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機關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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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中,即便是胡海也不敢靠近血池,他貼著巖壁想繞過去,但身上揹著的東西太多,在巖壁上掛了一下,讓他失足幾乎摔倒,幸好他伸手卡住那溼漉漉的長滿了青苔的巖壁,這才穩住了身軀。
“我靠,什麼東西卡住了我的手,眼爺,用燈照一照。”站穩之後,胡海覺得自己卡在牆中的手覺不太對,便向生死眼說道。
探燈照在他手上就沒有移開,眾人再次驚呼起來,卡住胡海手的哪裡是石壁,那玩意有眉有眼,雖然已經變形並長滿了綠,但眾人還是可以一眼認出,那分明是一個人頭!
而胡海的手指頭,正卡在這人頭的嘴裡!
巖壁上原本爬滿了青苔,這人頭象是嵌在牆中一樣,被青苔遮住了。胡海摔跤時為了穩住身軀,在巖壁上抓了一把,將這青苔全部掀開,這才出裡面的人頭來。
胡海嚇得心怦怦直跳,他用力想回手,偏偏那人頭咬得還很緊,了好一會兒,他不得不用東西將人頭下頜撬開,這才收回了手。
如果說血池裡萬頭攢動的蝮虺讓眾人噁心的話,那麼這裡的人頭就真正讓眾人恐懼了。
“我靠,你們仔細看,不只一個…一、二、三、四…”胡海畢竟神經,恢復得快,僅僅是一下子就又開始胡說八道:“我估計會有一個班。”雖然青苔將石壁掩得嚴嚴實實,但眾人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些人的形體,正如胡海所說,至少是有八九具。
“陳香姬的父兄應該在這裡了,他們躲過了大屠殺,沒有被封死在地宮中,卻死在了這裡。”張許幽幽地說道。
胡海撇了一下嘴,瞭解了整個事情之後他對陳香姬的好已經蕩然無存,他這人原本就有些大男人主義,他正想發表自己的評論時,突然間又聽到了那陰森森的女人笑聲。
“誰,滾出來!”胡海握緊槍厲聲喝道。
果然有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滾”了出來,那人沒收住腳步,一頭栽進了滿是蝮虺的血池之中,讓眾人吃驚的是,血池裡的蝮虺不但沒有去咬他,而是象炸了窩一樣紛紛從血池中爬了出來。幾乎就是眨兩下眼睛的時間裡,他們看到至少幾百條蝮虺水般地離開了血池,它們似乎還有些捨不得這滿池的鮮血,結成一團後在外圍徘徊,恰好堵住了孟樓他們的來路。
“糟!”生死眼與蚯蚓王同時叫苦,緊接著,眾人看到仆倒在血池中的人轉過臉來,他一臉血汙,一雙眼睛散發著綠油油的光芒。
“羅蘭德?”看衣服和身形,他應該是跟荷恩來的羅蘭德,在銅雀臺時眾人以為他已經死了,所以就沒有顧上他,沒想到他不但醒了而且還追了上來。
可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發出那女子一般的詭異笑聲?
“咯咯…”羅蘭德緩緩掃視眾人,再次發出了那種怪笑,他的眼睛裡閃著綠瑩瑩的光,張許見了一怔,這光與她在青銅玄鳥上看到的綠光一模一樣!
“你們都得死!”不等張許反應過來,羅蘭德開口了,他的聲音尖銳而短促,象是針一樣扎入眾人心中,隨著他的話落,那血池裡猛然間長出一叢叢血蓮來!
“該死的,他…他被那血池蓮控制,把血池蓮搬來了!”眾人意識到他為何會一頭扎進血池之中,然而現在想要破壞已經晚了,那血池蓮的生長速度極快,幾乎一秒鐘就能長起一釐米,而且想到擊爛後冒出的毒霧,眾人不都束手無策!
霸下的血可能比人血更為滋養,在銅雀臺的棺槨中只長出一朵血池蓮,而在這小血潭中,眾人眼見著三朵血池蓮迅速地開花落蕊,三枚人頭蓮蓬轉了過來,那面孔驚人的一致,依稀是一個美豔的女子,與他們在神農寨裡看到的陳香姬神像有七分相似!
