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懺情長有飄鸞恨歷劫空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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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她們和辛龍生就剛好是相差一,回到了舜耕山。而又剛好碰上了宇文衝要殺車衛。
任紅綃將抵家門,顧慮重重,心情甚是不好。她想回家探望,又怕爹爹將她閃。
宮錦雲給她出個主意,叫她先找一個家人打聽情形,看她父親是否氣已消了。若是不便父女相見,也好偷偷一會母親。
正在她們商議未定之際,宇文衝的狂笑傳到她們耳中。
任紅綃吃了一驚,說道:“你們聽,這個人說是要殺車衛!”宮錦雲道;“咱們過去看看,我認識宇文衝,看看是不是他?”仕紅綃道:“車衛是我的鄰居,雖然我爹不併歡他,從不許我到他家裡玩耍,但我想我爹不喜歡的人,多半會是好人,他有災難,咱們應該幫他的忙。”她們來得正是時候,但一見當前的景象,她們也不給嚇得呆了。
只見宇文衝口吐白沫,手舞足蹈的在狂叫,形狀十分可怖。車衛躺在地上,剛在掙扎著要爬起來。
宇文衝看見她們,突然向她們跑來。
宮錦雲喝道:“宇文衝,你幹什麼?你認不認得找?我爹爹是黑風島主!我不許你傷害這位車伯伯!”原來宇文沖和黑風島主宮昭文頗有情,五年前還曾經到過黑風島的。
宇文衝瞪著火紅的眼睛,盯著宮錦雲看了一看,忽地狂笑道:“我認識你,你是車衛的女兒,哈哈,我今要死了,你來得正好,我要你們父女都陪找死!”宮錦雲叫道:“我不是姓車!你見過我的,我是錦雲!”宇文衝叫道:“胡說八道,你是車淇,不,不,你是我的梅表妹!哈哈,我生不得和你成親,死後也得和你同!”狂笑聲中,一抓就向宮錦雲抓了下來。原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當真變成了瘋人了!
宮錦雲連忙使出穿花繞樹的身法,一飄一閃,從他的掌底鑽過去,饒是她身法輕靈,只聽得“嗤”的一聲響,身上穿的衣裳也給宇文衝撕爛了一幅。
任紅綃連忙拔刀攔阻,宇文衝叫道:“好丫頭,你也陪我死吧!我的梅表妹是官家女兒,她要兩個丫頭服侍。你,還有你,都和我去服侍她吧!”狂叫未休,已是雙掌齊出,一抓抓向任紅綃,一抓抓向奚玉瑾。
他人已瘋狂,武功卻沒消失,出招又狠又妙。
“卜”的—聲,任紅綃的手腕給他中指彈著,雙刀脫手。宮錦雲連忙將她一拉,迅速躍開,這才沒有給宇文衝抓著。
三個人中最鎮定的是奚玉瑾,一見不妙,使出了一招半虛半實的劍法。宇文衝在瘋狂的狀態,出手雖狠,卻不能辨別對方劍法的虛實。一抓抓下,奚玉瑾劍鋒倏轉,刺著了他的肩頭。
可是宇文衝在瘋狂的狀態中,竟也不知疼痛,奚玉瑾的劍尖未曾拔得出來,他已是握著劍柄,搶了奚玉瑾的寶劍,自己拔出來了。
宇文衝哈哈大笑,搶劍舞了一個圓圈,把三個少女嚇得遠遠躲避。
車衛忽地冷冷說道:“宇文衝,你知道你是什麼東西?”宇文衝顯出一片茫然的神情,劍尖指著車衛,說道:“你說我是什麼?”車衛冷笑道:“你是一隻癩蛤蟆,天鵝沒吃成,自己先自氣破肚皮死了!”宇文衝一聲怪叫,喝道:“你是何人,膽敢這樣罵我?”車衛緩緩說道:“你忘記了麼?好,我提醒你。玉姑娘是你的表妹,我是你的表妹的丈夫。嘿嘿,不單我說你是癩蛤蟆,你的表妹也是這樣說你的,所以她才嫁了給我。”宇文衝猛的一瞪眼睛,叫道:“不錯,你是車衛,是我的仇人!好呀!你咒我死,我先殺下你!”車衛哈哈笑道:“宇文衝,你不成啦!癩蛤蟆怎麼能夠殺人?不信你來試試!”宇文衝大吼一聲,舞著寶劍,便衝過去。那副猙獰的模樣,嚇得三個少女都不敢再把眼睛看他。任紅綃為車衛捏了一把冷汗,心裡想道:“車伯伯不逃跑也還罷了,怎的還特地去怒這個狂魔來殺自己?”心念未已,忽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厲叫,任紅綃大著膽子回頭一望,只見宇文衝已是倒在地上,翻騰打滾,地上一灘鮮血。車衛仍然盤膝而坐,距離大約在三丈之外,完全看不出他有曾經動過手的模樣。
