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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覃偷偷抬了眼想去看裴蘺的神,誰知那視線一上移,就正對上裘晚棠似笑非笑的眸光。叫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屋內那股濃郁的香氣一直不曾飄散,裴蘺有些不習慣,就緊了緊裘晚棠的手,問道:“怎的這樣一股味道?”裘晚棠聞言,彎了彎,細碎白牙襯著粉潤的薄,分外好看:“夫君,這事…。”她眼帶笑意,斜睨著縮成一團的香覃,嗓音微揚,“你得問問香覃。”香覃聽了她這話,把身子越發伏到了地上。向來是明白向裴蘺求救也沒什麼用處,只能不斷重複道:“二少,婢子再不敢了,不敢了…”裘晚棠莞爾一笑,道:“哦?這話當真?”香覃連忙爬跪到她跟前,不住的抹著眼淚:“當真,當真,婢子的的確確不敢再做了。”裘晚棠頜首,隨即放開裴蘺的手,食指輕挑香覃的下頜,讓她那張淚痕錯的臉頰顯在了她面前。這動作怎麼瞧怎麼眼,裴蘺皺了皺眉。忽然覺著那香覃十分面目可憎。
裘晚棠嘖嘖惋惜,溫柔的替她拭去那些淚水道:“這麼一張美人兒的面孔,哭壞了多可惜。”香覃被她嚇的面白了又青。額上冷汗混著淚水一同,反倒更多了。
裘晚棠笑眯眯的表情倏然一變,改挑為掐,用力的錮住她的下頜,捏的她生疼。裘晚棠看著她忍痛的表情,冷笑道:“你當我是個傻子不成,把要殺我的人繼續留下來?”裴蘺聽她如是說,便有些坐不住了。裘晚棠瞧到他眉宇間的狠。就拉了他道:“夫君莫急,先看下去再說。”裴蘺雖然想現在就殺了這丫鬟,但既然裘晚棠如是說了,他一時也只能順著她的力道又坐了回去。只是方才那嫌棄的眼神已經多帶了幾分殺意。
裘晚棠轉過頭,把香覃掙扎的面孔扯近自己身邊,二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幾寸,幾乎要碰在一起。
裴蘺:“…。”這丫鬟必死不可!
裘晚棠直直的望進她瞳孔,聲音蠱惑一般:“誰教你我最怕的安息香,又是誰安排拿了安息香給你?”她說著用拇指蹭過她的,那圓潤的指尖帶著冰冷,彷彿刀刃一般,“你若是好好說出來,那我就饒你一命。若是你想硬撐著不說,那我便要採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裘晚棠的鳳眸裡倒映出她無措的神,讓她無所遁形。
“怎麼樣,選罷。”裘晚棠另一隻手也撫在她頰上,卻是模仿著劃割的動作,在她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淺淺的紅痕。轉瞬即逝,然而香覃心裡清楚,如果自己不說的話,恐怕那手指就要換成真刀了。
但她如果真的說了,一樣要死。
現在的選擇,無非是選擇死在那一邊罷了。或者說,是那邊死的輕鬆一些。香覃足夠聰明,她知道即便她說了,裘晚棠也不會放過她的。
這樣明白的人,若是有足夠的膽量,也能成事。但香覃敗就敗在她太過懦弱,做事瞻前顧後,沒有足夠的行事能力來配合那聰慧。
香覃嚥了咽口水,她深知裘晚棠眼中危險的含義。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敢承受說了事實之後的後果,那人,比裘晚棠要狠的多。
是以她狠了狠心,撇開頭道:“婢子,婢子不知。”裘晚棠卻是瞭然一笑,恍若早已料到她會如是說。她鬆開香覃,輕拍了拍她的雙頰,回頭問向裴蘺道:“夫君,可帶了匕首在身上。”裴蘺挑眉,從袖中出了一把巧的短匕遞給她。
裘晚棠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等到裴蘺真的拿給她之後,她不一怔,嘴角微微搐道:“你還真的有?!”裴蘺眨了眨眼,眼神相當無辜:“不是你問我拿的嗎?”看著他的模樣,裘晚棠百集。她也不知那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從何而來——手裡有了長劍,上彆著軟劍,袖子裡還藏著匕首。這究竟是她太無知了還是怎的,難道現在他辦的公務是販賣兵器?
“罷了,這事兒一會再說。”裘晚棠嘆著氣,握著那把匕首,貼在香覃臉上:“香覃,你真個是傷了我的心了。怎的,你不相信我的話不成?”裘晚棠頗為鬱卒的搖了搖頭道,“不如讓我來猜猜,是不是,你怕那人使了更狠的法子待你?比如說,把你捆起來鞭笞?一片片的剜?”裘晚棠的笑意清淺,聽她說的香覃卻如同被悶雷敲了一記,滿面是止不住的震驚。
她突然覺著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
“二,二少。。”香覃顫聲道。裘晚棠的匕首靠著她的衣物,一寸寸下挪,直至心口。
“香覃,是不是喚三夫人順口一些?”香覃的雙目兀的瞠大,她尖叫一聲,不斷後退道:“二少,婢子說,婢子全說出來,婢子…!”