“快走,快走!”三顆人頭蓮蓬一轉過來,眾人就覺得氣血翻湧眼前一陣模糊,他們知道那是血池蓮製造的幻覺,如果不想被血池蓮控制發狂而死,那麼他們就必須儘快離開。
血池蓮雖然恐怖,但作為無法移動的植物,只要脫離了它的影響範圍就行了。
來路雖然被蝮虺堵住,但在這石的一角,還有一條水道,溪從這裡淙淙入。胡海當先跳進這溪水中,雖然寒冷澈骨,但也讓他原本已經覺得狂躁不安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他貼著石壁順著溪前行了幾步,生死眼打著探燈跟在他身後,猛然間,他聽到砰一聲,接著生死眼啊的叫了聲,探燈脫手掉入水中,中唯一的光源消失了,眾人陷入一片黑暗中。
無邊的恐懼也隨著這黑暗降臨了,一路上來,生死眼做事沉穩鎮定,幾乎沒有出現任何失誤,眾人在黑暗中只聽到他掙扎的聲音,卻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因此張許不由得尖叫出聲,連妙法八幡宮阿芸也發出了低低的驚呼。胡海轉過身去剛要問話,他聽到耳畔也“砰”一聲,接著一對冰冷僵硬的鐵鉗一般的東西夾住了他的喉嚨,將他用力勒住。胡海儘管有很強的爆發力,可猝不及防下被拉離了地面,再大的力氣也無法用出來。他覺得自己喉嚨象是被鐵鉗鉗住一般,無法過氣來,他越是掙扎,口就越是發悶,額頭也疼痛裂。朦朧中,他聽得驚呼連連,似乎所有人都遇到了襲擊,他心知不妙,但越是焦急,卻越無法脫身。
這時傳來了孟樓的怒吼聲,緊接著,探燈的光再次亮了。胡海這時才看清扼住他咽喉的是什麼,那是從他身邊壁伸出的一雙腫脹變形的手爪,上面還長滿了青苔!
“那些死屍,靠,怎麼把這些傢伙忘記了!”孟樓一隻手拿著探燈,另一隻手抓住金匱六壬盤,劇烈地息著。他和眾人一樣,也都受到了襲擊,慌亂中他用手中的金匱六壬盤重重敲在那死屍的頭部,金匱六壬盤果然對血池蓮的影響有遏制作用,那死屍應聲而倒,也鬆開了他,他才拿出探燈判斷形式。發現眾人幾乎都被死屍扼住之後,他立刻開始行動,先是一盤將抓著張許的死屍擊倒,又衝過去給了將蚯蚓王按在水中的死屍一下。
與此同時,阿芸的吒聲響起,死屍襲擊時她反應極快,雖然也被嚇了一跳,可還是及時地閃過了。她的長刀經過妙法八幡宮的密法處理,對於這些亡者有安魂鎮魄的作用,因此在燈亮了之後,她先是一刀將酒井身上的死屍劈開,又衝過去劈斷了扼住胡海喉嚨的那雙手爪。
“不要小看女人!”胡海掉在地上,他一面劇烈咳嗽著一面將鬆開一些的手爪從自己咽喉揪下來,耳中卻聽到阿芸這樣一句話。他先是一怔,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大聲喝斥過她,這才明白這個本女孩還一直記在心裡。
“快走,快走!”脫身後的蚯蚓王惶惶然催促道:“溼粽子,快走!”胡海終於擺脫了那斷手,他一邊咒罵一邊對著這些屍體猛掃,然而,微衝的子彈打在這些屍體身上,竟然沒有多少殺傷力。這時中爬出的屍體已經越來越多,足足有二三十具,蚯蚓王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快走啊,這都是千溼粽,子彈沒有用的!”在那水道之中,眾人跑的速度終於有限,閻世銘與酒井年紀大了,又不象蚯蚓王這樣常年練出來的體魄,自然而然就落在後頭。閻世銘跑了幾步,突然間怪叫了一聲,聲音淒厲無比,卻只叫出一半就嘎然而止,孟樓回頭本想去拉也一把,但看到盤在他肩上一口咬住他喉部的蝮虺,他不得不改變主意:那些蝮虺也追上來了。
幾乎就是在他這一轉頭的功夫裡,閻世銘的皮膚就變成了慘綠,蝮虺之毒由此可見。
“帶…帶我走!”閻世銘向眾人伸出一隻手,用非常詭異的聲音說道,接著,他就向後倒了下去。
看到在自己身後的閻世銘倒入水中,酒井嚇得大叫起來,腳下不住一軟,險些滑倒在地。阿芸一直護在他身邊,急忙摻住他:“酒井先生,快走,快走!”酒井息著回頭,恰好見到一隻溼粽子向他撲了過來,在這溼粽子身邊,還有好幾只蝮虺在蜿蜒遊動,他心中一驚,幾乎是本能地一把將阿芸推向那溼粽子,自己爬起來再次狂奔。
沒有想到自己的忠誠換來的竟是如此結果,阿芸被他推得踉蹌了一步,仆倒在水中,刀也不知落到了哪兒。那隻溼粽子猛撲過來,一把扼住阿芸的喉嚨,阿芸只覺得頸部劇痛,似乎連喉骨都要被捏碎了。
