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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丟了矜持與自尊的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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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叔痛心疾首地搖著頭。

“待回頭宴散。我得找個機會問一問他,知不知道江丫頭在何處…哎,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如何了,真是令人放心不下。”丟掉了矜持和自尊的聖人孔先生自顧自地說著,邊說還邊點頭,這副時刻唸叨牽掛著自家孩子的表情,讓狄叔再一次的產生了想要自毀雙目的衝動。

另一邊,晉國公已自座上起身,面朝眾人含笑揚聲說道:“吾之次孫,乃長子阿銘之後。名喚晉然——因生時為仙人斷定不可於府中寄養。須得藉助佛法之力化消劫難。故才忍痛將其送入寺中靜養,如今幸得老天庇佑,災劫已消,老夫心中倍欣悅。故才設下此宴為然之接風洗塵。諸位能夠蒞臨。實乃晉某之幸,亦是然之之福。”一席場面話說罷,晉擎雲含笑望向晉起。道:“然之,敬諸位一杯答謝酒。”晉起遂立起身來,雙手舉起酒杯,寬大的袍袖自然下垂,神一絲不苟,手中酒杯環著眾人的方向左右移動了一番,方道:“謝諸公蒞臨,晚輩先乾為敬。”話罷,仰頭一飲而盡。

諸人看在眼中,暗自點頭。

言語動作簡練,卻貴在大氣從容。

當年才名遠揚,一字萬金難求的儲公子…雖沒能有個同樣才氣橫溢的兒子來承父業,但這自幼養在外頭的二公子、甚至都未有機會看上一眼的兒子,並沒有丟他的臉。

晉覓“嘁”了一聲,仰頭吃了杯悶酒。

晉擎雲不痕跡地將眼底的複雜情緒掩起,單獨敬了孔弗一杯清酒,適才又招呼著眾人動筷。

“先生多少吃些…”孔弗還未拿起筷子,狄叔便低聲勸道。

先生每每舟車勞頓之後,必定要有三五胃口不佳,吃不下東西。

可身體吃不消啊…

孔弗笑著沒說話,拿起筷子抬手隨意夾了一片筍。

在這種場合,半點兒東西不吃自是行不通的,來都來了,筷子也不動,那不是明擺著打主家的臉嗎。

且不說孔弗行事向來周全,單說今瞧見了這‘晉二公子’,他就得好好地吃完這頓飯。

然而將菜送入口中,嚐了一嘗,孔弗的眼睛卻是微微一亮。

垂眸仔細一瞧,適才注意到這盤油燜筍賣相極佳,竹筍被燒成鮮豔的醬紅,配以細碎的綠蔥花兒,光是瞧著便令人食指大動——且味道不輸這外觀分毫!

真正的香味俱全。

油燜竹筍不是什麼稀罕菜,但火候掌握卻尤為重要,雖說吃竹筍不能求鮮,但在保證的同時還能掌握好脆度,出鍋時要不老一分,亦不生一分,才是最難的。

第一口就被吊起了胃口,孔弗接著又試了面前的其它幾道菜。

桌上這些菜顯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但孔弗卻可以斷定,這道油燜竹筍和那道龍井蝦仁兒、釀苦瓜、翡翠豆腐,以及那碗魚丸湯定是出自同一人。

裡不適宜食過於油膩之物,這幾道菜搭配得宜,尤其適宜食,開胃的同時還能清腸胃。

不拘泥於菜式的名貴奢侈,反倒注重起了養生之道,且同時還不失美味與獨特,由此可見晉家此次顯然是煞費了一番苦心的。

裡山珍海味吃的膩了的其餘賓客,大多數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晉擎雲打眼一掃席下,看晉覓的眼神終於稍稍順眼了一些。

總算是辦成了一件事。

的晉國公並不知他當時將宴會菜單一事給孫子辦了之後,孫子一轉眼就丟給了謝氏來辦,謝氏是晉餘明的繼室,並非晉覓的親生母親,卻因嫁入國公府後只生了兩個女兒,膝下無子,故對晉覓上心非常,他開了口,謝氏自然是上了心去辦的。

謝氏將此事待給了辦事兒靠譜的江管事。

江管事便誤打誤撞地逮住了來府尋親的江櫻。

晉起望著眼前的一碟碟香味俱全的菜式,忽而有些失神。

晉國公府裡換了外地的廚子嗎?

竟很有肅州的味道。

或許更該說…很像她做出來的味道——像極了。…兩道淡藍的少女身影由閣樓中行出。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阿燕拿胳膊肘捅了捅並行的江櫻,小聲問道:“咱們表小姐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名不虛傳吧——”江櫻聞言嗯嗯啊啊的點著頭。

呃,其實…她是本沒仔細瞧。

之前也沒見著過,這回她是做完了事情,閒來無事,便幫著阿燕來給這位表小姐送糕點的。

據說這位表小姐是二夫人謝氏的親外甥女,一母同胞親姐姐的女兒。

江櫻便在想,是不是擁有一個客居的表小姐,乃是大士族的標配?

記得在韓府的時候,曲氏也是接了外甥女來肅州,住了一段不短的時——若非肅州瘟疫爆發,想必很有可能還要繼續住下去的。

那時隱隱聽說,曲氏此舉是為的將這個外甥女介紹給韓呈機‘認識’。

不知這位盧姓的表小姐,會不會也是為的給晉家哪個公子認識認識故而客居在此的?

然而卻聽阿燕說道:“表小姐自幼便是養在咱們府裡,也算是同大公子一起長大的了。表小姐是個命苦的,母親本是謝氏長女,當年卻輾轉嫁給了殷勵…”殷勵是誰?

江櫻不知道。

但姓殷,想必是皇室中人。

謝氏一族已經沒落的可以了,十多年前會將女兒嫁入天家,倒是不難理解。

“後來殷勵起兵造反,被滅了九族,二夫人的長姐是士族女,本可免除一死,但與殷勵夫伉儷情深,最後竟是殉了情…”阿燕說到此處頗為唏噓。

所以二夫人才將親姐姐的女兒接到了膝下養著。

喪父喪母的孤女若是呆在益沒落的祖父家,出路只有一條——尋個同樣不興旺的小士族嫁了,下半輩子活在勞碌之中。

可若養在晉家,前途就截然不同了。

想到方才閣樓之中,垂眸繡花,搖著頭讓她們將糕點拿回去,只道裡沒有胃口的柔弱美人,江櫻卻不敢認同阿燕的想法。

得幸寄於高門之下,不見得一定是件好事吧…

可總歸與自己沒有干係,江櫻便也沒有多花心思再想下去,只隨著阿燕往前走,一邊聽著這患有話癆的丫頭唸叨著大大小小的瑣碎事。

二人提著食盒,又行了約半刻鐘。

前方一個岔路口,剛了新葉的垂槐樹後,卻忽而冒出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來——男童小小的年紀便將一頭軟軟的頭髮扎束在頭頂,用銀釵冠固定的死死的,一身玉蘭刺祥雲緞面襖子,雖是華貴而講究,但在這豔陽高照的裡,卻顯得略有些厚重了。

約是一路跑來的,孩子白皙的臉上起了一層薄汗。

江櫻被這突然冒出來的男童給驚著了一下,後回過神來見了他的衣著打扮,便忙地悄聲問阿燕:“這是哪個公子?”阿燕轉過頭與她對視,表情彷彿是見了鬼一樣。

廚房裡的嬸子們都喊她傻妮子,可依她看…阿櫻比她傻多了!(未完待續。。)