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駱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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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剎看在眼裡,只覺裴珩真是個廢物。人多時裝的不可一世,原來還是個外強中乾的。一碰上狠角兒就躲的比誰都快。
若不是王爺還沒說要廢了這人。他早便自個兒下手了斷了他,免得瞧著心煩。
裴珩自是不知駱剎心中所想,也沒有注意到周遭侍衛鄙夷的目光。他眼看著前頭救裘晚棠的人越發的多了,那一開始的自得很快就煙消雲散的乾淨。此時此刻,他不由得對歐陽弘那處望而卻步,生怕歐陽弘找上他。
那幾個串在一起的侍衛身體猶在搐,饒是見過更為血腥場面的駱剎都有些不適。如果說方才他還在在意麵子問題,現在注意到了這一堆,立時就沒有心情了。
“駱剎,咱們許久沒有手了,你今個兒看來是準備妥當了?”歐陽弘往四周巡視一眼,忍不住冷笑道:“我看你那張嘴皮子比逃命都機靈。偷襲?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你也說的出來,老子要砍人從來用不著偷襲。倒是你,莫非要賊喊捉賊了?可別告訴我你煞費苦心的引開我們,又帶了人到這兒來,是來賞景的。”歐陽弘說的直白,在場的一干人等都變了臉。裴丞相沒有開口,他也認的清事理。他雖然曾經沒有見過歐陽弘此人,可但憑他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也足夠鎮的住場面了。
駱剎諗知今天是成不了事了,氣急敗壞之餘就恨上了裴珩。如若不是他囉囉嗦嗦的,拖延了許多時間。他們連歐陽弘的面都不會見到。
他可沒準備要正面對上歐陽弘,即便外邊將二人說的再勢均力敵。真實的情況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說難聽的,駱剎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不如歐陽弘。
起碼,他沒有那個殺的一往無前的勇氣。
“歐陽弘。”駱剎考慮再三,還是預備儘量全身而退。從剛剛歐陽弘的話來看,他是沒有要全殺的意思,反而像要放他們一命。
“如果你讓我們安安全全的離開了,這會兒我就當甚麼都沒發生過。否則,便是你殺盡我們全部,最多兩敗俱傷,說不得你還得等著上頭的懲處。這其中利弊,你自己權罷。”歐陽弘原本在擦拭自己的闊刀,聞聽駱剎如是說,他手上的動作不由就頓了一頓。不過他面上的神情不變,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他不動,他的手下自不會動。駱剎沒等到他的反應,也不知他是何意思,當下就喚了身邊的一名侍衛,讓他打頭先行離開。
那侍衛如何情願,這殺神殺人的功夫他剛才也看見了,這會兒他兩條腿都在打哆嗦。讓他站著已是勉強,更何況是走過歐陽弘的身邊。
那豈不是送死嗎?!
然而他不情願歸不情願,在駱剎的目光下,他並沒有別的選擇。便是不走也是一死,駱剎的子他們都瞭解。他最為不喜的便是有人違抗他的命令。
那侍衛攥了攥拳,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踏出了一步。
“咔嚓。”他的腳踩在地面被雪塊掩埋的樹枝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許是因為現場太過安靜,這一下清晰可聞。歐陽弘倒還沒表現什麼,反而是那侍衛,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沒用的東西,怕甚麼?!”駱剎怒道。那侍衛被他一吼,也不敢停留,立時就幾步走了過去。因著歐陽弘站在前方,那侍衛與他擦肩而過時還險些摔了個趔趄。
但是幸好,歐陽弘沒有對他做出甚麼事。甚是連瞥都懶得瞥一回。他這般作態,卻並沒有叫駱剎當下心來,他向來謹慎,不會因為這一次成事而忽略了餘下的。
再說了,歐陽弘向來是古怪的,誰知他安的甚麼心?
那安全度過的侍衛大大舒了口氣,他擦了擦滴至額邊的冷汗。只覺的腿雙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走過歐陽弘身邊時他雖然沒有看他,可那侍衛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彷彿獵手在等待食物自投羅網,一個尚且不夠,還要誘引了成批的,讓他一次來個飽。那冰冷的殺意竄上脊背,有如附骨之蛆,是鑽遍每一處血的恐懼無法消除,他才一時沒有把握住。就在歐陽弘面前跌差點跌倒了。
可是當他惴惴不安的走過這裡時,他又覺得定是自己覺錯了,杞人憂天而已。想來歐陽弘身為將領雖聲名遠揚,但畢竟這主宰天下的人,未來必定是王爺。
許是他也有顧慮,這才不敢動他們。
那侍衛一個勁的琢磨著,趁這會兒功夫。駱剎那頭已經陸陸續續的派了近十人走過去,歐陽弘不動,裘晚棠等人也不會自作主張。既然他喚裴蘺將軍,那自是聽著裴蘺的命令來的,就算放了這批人走。想必也有裴蘺的用意在。
裘晚棠並不覺得非要殺了他們,少了駱剎,還有千千萬萬個,人是殺不完的。只要等這場動亂解決了,她也能暫時放心了。
說起來,不管是戚氏還是裴丞相,都覺得今歐陽弘是要放過駱剎裴珩一行人的。原因無他,剛才歐陽弘不是還讓他們滾嗎?
