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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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材可真好啊!背部線條完美,腿長而筆直,和結實緊緻,她甚至能隔著背心看到他腹部若隱若現的六塊腹肌,看見他轉身,四目接觸,她咯咯笑了。
看她孩子氣的笑倒在地板上,紅紅的臉蛋、紅紅的嘴,眼睛亮晶晶的,而那些亮起來的箭頭在她身旁蔓延開,如同銀河中有個小仙女,孫書雲的眼神黯了,輕巧的走向她。
聖鬱婕雙手撐在身後,腳丫子可愛的蜷起腳指頭,看他如同夜幕下非洲大草原上的黑豹般無聲靠近,她輕輕拍掌,他頭頂的應燈立刻亮了,他走過,燈光又暗下來,如同他點燃了一把又一把火炬走到她身旁,她的心底暖暖的,如同溫存。
“你好美!”孫書雲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俯身欺近她上方,伸手輕輕碰觸她額前被汗水沾溼的髮絲,盯著她如同琥珀般妖冶閃爍的眸子,溫柔的勾起嘴角。
“是最美的嗎?”靦覥的笑,著他的目光柔聲撒嬌。
他也笑了,湊近她可愛柔軟的耳垂,壞心的開口,“童話裡,只有一個人這樣問魔鏡——嘶!”對於他的揶揄,她的回報是微微抬起腳,將冰涼的腳心貼在他暖暖的小骯上,刺得他倒一口氣。
她咯咯笑開,想逃跑卻已經晚了,連另一隻腳丫子也被他俘虜,一同進他敞開的襯衫,貼在他身上。
“不冰嗎?”她笑著問,腳心傳來他的體溫。
孫書雲搖頭,拉她顛倒著並列躺在地板上,稍稍轉頭就可以看到一閃一閃的箭頭,那些箭頭此刻彷佛印在他心上一樣,全都指向她的方向,幸福的方向。
“孫書雲,現在的你,幸福嗎?”偏頭看他,看他在夜中依然如星辰般亮的眸子,聖鬱婕的心底隱約浮動著一絲不安,是太幸福所以才害怕的嗎?她不知道。
彷彿察覺到她的不安,孫書雲含笑起身,湊近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幸福。”她欣的笑了,伸手握在他頸後,獻上最甜的吻。
夜中的倉庫,有一閃一閃的光亮穿透黑暗,如同閃電劃過夜空,向一切宣告著華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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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隨著展期近,聖鬱婕終於和委託此次洛可可案的委託人敲定見面。
“是聖小姐嗎?”古樸的茶樓裡,聖鬱婕抬頭,看向面前站著的兩個男子,起身對說話的那位年輕男子道:“您是吳先生吧,另一位是?”
“這位就是這批展品的收藏者,我的委託人錢先生,錢先生是為了展覽的事特地從英國回來的。”她看向老人,burberry的棕格子西裝配米休閒褲,米黃的襯衫,襯衫釦子扣到喉結處,今季正免費的小翻領下,一條棕的愛馬仕真絲絲巾使他看起來風度翩翩,純正的英國紳士也不過如此。
但隨著目光的定格,聖鬱婕愣住了,這個人——“聖鬱婕小姐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您是——”盯著那張過份相似的臉,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男人微笑點頭,“我想你大概已經猜到了,我是書雲的父親。”書雲的父親?!聖鬱婕幾乎忘了該說什麼或做什麼,大腦一片空白。
“其實錢先生之所以委託我將那批展覽品給貴中心展覽,最終目的是為了想借聖小姐之便,請書雲參展。”聖鬱婕瞪向開口的吳昊,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這個人就是書雲的生父,那個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子,甚至偽裝自己已死的男人,現在竟借她的手再一次欺騙甚至傷害書雲?!
“聖小姐?”她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胡亂將桌上的文件收好,隨後看向一臉驚訝的錢世昌。
“抱歉!這個展覽我們不能承接,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說罷,她轉身就走,滿心被利用的憤怒,以及為男友的心痛。
“聖小姐請留步!容我說句話可以嗎?”站住身子,她僵硬的轉身。
錢世昌看著面前的女孩,她和照片上看起來不一樣,此刻的她滿臉憤怒和不滿,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寫滿了譴責,於是他知道了。
“我想,書雲已經把我們家的事情告訴聖小姐了吧。”她微皺眉頭,因為說這話時,錢世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讓她猶豫該不該站在這裡繼續聽他說。
“如果不趕時間,聖小姐可否坐下來聽我把故事說完整?”完整?難道書雲說得不完整嗎?她挑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重新坐下來。
“聖小姐一定也認為,我是個為榮華富貴而拋棄子的大混蛋吧。”錢世昌苦笑,長長嘆出一口氣,雙手握在身前,目光越過茶樓的竹簾望向遠處,良久才道:“當年我只身前往美國,我猜也是想有番事業,給書雲母子倆好子過,沒想到卻發生了意外,在英國領事館附近的巷子,我應該是遭人搶劫,反抗之後仍身中三槍。”聖鬱婕沒有話,但心裡疑惑不斷。他為什麼要用“猜”跟“應該”這種不確定的字眼?他說的不是自己的事嗎?
