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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川眼神中有點厭惡,他回頭看著李娟芬問,“他說的話你就這麼相信?”李娟芬愣了下,睫微微顫動著,她說,“他不管怎樣都是你爸爸,生你養你十幾年,就你這一個兒子,也不曾虧待過你吧?”柳清川鬆開媽媽拉住他的手,說,“我先去把碗洗了,媽你再吃點。”李娟芬看著兩人鬆開的手有點憂傷,她自己又吃了口飯,像是忍不住似地,對著柳清川的背影說道,“我看你跟隔壁的走得近?”柳清川正洗著碗的手頓了下,關了水龍頭。
也許是看不到正臉,李娟芬說起話來不再猶豫,“小川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犯過的錯就別再犯了。好好學習,其他不該想的別想,不該動的心思也別動,我們安安穩穩過子,等你爸出來。”柳清川死死地攥緊手中的筷子,指尖顫動著,隔了好久他才平復下來,轉身對李娟芬說,“媽,難道我都不配朋友了嗎?”李娟芬低下頭,一滴淚掉進涼了的炒飯裡。
她其實是個很要強的人,出身農村,家裡三個孩子也並不富裕。李娟芬排行老二,自小要聽大姐的話,又得讓著三弟,有好東西從來輪不到她。因此,她這輩子唯一的念頭就是要過好子。
李娟芬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學,又進了銀行,然後遇到了年長她十歲的柳軍。其實當時風頭正勁的柳軍已經已婚,但還沒有孩子,她得人離婚當上了正宮娘娘。
柳軍也確實待她不薄,錦衣玉食地供著她,李娟芬儘管知道他外面彩旗飄飄,但只要家裡紅旗不倒,她也不恨柳軍。
李娟芬相信兩人還是有真情,因此她願意等柳軍出來。
但她唯一想不到的是,當初是誰去舉報的柳軍?那是封直達檢察院和紀檢委的匿名舉報信,這麼多年來柳軍的所作所為羅列得一清二楚,難以逃脫。
晚飯後突然下起了暴雨,幾聲悶雷之後,傾盤大雨從天而降,雨打在石榴樹上,肆著嬌弱的花朵。柳清川聽著嘩嘩的雨聲,關上房門,從底下拿出了黑的小提琴琴盒。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冰冷的琴身,剛開始他的左手指尖起過繭,後來慢慢褪了。
這把小提琴的質地很好,柳清川保管得也很好,除了琴身尾部有一道很深的劃痕。
柳清川閉上眼睛,想起那天柳軍狠狠扇了他一個巴掌,說道,“你嫌我的錢髒?沒有我,你他媽學個小提琴?”罵完,柳軍拿起兒子摯愛的琴砸向了桌角。
自那以後,柳清川就再沒從琴盒裡拿出過這把小提琴。
雨聲好像漸漸輕了起來,重新恢復了夏夜的悶熱,柳清川沉默地拿出一塊松香,在琴弓上來回摩擦,很細緻又很溫柔。
直到雨徹底停了,他才拿起琴站到陽臺上,看著樓底下那棵被暴雨洗禮過的石榴樹。柳清川揚起下巴,把琴平穩地放在左邊鎖骨,然後垂下頭,眼鏡在高的鼻樑上掛著,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時野站到陽臺上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他把剛要脫口而出的名字嚥了下去,連陽臺頂燈都忘記開了。
柳清川沒注意到隔壁陽臺的時野,另一隻手輕輕抬起琴弓。
時野覺得這樣的柳清川很安靜也很好看,甚至想幫他把掛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
他都能想象到這樣的人拉出來的琴聲一定特別好聽。只是時野躲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很久,那琴弓最終沒有觸碰到弦。
他就這樣看著柳清川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儲良辰說要來家訪,就真的來了,他從柳清川家裡出來,轉身就到了時野家。儲良辰挑了下眉,笑著對時野說,“你倆是鄰居啊?有緣份的。”時野嗯了一聲,替儲老師拿了雙拖鞋。
餐桌上擺著早就切好的西瓜,和倒好的涼水,阿婆笑眯眯地從裡屋走出來。
“儲老師,我們家就我和阿婆兩個人。”時野介紹道。
儲良辰瞭然,見著阿婆過來連忙站起身,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阿婆這一年見生人有些怕,時野提前介紹了半天,等下會來的男人不是壞人,是自己的新班主任,還是個語文老師。
提到語文,兩個人就有了共同語言。阿婆還拉起儲良辰的手,得意洋洋地給他看自己珍藏的語文課本,儲老師出幾本書翻看著,也是一臉歡喜。
“時野,你這些可都是寶貝呀。”儲老師扶著阿婆說。
“可不是,書中自有黃金屋,都是大寶貝。”儲老師攙扶阿婆坐下,又說道,“時野,你知道印象最深的小學課文是哪一篇嗎?”時野遞給儲老師一杯水,也等著他說。
“是一首詩。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嗎?”儲良辰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念道:“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
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儲良辰在北京呆過幾年,跟當地人相比多了幾分京腔,寥寥二十個字讓他念得別有一番味道。儲老師唸完又說道,“當時就覺得中華漢字很有魅力,簡簡單單的字就描繪出一副畫,朗朗上口,還既學了語文又學了數字。”阿婆跟儲老師就這個話題熱烈地討論了起來,時野卻有些失神,他總想起那天在陽臺上看見持琴的柳清川,想起他放著光又暗淡下來的眼神。
不知怎麼地,時野竟覺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