不過可惜的是,有古語言:人算不如天算。駱剎帶了近百的侍衛,在歐陽弘的目不斜視下走了一半。這便讓駱剎也信了。
那些個離去的人此時離歐陽弘十分遙遠。便是他要反悔了,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他們。儘管駱剎不明白歐陽弘放人的原因,可只要能減少些損失,他也樂的配合。
不知不覺,時間逝。那些侍衛很快就走完了,就連裴珩也安全無虞的走過了歐陽弘。駱剎是最後一個,他現在已經完全放下心來,步伐相當自然的越過了歐陽弘。
但正在他想要走向侍衛那處時,他的頭頂忽然傳來了破空之聲。駱剎立即強行擰轉身子,避過那鋒芒畢的闊刀。
因為躲的及時,他倒是沒有被砍中要害。可是他的左手卻被狠狠的劃開了一條口子,頓時血如泉湧。蜿蜒過手臂淌到地上。
“歐陽弘!你竟敢玩兒陰的!”駱剎怒吼道。他用力捂住傷口,以免止不住血。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沒有空間再拿武器與歐陽弘對峙。是以駱剎只能狼狽的避開歐陽弘的攻擊,努力護住自己。
歐陽弘本沒有將他的憤怒放在眼裡,他斜斜一刀砍在他面前的土地上。發出巨大的悶響。駱剎一驚,卻見那刀已將他面前的土地砍的雪塊沙礫四濺。
歐陽弘勾著一邊嘴角,笑容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隨意:“駱剎,方才老子放你走,你不走。偏偏要自個兒送上門來,告訴你,老子聽著你的話不舒服了,又想扣了你,你待如何!”駱剎又急又氣。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到辦法。就是想讓那些侍衛來救他,如他自己所說,那也未免離的太遠了些。
歐陽弘看著他不斷變換的面,便從土地中出闊刀,橫跨在肩上:“有你在,你那群人也跑不到哪兒去。你自己說的好聽,兩敗俱傷?做夢去罷,殺了那堆學藝不的,還不用我半柱香的功夫。你可想明白了,現在你是要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去殺完了那群人,砍了你的腿雙帶著你走。”這便是明擺著的威脅了,駱剎的臉頰漲的通紅,顯然他氣的不輕:“今之辱,我必十倍奉還!”駱剎攥緊了拳頭道。歐陽弘揮手示意一名侍衛拿了麻繩來,將駱剎五花大綁。反手押到了隊伍的後頭,那邊駱剎的人馬目睹了全過程。只是他們離得遠,並不知是怎麼回事。
原本還有侍衛拿了武器要衝過去,那頭歐陽弘便從駱剎身上搜出他們用來傳訊的煙火。他將那煙火點燃了,便是一聲急促而尖厲的長鳴。
那邊的侍衛們聽到這動靜,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面面相覷。
這是停手的號令,莫非首領被俘,他們還不得去救不成?侍衛們茫了,但是他們向來視命令如命,是不可能去違背的。
歐陽弘眺望那頭的動靜,只見那些侍衛果然放下了武器退了回去,他便譏諷的笑道:“果真是些木頭人,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沒用的很。”駱剎咬牙,若不是武藝不如歐陽弘,他也不得受這等屈辱。若不是還有那還要保護的唯一女兒,他倒不如現在就拼了命和歐陽弘搏一搏。怎麼也比這樣讓人看了笑話好。
只可惜…。
駱剎將那些話都嚥了下去,他垂下頭之前,最後瞟了裘晚棠的方向一眼。裘晚棠似有所覺,她轉過頭來,恰恰好撞上駱剎的視線。
駱剎是移開了,裘晚棠卻覺得有些不對,駱剎原先一直包的嚴實,她沒有看到他的容貌。這會兒駱剎在打鬥之間鬆了衣裳,她就望見了他的真容。
說不上有多英俊,還帶著中年的滄桑之。然而他的眉眼,卻依稀有些眼,彷彿在甚麼地方見過一般。那令人不舒適的目光,也似曾相識。
只是還不待裘晚棠多想,駱剎便被人押著走了。她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不由伸手託了下頜,一時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
裘晚棠深深的蹙起了雙眉。
“夫人。”兀的,一個略為獷的嗓音在身前響起。裘晚棠回過神來,卻見歐陽弘雙手作揖,微微欠著身子,像是十分恭敬的對她行禮。
裘晚棠一驚,連忙福身道:“歐陽——先生多禮了。”裘晚棠臉頰有些臊紅,她著實不知該如何稱呼歐陽弘,尷尬了半天,也只能用先生來帶過了。歐陽弘倒是不在意,他豪一笑道:“夫人不必介懷那些文縐縐的,我歐陽弘不過是個莽夫,又在將軍手下做事。夫人直呼其名便是了。”裘晚棠暗道歐陽弘果真是個不拘小節的子,當下變得也快,就按著他的意思喚了。想來這類人,該是最不喜愛那些唸叨的罷。
歐陽弘見裘晚棠落落大方,不似別的女子那般忸怩。心頭就多了幾分好,畢竟如今還正處亂世,節骨眼上還要再去搞甚麼閨閣女子的作態,未免太不合時宜。
到底是將軍夫人,豈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說到護短二字,又有誰比的過歐陽弘此人?
之後歐陽弘又和戚氏與裴丞相見了禮,戚氏不曾見過這等場面,裘晚棠就先扶了她回馬車。裴丞相與歐陽弘說了會兒事,裘晚棠就走了出來,對著裴丞相見禮:“兒媳不孝,沒有照顧好婆母,讓公爹擔憂了。”裴丞相擺擺手,這樣的事,他謝她還來不及,又怎能說她不孝呢。只是這會兒別的倒好說,就是裴蘺那頭,怕不好待。
裴蘺現在正在危險之中,不得有半點馬虎。裘晚棠今出了事,若是讓他知道了,說不得就要丟下一切趕回來了。可是若是不說,總覺得愧對了裘晚棠——“公爹。”正當裴丞相分外難做時,裘晚棠就開了口:“今之事,還請公爹勿要讓夫君知曉。一會兒歐陽大哥那頭,也要麻煩公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