“噗嗤——”然而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香覃的聲音就梗在了喉間,顯得短促而尖銳。
那把匕首穩穩的刺入了她的小腹偏上,幾乎全部沒入。
血滴答滴答的淌了下來,裘晚棠鳳眸微勾,帶著股蔑視的意味。
她直起身,拿過溼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把沾著血漬的帕子扔到了她頭上,眉目冷厲道:“晚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她頓了頓,繼而把香覃藏在她房裡的香包打開,把那些粉末倒在了她身上,“我知道是誰了。”語罷,裘晚棠喚著外頭的墨醞道:“墨醞,叫那些人進來,把她帶出去。治好她,之後就送到三房,還有,啞她的嗓子。”墨醞在外頭應了一聲,片刻功夫,一群樣貌陌生的婆子就隨著她過來。眼都不眨的把疼的哭喊的香覃堵住嘴巴,裝進了麻袋裡。
那把匕首被了出來,浸到了裝著水的木盆裡。
墨醞等著那些人做好擦洗工作,微微福了身,就退出門去。
裘晚棠等她走了之後,仔細的又清理了一邊手才作罷。這時裴蘺正眼巴巴的瞧著她,滿眼都是疑惑。
至於方才的血腥場景,二人都沒放在心上。他們從前經歷過的比這狠的多了,這於他們來說,並不值得多費神思。
裴蘺迫不及待的拉過她,整個摟在懷裡,蹭在她耳邊問道:“我還在雲裡霧裡,你且說說,是怎的一回事?”裘晚棠抿笑道:“有甚麼好多說的,那丫鬟你莫不是忘了?便是上回想去通風報信的,我原以為她是裘菡詞的人,現在才知道一直都錯了。”她在他懷中尋著舒適的位置,挪了挪枕上去,接著說道:“她是想拿了香包來害我的,府裡是婆母管的,自然沒有安息香。但是其他房裡若是暗藏著,婆母也不會去搜罷?”裴蘺道:“那她是誰的人?方才,你為何不直接殺了她?”裘晚棠聽他這樣多問題,便好笑的捏了他鼻尖嗔道:“哪來這般多的問題。”但話雖如此,她還是仔仔細細的把整件事和裴蘺說了一遍。
“她放的可不止安息香,還有麝香,我估摸著她是一直放的。因著每墨醞總會從香爐裡嗅出了,卻不知是何人擺的。她是錯算了墨醞專香料,以為少放了一些就聞不出來了。你知道,麝香若是聞多了,會有甚麼後果?”裴蘺心裡一緊,戚氏以往特意提點過他,他怎麼會不知。
裘晚棠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止了笑意道:“她既然想叫我絕孕,我怎能便宜她。我刺得那處,便是子宮。張介賓的《類經藏象類奇恆臟腑藏瀉不同》曾說道:‘女子之胞,子宮是也。亦以出納氣而成胎孕者為奇。’她傷了這裡,一樣懷不了孩子。”裘晚棠停了停,繼而道:“當然,我不知她有沒有那個命嫁人。”裴蘺輕吻了吻她的,沒有說話。那丫鬟竟敢這樣做,若是墨醞不懂,說不得裘晚棠就真要中招了。他恨不得現在就追出去補幾劍,以洩心頭之恨。
“你說送到三房,又說道三夫人,難道那香覃——?”裴蘺問道,見裘晚棠點了點頭,他自然就明白了。
他陷入了沉默,因著三房夫人素來相安無事,他還要仔細去查一查才能知道因由。但是,想要害他家娘子的人,是決計不會有好下場的。
裴蘺瞳中隱現血。
裘晚棠其實並沒有那般厲害,光憑香覃的幾個表情就知她是誰的人,在想什麼。她之所以猜到,是因為她忽然記起了為何自己總覺得香覃面首,前世,她也做了相同的事。
只是她是得逞了的。
也就是被安息香薰了之後,她毫無反抗的力氣,被人下藥。否則,她不至於如此狼狽。
而孩子,早便不可能了。
記起那一切時正好在香覃求饒的時刻,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刺了進去。
她最該恨的人卻被她忘了,多可笑。
而香覃幕後的人,就是三房的夫人。她前世所知,都是從嶽寧然那裡偷聽來的,而那位三夫人的變態嗜好與手段,她卻是親眼見過。
親身,嘗試過。
裘晚棠彷彿記起了那鞭子沾著鹽水,在身上的劇痛,還有三夫人那不能忘記的,興奮的扭曲的面孔。
那時她身邊,就有人被一片一片的剜著。那悽慘的嚎叫,持續到了那人死了為止才罷休。
裘晚棠的牙齒咬破了,滲出血跡,這一切,她都得自己忍著,不能告訴裴蘺,天知道那段噩夢般的子她是怎麼撐過來的。也許是因為太過痛苦,她才選擇忘記了,只記得嶽寧然等人陷害她的事。
三夫人的孃家,是端妃的姻親。原來她所以為的前世還相安無事,只不過是因為她還沒了解就被趕出了丞相府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瀏覽器出了問題,某瑟還以為字沒碼夠!這麼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