原宋宇文衝的“走火入魔”已經發作了。
本來在走火入魔發作之後,還有一段苟延殘的時間,不會馬上發作得這樣重的,但因他給車衛一,氣怒加,這就發作得加快和加重了。
“走火入魔”發作到最後一個階段,那種痛苦,超過世上的任何毒刑。宇文衝痛苦難堪,狂叫道:“車衛,你殺了我吧!”車衛冷冷說道:“我說你沒出息,你果然沒出息,怎麼臨死還要求我?”宇文衝臉上的肌都搐得變了形,突然一聲狂叫,把奪自奚玉瑾的那柄寶劍,一劍進自己的心窩。
三個少女看見這樣慘厲的景象,不覺都是為之心悸。奚玉瑾心裡想道:“這個宇文衝固然該死,但車衛做得也未免太過分了。”車衛這才鬆了口氣,抹去了一額冷汗。他剛才這一著實在是險到極點。宇文衝倘苦還有一點氣力,這三丈的距離一衝過來,後果真是不堪想象。
奚玉瑾大著膽子把自己的寶劍拔出來。將宇文衝的屍體移過一邊。任紅綃這才敢於上前說道:“車伯伯,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車衛想起剛才的險狀,這才知道吃驚。只覺腿雙痠軟,已是不聽使喚。任紅綃將他扶了起來,車衛吁了口氣,說道:“賢侄女,多謝你啦。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否則你車伯伯的這條老命,只怕早已沒了。”任紅綃道:“咱們是鄰居,本來應該守望相助。車伯伯,你用不著和晚輩客氣。我扶你回家吧。”車衛嘆口氣道:“賢侄女,你真是位好姑娘。我沒事,可以慢慢走回去了。你是和好朋友回家嗎?”任紅綃說道:“不錯。但不知我家裡情形怎樣?車伯伯,你近來可曾見過我的爹爹嗎?”車衛說道:“啊,那我勸你還是暫且別叫家吧。”仟紅綃吃了一驚,說道:“我家發生了什麼事情?”車衛說道:“我是今天剛回來的,沒見過你爹。不過,我卻知道辛十四姑正在你的家中。你這位朋友是黑風島主的女兒,恐們還是避免見她的好。”任紅綃道:“好,那我先送伯伯回家吧。車伯伯,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車衛說道:“這人是誰?”任紅綃道:“辛龍生。”車衛怔了一怔,說道:“你和辛龍生相識?”任紅綃道:“我是受了朋友之託,想要打聽他的下落。車們伯,你倘若是有他的消息,請你幫我個忙。”車衛已知有點不對,但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一想這二個少女救了自己的命,豈能推說不知?當下苦笑說道:“你們打聽辛龍生的消息,算是找對了人了。實不相瞞,辛龍生和小女就在上面。”指一指上面的松林。
宮錦雲是急子,一聽之下,大喜說道:“瑾姐,這回總算給你找著了。你先去見見他吧。”奚玉瑾心情盪,她本來是要來見辛龍生的,此時卻不住有點躊躇了。但終於這樣思道:“我和他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壞,總得有個代。我是應該和他當面談個清楚的。”於是也就不再說話,徑自去了。
車衛呆了一呆。說道:“這位宮姑娘我是知道的了。那位瑾姑娘是——”任紅綃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奚玉瑾,百花谷奚家的女兒。”車衛心頭一顫,心道:“原來果然是龍生的子來找他了。唉,這件事情本來是龍生做得不對,但我的淇兒卻不知要如何傷心了。”在路上奔跑的奚玉瑾是心情盪,忐忑不安,在松林中靜聽辛龍生說話的車淇,卻是花容慘淡,柔腸寸斷了。
“她沒騙你,那是真的!”這句話從辛龍生口裡說出來,證實了辛十四姑所說的那些事實。這對車淇來說,當真是有若一個晴天霹靂,把她驚得呆了。
沒有責罵,沒有哭泣,有的只是一副木然的神氣。她比辛龍生所能想象的還要傷心,辛龍生也給嚇得慌了。
辛龍生咬了咬嘴低聲說道:“淇妹,我該死,我對不住你。但你會找到—個比我更好的人的。我叫你爹爹回來,我,我走了!”也不知車淇是聽不見他的話還是故意不回答他,她只是呆呆的望著他,什麼都沒有說。
辛龍生說到一個“走”字,本來已經站了起來,但一見她這副神氣,雙腳卻是再也不能移動了。他輕輕的握著她的小手,重又坐到她的身旁。可是說些什麼話好呢?大錯是自己鑄成的,能有什麼言語可以叫她不傷心呢?”
