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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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哦,便於管理。」白鬍子老頭無情地給我了一擊【現實是沒有漫】之拳。
「高序禮,大興城人士……」
「幾歲?」登記的男人猶如和尚唸經一樣悠悠地問道,「有無疾病,有無教派有無信仰——」
「說真的,這有必要嗎……不就是修仙嗎——」啪!——我的腦袋就被身後的【冷淡】女神敲了,「好好說話!」
「別當修行是兒戲!修身養自然要調查人間時候的經歷!」你是開心理診所還是要做什么!
「別耍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裡罵我!十幾歲就去找女人,不好好審核審核——」
「什么?什么?!」本來一邊聽戲的白鬍子老頭又突然來了興致,「來來來,給我生辰八字,我給你好好算算……不不不,先把手伸過來,然後臉,哎?」突然老頭臉一愣,這可把我嚇了一跳,難道是不適合修行還是命運坎坷……「老先生,難道,難道……」老頭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十分沉重地看著我,然後緩緩說道,「就是那個難道……」
「什么?!!!」難道這是要進入主線劇情了?難道我有什么苦大仇深的命運?!
「……你命中必有劫——」
「……」
「嘿,你看我什么意思,你這面向,必然是命犯桃花,修道中人雖然不忌諱女,但你肯定會遇到和情的心障,這也就是說必然會遇到絕世美女然後發生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情緣……居然是劫,老子當年可是財劫,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唉唉,別走啊!冷師侄!冷師侄,你怎么也不理我……」我很快地和美女師尊行了師徒禮然後跟著她就離開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老頭是【群山】的大人物,長老中的老大,【伯正】;後來我才知道,那一句劫對我影響有多大——時光飛逝,我踏入仙俠世界已有三年。
說是仙俠世界,其實還和以前認知的小說裡的設定有些不太一樣。我們門派……不,叫門派其實都有點不合適,大概只是一個鬆散的組織,一般住在群島也就是【仙山】上的門人稱呼自己為【群山】,但似乎外面的人管我們叫【仙山】。
但就是這在我看似鬆散得不能再鬆散的組織,已經是已知世界裡最牛的門派了,世俗朝廷,也就是中原王朝無條件向我們提供各種物資,而且就算是我們愛答不理的南朝也經常向我們門派的要人行賄給好處(這是從我那師尊冷女神口裡聽說的)。說起來,冷女神原名叫冷凝梅,都能凝固梅花了,可不是一般的冷,是【群山】之中【博山】的領導了,或者叫做長老。聽說我們【博山】歷史悠久,源遠長。
說起這段歷史,就不得不講一下這個世界仙俠的形成了……
什么?你說仙俠不應該是從石頭裡蹦出來就有的?還是盤古女媧什么的帶過來的?
然而這個世界卻很現實。
我們那波新生上了接近一年的基礎通識課,其中就包括【歷史】這部分,雖然其中有些誇大其詞,自誇自擂,不符合現代史學觀點,但經我總結,大體上說這個時代的修仙源自【殷商】王室的巫師和巫術……
是的,就是這么沒有漫,從商王提出以應大命的天人應的口號,到西周用世俗禮法代替商朝祭祀巫卜,神秘方技法術遠離政治,從秋戰國的【道德】思想、避世風氣,到方仙道,墨家鬼神思想,百家爭鳴時期對於從前修道的重構再造……然後有據可考的,大概是秦漢之際,避世的大仙,我們稱為【翁】們的前輩,到海外建立了五座避世者求道者長生者的仙山,名曰【蓬萊,瀛洲,博山,岱輿、員嶠】(其實更古老的說法,博山應該叫做方丈,我死揪著師尊問了半天,結果按照慣例地被打了,從此我再也不多問為什么改名的自家黑歷史了),這就是我們門派的歷史了,然而那么顯赫著名的仙山,【博山】,到了今天,也只有三個人了——師尊,師姐和我,如果算上那個不會說話照顧我們的老道姑,勉勉強強才四個……真是時代的悲傷。
更悲傷的是,這個世界本逆不了天了……
「什么?你說等級?如此世俗如此腐敗的制度我們仙人怎可學習?!」
「什么?你說法寶?蓬萊(就是那天新生等級的大島)的庫裡可能有幾件吧……我這把劍就是用多了而已,陸上鐵匠鋪買的——」
「什么?你說長生?倒是比普通人活得長太多,得不了病,但目前咱們【群山】裡活得最長除了湯伯正,好像是個兩晉時期的長老,但已經下不了了,聽說活不過幾個秋了——」
「你煩不煩啊!」冷女神就算平時極力剋制板著臉,但也總是被我的問題煩,尤其是昨天,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奇妙的問題,「師尊,你是哪朝生人?」說真的,我真是出於好奇,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然而,禍從口出,我終於明白了冷大女神為什么沒人敢惹;為什么一女子之力能撐下一個派別;為什么號稱【仙山】第一戰力——那簡直是地獄的惡鬼吐著黑炎,那為出鞘的劍刁鑽陰痕,專挑下三路攻擊,甚至有時候能脫離師尊幾秒自行攻擊——沒錯,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御劍手法了,這個世界真心相當真實系,沒有什么毀天滅地的大法術,符咒頂多燒燒馬車燒燒傢俱;沒有什么絕世功法,都是靠古代經文和歷代師承的秘典(本來就是各派的秘密誰會拿到檯面上顯擺,都沒人見過更比不出高下,也沒有什么絕世之說了,畢竟對於凡人已經很神奇了);更沒有什么金丹,元嬰——但要說修行比較好的福利就是,這三年來我是沒病沒災,力充沛,就算做以前小少爺時代本不會做的活也不會勞累;也沒有什么可以的競爭和比賽。
嘛,雖然見不到父母,沒有了城市的繁華,但活的還算充沛,師尊面上冷但教導我還算用心,有問必答,加上我資質的確還算可以,甚至從靈氣的覺來說已經追上了師姐……可就算我成了【群山】裡修行小有名氣的後起之秀,我——卻——還——是——個——處——男!
