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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視時吃剩的薯片，飯桌上放著幾本新買的菜譜，冰箱的表面貼著密密麻麻的便利貼，全都是亞瑟無聊的時候隨手畫的小動物。

“再見了，阿爾弗雷德。”亞瑟呢喃道，他將要回到惡龍的身邊，打敗惡龍，才有資格再一次踏上這個自由的國度。

阿爾弗雷德太好了，他值得最好的一切，而此刻的亞瑟·柯克蘭只不過是瑪麗的玩偶。

門隨即被輕輕關上，啪嗒一聲在屋子裡迴盪，在同一時間，阿爾弗雷德睜開雙眼，怔怔地望著貼滿各種漫畫海報的天花板。

阿爾弗雷德從來都沒發現這張單人會變得這麼大，他張開雙臂，觸摸到的只有冰冷。

“亞瑟……”阿爾弗雷德將手伸出被子，朝著空中抓了一把，什麼都沒有抓住，只剩一個緊握的拳頭，對著幾不可聞的omega信息素卻無可奈何。

亞瑟就像是一顆漂亮的玻璃糖，外面被尖銳的小刺所包裹著。阿爾弗雷德有些時候會以為他早已能夠看懂亞瑟表裡不一的可愛表情，聽懂他尖酸刻薄的話裡那彆扭的溫柔，但更多的時候，亞瑟就是一個謎團。

他為什麼喜歡喝紅茶？

他為什麼喜歡看詩集？

他為什麼還會相信有靈和獨角獸？

亞瑟為什麼不問一下自己能不能陪他回英國？是篤定自己不會去嗎？

阿爾弗雷德的拳頭用力地朝著牆壁錘了一下，發出了響亮的砰的一聲，似乎連房子都為之抖動。他顧不上已經發麻的手，立即跳下一手抓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另一隻手則在枕頭下摸索著車鑰匙。他用嘴叼著鑰匙，一邊走一遍把衣服往身上套。

對於亞瑟，他有太多的不解，但這又有什麼所謂？他就是想要他，如此簡單。

阿爾弗雷德迅速地跳上車，猛踩油門就往機場的方向衝，他的腦袋裡無比清晰，他要去機場，他要去找亞瑟。

過早的時間讓他避開了工作的早高峰，卻沒能夠擺脫通往候機樓那最後的一公里堵，阿爾弗雷德冷著臉拉上手剎拔了鑰匙鎖上車門。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在空氣中瞬間凝成水霧，然而水汽還沒來得及消散，阿爾弗雷德就拔腿朝著候機樓的方向狂奔。

冷風狠狠地打在臉上，阿爾弗雷德藍的眼眸卻沒有退縮，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錯過的，失敗的理由只有一個——從開始就放棄爭取，而英雄是不會失敗的。

不管是繼續婚姻狀態還是離婚，這都是他和亞瑟兩個人的事情，輪不到第三人手，即便他的父母。

阿爾弗雷德一口氣衝進候機樓，瞥了眼安檢所在的位置又繼續奔跑，等他終於跑到安檢位置時，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亞瑟的身影，對方同樣也瞪大雙眼看著他。這時候阿爾弗雷德才覺到腿有些酸，汗水從額頭上滑落，滴到衣服上，他用手臂一蹭隨便擦了兩下，便一步一步朝著亞瑟邁去。

亞瑟的眼眶通紅，應該是剛剛哭過，原本如同祖母綠般的眼眸此刻變得無比暗淡，眼下更是掛著嚴重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他望著阿爾弗雷德，動了發乾的雙，卻沒有說出話來。

阿爾弗雷德快步走向亞瑟，雙臂一伸將他摟進懷裡，“你吃早飯了沒？”

“太冷，不想吃東西。”亞瑟將頭靠在阿爾弗雷德的肩上，低聲說道，眼淚又開始停不下來了，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你要回去了嗎？”

“嗯。”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阿爾弗雷德低下頭吻上了亞瑟的，用舌尖著發乾的嘴，隨後便一路向下，停留在他的脖頸上，一直在腺體周圍打轉，尖銳的虎牙不斷地啃咬著細膩的皮膚，妄圖留下一個又一個永不褪的痕跡。

“我們的婚姻存續期剩下的子我都在英國，這也可以等於我們的婚姻關係在我離開的那一刻就終止了，我不會再打擾你的作息、愛好以及友。你要好好讀書，別天天打遊戲了，然後好好找一個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亞瑟悶聲說道。

“你想和我離婚嗎？”阿爾弗雷德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們的婚姻從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人總是習慣維持原本的生活而非作出改變。我和你結婚本來就是具有外部的強迫，你也從來沒有別的選擇。現在你只是在維持習慣了的生活方式，而不一定是需要我。”亞瑟避開了阿爾弗雷德的問題，他的目光挪到遠方，話語就像是從虛空中飄著出來一樣，充滿了無力，“而我，也是一樣。”阿爾弗雷德無視了亞瑟發表的長篇大論，他凝視著那雙綠眸，認真問道:“你喜歡我嗎？”

“你太狡猾了……”

“你才是太狡猾了亞瑟，明明之前還說喜歡我的，現在卻不回答。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我喜歡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可是我很清楚，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吃飯，想抱著你睡覺，想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你。”亞瑟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抓著阿爾弗雷德的衣襟，淚水不斷往下滴落。

“我等你。”阿爾弗雷德說道，他鬆開手抹掉亞瑟臉上的淚水，“你快要登機了吧，在飛機上吃點熱的。”

“好。”亞瑟泣不成聲，說完他拿起行李往安檢走去，跨過了那條小小的警戒線，兩人的關係便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這個過程是多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