“你姑姑說的話都是真的?”車淇終於開口問他了。
辛龍生心痛如絞,只能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都是真的。”
“她說,你是真心喜歡我的,那麼這也是真的嗎?”辛龍生怔了一怔,他知道說出心裡的話,車淇更要傷心,但他可不能騙她。於是說道:“這也是真的。不過,我還是不能不離開你。”
“我不明白,你怎麼能夠同時喜歡兩個人?”車淇幽幽說道。雖然還是傷心,但看得出比起剛才,她已是恢復了幾分清醒了。
辛龍生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半晌說道:“我是死了一次的人,是你使得我還有活下去的勇氣的。我敬重玉瑾,但我和她一直是掛名夫。”車淇詫道:“為什麼?”辛龍生道:“我有難言之隱,但總之我並不是存心騙你。唉,淇妹,我和你說實話吧,初時我為了獲得你爹的庇護,我是把有子的事情瞞住了你。但後來,你,你對我那樣好,我想在我子的心中,我是早巳死了的人,我、我就情不自的喜歡你了。我喜歡你這也是真的。”車淇說道:“你有苦衷,我不會責怪你。不過,這對你的子來說,卻是不公平的。”辛龍生道:“是,我知道,所以我是非離開你不可了。請你原諒我吧。”車淇回過了頭,不想看他離開,但正好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出乎她意料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莫非我是身在夢中?”這剎那間,辛龍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咬了咬嘴,很痛,知道不是夢了,失聲叫道:“玉瑾,是你!”奚玉瑾淡淡說道:“你意想不到吧?我是特來向你賀喜的。”
“啊,我和淇妹說的話,她大概都已聽見了。”辛龍生心裡想道。他只道奚玉瑾說的這兩句話是故意諷刺他的,不由得大是尷尬,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倒是車淇在一呆之後,立即恢復了鎮定,說道:“奚姐姐,你來得正好。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辛龍哥的子,現在已經知道了。辛大哥他遭了許多災難,身心都是受盡折磨,正需要一個好子來照料他。恭喜你們夫團圓,我可應該走了。”奚玉瑾微微一笑,拉著車淇,柔聲說道:“車姑娘,你別走,我有話要和你說。”辛龍生忐忑不安,說道,“玉瑾,這都是我的過錯,不關車姑娘的事,你要責怪,儘管責怪我好了。”奚玉瑾笑道:“龍生,你誤會了。我是真心來向你賀喜的,車小姐是位好姑娘,你遇上她,這是你的福氣。”接著回過頭來和車淇說道:“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我可是打從心眼裡喜歡你。我比你痴長几歲,你若不嫌棄,就把我當作姐姐吧。你願意聽一聽我這個做姐姐的心腹話麼?”她說得十分誠懇,令得車淇心裡有個奇妙的覺,覺得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奚玉瑾,當真就像她的親人一樣,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大姐姐。於是她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說道:“好姐姐,你說吧,我聽你的。”奚玉瑾緩緩說道:“龍生,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為你高興的。”辛龍生茫然說道:“你為我高興什麼?”奚玉瑾道:“第—,你大難不死,今天我還能夠見得著你;第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能夠碰上車小姐這樣的好姑娘,這還不值得我為你高興,向你賀喜麼?”辛龍生嘆口氣道,“玉瑾,人生往往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我也很難和你說得明白。”奚玉瑾道;“你不用說,你的遭遇,我已知道。你的心事,找自信也能懂得。因為我和你有同樣的受。”說至此處,奚玉瑾又再回過頭來,和車淇說道:“不錯,我是龍生的子,但也正如他剛才和你說過的那樣,我們只是一對掛名夫。我和他的這段姻緣,自始至終,就是一個錯誤。但好在這個錯誤,現在還可以挽回。”正是:終身嘆為虛名誤,好姻緣變惡姻緣。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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