這劇痛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孟樓與胡海同時撲了回來,胡海怪叫著扣動扳機,子彈在水面上織成一張火力網,將那近的蝮虺與阿芸隔離開來,順便還將三朵血池蓮全都打爛。孟樓用金匱六壬盤幾乎將那隻溼粽子的頭都敲飛了,阿芸覺得喉間一鬆,呼又變得通暢起來,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腳下發軟,一時間竟無法站起。
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扯住了她:“快走!”阿芸深深看了胡海一眼,在胡海的幫助下,她終於撐了起來,三人又快步向前奔去。
這條水道盤旋向上,沒有延續多遠,眾人也就只跑了不到二十米,便到了盡頭,這竟然是一條絕路!
“完了!”生死眼絕望地拍打著石壁,這石壁完全是天然形成的,本不可能藏有什麼機關,難怪那些工匠最後還是遺屍於此,上下都被封死之後,他們藏身之所本就成了絕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蚯蚓王不敢相信這一切,他瘋狂地喊。
酒井忠男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水中,他一言不發,臉也灰白有如死人。孟樓追上來後用探燈照了他一下,原本準備斥罵他的,這時也罵不出口了。
“外邊有水聲,挖開它我們就能出去!”傅德高貼在石壁上聽了兩秒高叫道,可是背後就是大群的溼粽子和蝮虺,他們哪有時間去挖。
“我來,靠,炸出一條路!”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胡海咬牙切齒地衝了上來,他身上還帶著防水的塑膠炸藥,此刻也顧不上許多,便貼在了石壁上。眾人又退了回去,躲在了拐角之後,好在血池蓮被打爛後還在重新生長,那些粽子蝮虺暫時都沒有追上來。
隨著轟的一聲劇響,胡海剛笑道“成了”接著又變了臉:“糟糕!”隔著那石壁,原本應是地面,但是嶽城水庫蓄水之後,水面恰好漫過這裡。胡海雖然炸出了通道,可是也炸來了洪水。洪滾滾而來,衝得他們幾乎站也站不住,而且還在不斷上升,片刻間就從他們的膝蓋漫到了部以上!
洪水以洗滌一切之勢衝了下為,自然之威在這一刻展無疑,如果不是他們的位置好,僅這衝擊力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捲走。孟樓一手緊緊抓住石壁,另一隻手則拉著張許:“不能呆在這,我們爬上去!”逆而上,談何容易!他們手足並用,花盡力氣才爬到了胡海炸出的口,到了這兒,水已經漫過了他們的脖子!
酒井終究是年老力衰,不知何時他已經昏死過去,阿芸一隻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抓住突出的岩石,在洪中汲汲可危。胡海一邊幫她托住酒井,一邊憤憤然說道:“這老傢伙剛才還把你推向那粽子,就該讓他淹死的好!”他話音未落,阿芸看到酒井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閃爍著懾人的綠芒!
“都留下來陪我…留下來!”從酒井的嘴中,陰森森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聲音陰柔尖銳,本不象是個男子的聲音,相反,倒與開始羅蘭德吐出的聲音十足相似!
緊接著,阿芸看著他伸出手,用力去扼胡海的喉嚨。在這中,人本閉不住氣,這一扼,胡海一口氣上不來,身體軟倒在水中,立刻便要被水捲走!
“呀!”阿芸想也不想鬆開了抓著酒井的手,一把拉住了胡海的胳膊,酒井被從胡海脖子上衝了下去,恰好孟樓用探燈照過來,眾人看到酒井那綠瑩瑩的眼眸,花聲中,似乎還聽見他用女聲在喊:“留下來陪我…”而此刻,眾人前方的水勢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