沒錯!上個月蓬萊的大師兄還和道侶結緣慶祝來著!
什么他媽狗避世仙境,世外桃源!本沒有實行慾!跟我一屆的那波混蛋好幾個都被長輩撮合了找到了道侶,可我居然因為那個不正經老不修的白鬍子老頭,那一句【命犯桃花,必有劫】讓各派師長對我嚴加看守,決不讓自家的女徒和我有任何接觸!
【你看看冷長老家的那小子,看起來好的小夥子,沒想到有劫,誰家姑娘跟她沒準就要要死要活跳崖殉情了】【聽說了嗎,今天博山的高序禮師弟又被壺梁的一個女徒趕走了……】「嗚嗚……寧師姐,他們都欺負我。」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我靠在漂亮的師姐身旁委屈地訴苦著。
「好啦,好啦,他們不是有意的,其實大家都不真相信伯正的相術……而且那些東西早都是幾百年前的老古董了,你看,咱們現在也不只是學【讖】不學貞、問了嗎?」師姐不同於師尊的冷傲孤僻,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她是個溫柔大方的好女子,而且看儀態禮節很像是出自大官宦人家的閨秀,和師尊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如果說師尊是那種軍人版的律已的美,師姐就是鄰家姐姐賢良母的美。
幾年的相處讓師姐和我無話不談(這島上也沒什么人能說話),即使是身體接觸,師姐都不會羞澀,「可是~」
「好了好了,」師姐的黛眉中透著無限的寵溺,「知道你冤枉了……不過你這么愛撒嬌,沒注意真可能把人家姑娘拐跑了。」
「可師……!」
「還不是你問了師尊年齡~」師姐甩了我一眼,那一眼簡直妖嬈嫵媚,完全不像一個二十不到的姑娘,「嗚嗚,師尊你是哪朝哪代出生的啊?小傻瓜,你這么問那個女人不生氣。」
「哼,可是也不該用我調戲壺梁師姐的理由打我啊,正大光明的來打我啊!
師尊居然也沒有什么道心受阻!簡直天道不公!」
「呵呵呵~」聽到我的話師姐銀鈴般的笑著,那聲音環繞在石裡,似是女妖之語又美如天仙之聲。
「啊,師姐,符紙快燒完了,咱們走吧。」這裡是博山半山的一個石,應該是前人的一間居所,那時候可能博山還比較熱鬧,住所不夠,開闢了很多山作為宿舍,這裡就是廢棄的一間。我發現了這裡,然後被師姐發現了我總在這裡偷懶或者逃避本就稀少的仙俠門派社會生活,體貼的師姐就總和我來這裡聊天談心。每次來的時候我們就會在牆壁裡的燭臺上點起最基礎最便宜的火符,待他燒完,大概約莫三四刻鐘,半個時辰,燒完我們便離開山「呵呵……恩恩。」聽著師姐的笑聲我也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也就要起身要離開,可突然,我覺自已的手被一隻柔之際的小手拉出了。
「咕嗯——」忽明忽暗地火光搖搖墜,我轉過頭,看著抿起香的師姐,她好像不太好意思,把腿縮到了石之上,「再待一會兒,好嗎?」
「恩……恩。」我心跳異常地加速,全身的血都噴湧起來,但是我還是裝作平靜的坐了下去,然後受著手腕上的柔軟,師姐一直沒放開我。
我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畢竟不是和花,那時候我是主人,她是僕人,而師姐……我想要是我還是那個普通的學子,官宦之子,可能本不會和如此美麗的女子相遇,也許是在博山島上待了太久,看了師尊那張刀削般利落強悍美麗的臉太久,對美麗都有了疲勞,直到這時才發現一直聽著我撒嬌的師姐也是個沒到不行的女孩。
「那個……」我們同時張口有同時閉嘴,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傻瓜情侶。
「那個,你先說吧,師姐……」我的聲音一定聽起來溫柔極了,我從沒那么溫柔地說過話。
「嗯……恩……」師姐的第二個恩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你之前……我發現你在這個山偷懶那次……」我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好像喚起了什么不得了的記憶。
【不,不,應該不會的……】「那次,你其實在自……zizi自瀆吧。」轟隆——!!!
我覺得天都塌了下來……居然被美麗純淨的師姐,被那個我信賴仰慕的師姐看到了那最不堪最的一面。
我畏懼地僵硬地轉過頭,以為要被怒目而視,以為要接失望和蔑視,卻看到了一張紅充滿羞澀的俏臉。
啪嚓——那一刻,火符終於燃盡了最後的靈力,徹底熄滅了。廢棄的山居所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