他。

沒過兩天,張塢忽然傳起一個言。言的版本很多,但大致意思是一致的,都是說:族長(指張昭)人很好,向來護著自己人…(具體事例若干)族長讀農書,終於融會貫通,集諸家之大成,寫成了一部新農書。便在家中進行了吃,效果果然顯著,一畝地都多打不少糧食。

沒想到,就有人眼紅了,(大反派張老二隆重登場),竟上門來討要。族長就生氣了。張家願意幫助同族,教大家種地,那是人情;不願意教,那是本份,斷然沒有上門討要的道理。跟誰學手藝,磕頭拜師,那還都得看人家願不願意,xxx憑什麼上門討要,也太過分了!

族長是什麼脾氣,能吃這虧嗎?一氣之下,憤而拒絕。

張老二走後,族長越想越氣,終於病倒”云云。

張老二一聽這言,只氣個半死,很快便也‘生病’了,聽說病的很重,都臥不起了。

張王氏聞此消息,親自帶人前去探望,又是請大夫,又是送葯,又是送滋補品,好似全無半點兒芥蒂。

張涵心中有數,唯一擔心的,卻是孫‘蒙古大夫’,別沒有把人治好,反而給治死,那就糟了。

沒想到,吃了孫大夫的幾副葯,張老二過完年不長時間,竟痊癒了。但張涵沒有改變他的看法,他覺得,張老二十有八九是在裝病。

言歸言,張昭一直病著,到了年跟前才好一點兒。他是因此氣病的,這事也就沒法在他跟前提。而他沒有明確態度,這事就沒人能做主,事情就拖延了下去。

年末,又有幾戶人家拖欠了租子。今年比往年還多了幾戶,都是素來跟張老二關係較為密切的。張王氏沒有深究,一視同仁,只是要每人都打了欠條。

“鐺、鐺、鐺…”永康元年(耶元167年)五月初的一個下午,一陣兒銅鑼聲迴盪在張塢的上空。這銅鑼聲音獨特,一聽便知是懸在祠堂前的那口銅鑼,被敲響了。

所有的成年男人聞聲而出,快步奔向祠堂。這是張氏召集全族的重要信號。遇匪遇盜,或者有重大事情,才能敲響的。銅鑼一響,族中的成年男子必須在一刻鐘內迅速趕往祠堂,等候差譴。不然的話,祠堂的板子可不會看是誰的股。

在路上,張氏族人匯成了一條人,都奔祠堂湧去。人們也不知道今天有什麼事,邊快步急走邊說著閒話,互相打聽。

對於張家農書的事,人們早已不報期望了,張昭一病半年,至今也沒有完全好利索。再熱的心,這麼長時間下來,也涼透了,早就不指望了。

然而,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的。

在祠堂裡,眾位長老面前,張昭從一開始,便擺出了很高的姿態,表示願意教大家種地。他不經意的表示,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身體一直不好,也沒心情想這些,結果耽誤了大家一年的收成。在張老二鐵青的臉中,張昭向眾人表示了誠摯的歉意。

很快,長老們一致同意了張昭的提議…張家願意教導張氏族人種地,但所有人都要對此保密,不能教給外人,否則,收回佃地,逐出張氏,生不得入騶縣,死不得入祖墳。是否對外傳授,只能由張家說了算。

這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一般說來,是不會有人違反的。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在隨後向全族宣佈這個消媳,張昭嫻縱著會場的氣氛,他不斷的用語言用聲音用動作用表情,令眾人沉醉於他所描繪的一切,氣氛很快熱烈起來…

其實,張昭提供的,也並非是天書上的內容,而是據天書改良的區田法。張涵提供的技術與代田法相彷彿,對農具和牛力的要求比較高,適於大規模的經營。現代農業就是那個樣子。而此時一般人家本就做不到的。

按家中的試生產來看,小畝畝產量,農書法目前是四~五石間,區田法為三~四石間,而張昭的改良區田法畝產也在四~五石間。區田法需要花費更多的人力,產量歷來要比代田法高不少。反正,只要收成好,多打糧食,就不會有問題的。大家都得了好處,沒人會在乎是什麼法。

很快,欠租的人家就不好意思的,將租子主動送到了張家,往往還要多些許。

來者是客,張王氏都是笑臉相,熱情接待,租子收下了,卻堅決不肯多收。讓來人來時不好意思,走時卻高高興興的。

近年來,張昭在處理事務,應酬往來時,常讓張涵隨同服侍。這些是他要學習的另一門重要功課。

張涵目睹了整件事情的處理,並第一次站在張昭身後,旁觀了族中的重要會議。看著張昭把這一眾人等圓、隨心所,深有觸的同時,卻也把懸了半年的心放了下來。

張涵擔心的,當然不是此事,這不過是區區小事。用張昭的話講“張老二有點兒小聰明,但膽子小、子急,翻不出三尺來。”利之所在,必有紛爭。況且,天書涉及到的,是天下大利,由不得張涵不擔心。眼見得,張昭從容不迫,深謀遠慮,張涵才放下心來。

不過,這一年的經歷,卻令張涵警覺起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須努力。

於是,張涵重新振作神,奮發苦學,又恢復了雞鳴而起,手不釋卷的習慣。他仍然時常與眾人一起打獵、嬉戲,但他的身邊永遠準備著一本將要閱讀的書,以便能抓緊每一刻時間來學習。

另外,宣告一個不幸的消息,這才一週半,俺就更了十萬字了。新人榜還有二週多的時間。要留出幾章,給以後預備著。所以,明天只能兩更,中午晚上各一更;後天也只有三更,中午,晚上和半夜。不過,我會在下週一四更的。還請大家繼續支持。

不好意思了,要讓大家晚看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