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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嚴璟一眼,見對方真的再沒有看向自己的意思,更覺得一頭霧水,實在是想不通這瑞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抬起頭就看見崔嶠與嚴承攜手而來,在主位之上落座。
不管眾人方才在做些什麼,又或者在聊些什麼,在此刻都安靜下來,崔嵬也不再糾結嚴璟的事,放下手裡的酒壺,跟著眾人一併起身施禮。
嚴承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微微側頭看見身邊的崔嶠坐好之後,才點了點頭:“免禮。瞧著眾卿的表情,看來今的收穫應該不錯。朕倒要瞧瞧,今哪位愛卿能拔得頭籌。”話落,抬眼看向下首侍立的禮官,那禮官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朝著嚴承與崔嶠施了一禮,而後展開了手裡的冊子。
嚴璟在重新落座之後,便又抓起了案上的酒壺,其實平裡他也沒有多好酒,但像今這種註定與他沒有什麼關係的場合,除了喝酒,還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禮官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拖拉無趣,嚴璟一面慢地喝著酒,一面漫不經心地聽著那些或悉或陌生的名字,還有跟在名字後面的一長串的獵物,然後發現自己一個都沒記住。
但看起來今的圍獵大家還都用了心,嚴璟突然笑了一下,也包括自己。他抬起頭,視線從那些人臉上慢慢掃過,第一次有些期待待會自己名字出現的時候,這些人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嚴璟莫名地覺得那樣的場景一定十分的有趣。
“宣平侯崔嵬,野鹿一隻。”聽見悉的名字,嚴璟忍不住朝著那人看去,發現對方正撐著下頜目光渙散地看著地面,連被唸到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一丁點的變化,思緒顯然早就不知飛到了何處。
其他人的反應倒是要比崔嵬這個當事人大的多,很顯然,他們都想瞧瞧這個勇冠三軍的少年侯爺今會有怎樣的收穫,卻發現這禮官念過這一句後便將手裡的冊子翻了頁,竟是已經結束了?
連帶嚴承都忍不住出聲打斷了禮官:“宣平侯今,就只有那一隻野鹿?”禮官捏著冊子的手緊了緊,轉頭朝著崔嵬瞧了一眼,崔嵬聽見嚴承的聲音總算回過神來立時起身,躬身回道:“是,陛下。”神態自若,就彷彿本不覺得這有何問題。
嚴承此刻更是詫異,眉頭也忍不住蹙起,正當他還要開口時,一隻白皙柔軟的手掌覆在手上惹得嚴承微微側目,崔嶠面上帶著盈盈笑意,緩緩道:“陛下難道忘了,方才阿嵬還抓了只兔子給臣妾呢。”嚴承凝神看了她一會,旋即大笑,而後朝著禮官抬了抬下頜:“繼續。”崔嵬又施禮,重新落座。周圍眾人面面相覷,哪怕心中疑慮重重,但畢竟嚴承已經發話,也無人再敢出言質疑。
嚴璟微眯著眼,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崔嵬,又看了看旁人各異的神情,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勾起輕輕笑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笑意,因為幾乎是下一刻,禮官就唸到了他的名字。
在以往的這種場合裡,瑞王嚴璟的名字一般是不會出現的,畢竟即使唸了,也只有一個光禿禿的名字,多多少少有點有損皇家顏面。因而此刻聽見瑞王兩個字,眾人皆詫異至極,尤其聽見其後跟著的那一長串的獵物及數量,更有幾個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平心而論,今圍獵也算得上是能人輩出,嚴璟獵到的也不過是些山雞、野兔,雖然數目不算少,但若與其他人相比,其實仍是不值一提。
但關鍵是,那個人是瑞王啊,那個百無一用的草包,今居然能獵得這麼多的東西?這圍場今的風水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嚴承卻只是伸手摸過酒盞,輕輕飲了一口,略一沉:“都念完了?”
“是,是的,陛下。”
“眾卿今果然收穫頗豐,只不過,拔得頭籌的還是琮兒,”他微微抬眼,輕輕笑道,“看來今這賞賜還是琮兒的了。”眾人紛紛附和:“應當應當,二殿下年少有為,武藝超群,該得如此。”嚴琮在一眾誇讚聲中依舊一臉寵辱不驚,他施施然起身,先行一禮,而後才微笑道:“這個賞賜兒臣實在是受之有愧,這圍獵可不僅僅是跟騎技藝有關,運氣也十分的重要。比如今宣平侯雖只獵到一隻野鹿,在場的諸位又有哪個敢說自己武藝高於侯爺呢?”嚴琮說著,扭過臉朝著嚴璟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道:“其實要兒臣說,對比往年圍獵,皇兄今進步著實不小,這賞賜不如就給皇兄,以示鼓勵。”嚴璟就知道,自己今是沒辦法安生地坐在這裡,悄悄地喝完這頓酒。他這位弟弟可是厲害的很,三言兩語間,既表現了自己的高品節,又成功的讓在場的諸位將注意力轉到崔嵬與自己身上。看來他仍是對方才撞見自己與崔嵬一起的事耿耿於懷,但先前的鋒又沒探究出什麼,索挑明到眾人面前,看看他二人的反應。
不過,這種事也為難不了嚴璟。
他放下了握著酒壺的手,微抬下頜看著嚴琮:“二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人貴有自知之明,我自己什麼水平心裡有數,若真的領了這賞賜,也實在太諷刺了些。”
“瑞王殿下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坐在嚴琮下首的一箇中年男人緩緩開口,嚴璟抬眼望去,認出這人就是嚴琮的舅父,鄭貴妃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