錢世昌搖頭繼續道:“算我命大,讓當時英國駐美大使的女兒所救,但由於腦部受創而失去了記憶,能證明我身份的證件應該是被歹徒搶走了,為了不讓我被移民官遣送到難民收容所,她替我入了英國籍,請她父親安排我在英國大使館工作,隨後我們產生了情,最終順利結婚,回到英國定居。
“這期間她一直不遺餘力的替我查找身份,直到五年後,終於查到我是誰,但卻隱瞞了我。”聖鬱婕緊皺著眉頭,她想,她可以理解那位英國小姐為什麼要隱瞞。
“直到我們結婚的第十年,她不幸得了不治之症,才將一切寫在遺囑裡,包括她派人回臺灣和書雲及他母親見面,聽說沛華是虔誠的基督徒,而宗教也是沛華最後的寄託,所以她照沛華所願,幫他們母子找到能安身的教堂,甚至將自己名下的一半遺產留給了他們——我想那是因為這麼多年,她一直都認為那是自己的罪過,甚至認為得病是上帝對她的懲罰,她要我原諒她的自私——聖鬱婕咬緊嘴,她已經無法辨別這個故事是否真實,但是,她深深的被這個故事裡的女主人動了,她用短短的一生來贖罪,直到死都沒有赦免自己,而唯一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愛!
她需要被原諒嗎?不!因為她本沒有錯,在愛的世界裡,又有誰是錯的呢?
“芬妮去世後,我曾回來找過書雲和他母親,可卻被拒絕了,沛華是瞭解我的,她知道我是出於自責和歉疚想彌補她們母子,她說這樣就沒有意義了。”
“僅僅是歉疚?她曾是你的子啊!”她不能理解,如果僅僅只有自責和歉疚,未免也太輕了。
“說實話,聖小姐,我到現在都沒有恢復以前的記憶。”她皺緊眉頭。難怪他話裡有太多不肯定,想必很多都是那個芬妮當初派人調查的結果。
“對他們母子,我能找回的僅僅是無法彌補的歉疚。我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萬幸,醫生說由於中樞神經受過傷,現在我年紀大了,隨時有可能因為供氧或供血不足而導致休克死亡,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在死前能得到書雲的原諒!”看著錢世昌眼中的坦然和期望,那是—種看破—切,隨時準備放手人世的豁達。
她無聲喟嘆,分不清內心對這個老人的覺,只怪造化人,在這個故事裡,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書雲知道這些嗎?”他難過的搖頭。
“沛華去世後,他寫了信給我,告知我他已改從母姓,要求送他進英國最好的學院學設計,說那是我欠他的,我照做了,可從此後他便拒絕和我見面。他很優秀,除了最初的學費,之後幾年他都能拿到最高額度的獎學金——”聖鬱婕看著他,他的眼睛裡浮著溫暖的欣和自豪,她知道他對書雲是有情的,不僅僅是自責和歉疚,骨血的牽引是任何力量都無法分割的。
“您沒有嘗試著把真相告訴他嗎?”
“他對我避而不見,我想你也應該瞭解他的脾氣,固執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哈——”她笑了,想起在酒會上書雲阻止她追邵立年的樣子,真的是像牛一樣的蠻橫固執——“呵,這一點他很像我!”錢世昌眼睛裡溼潤潤的,讓聖鬱婕心軟了。
“我會試試看。”他霍地抬頭,一雙悄悄紅了的眼睛瞬間佈滿期待。
“但你也說他固執得和牛一樣,所以我沒有把握,只能試著讓他知道事實,至於決定,最終還是要他來做的。”
“聖小姐如果能讓書雲答應和老爺子見面,就算是一百場展覽我們也願意贊助!”她輕輕搖搖頭。
“我之所以答應幫忙,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